楊幼儀在廚房裡煮麪條,簡直就是欲哭無淚。
她本是客氣客氣留老爺子的警衛員吃飯,誰知道人家早上還真沒吃飯。顧秉峰又是第一次出門,在火車站東瞧西望的還好,最費心的是他碰見好奇的事物了,一定要過去看一看瞧一瞧。一個沒看住,這小祖宗就要從視線裡消失的。要是他帶着孩子出去,再把孩子弄丟了,回去老首長不得斃了自己啊?
他一點都不敢懈怠,顧秉峰在前面跑,他就得在後面跟着。還得負責給講解,要不然這小祖宗是不帶走的!小陳直感嘆帶個孩子比他日常訓練還累啊!以後結婚,一定晚兩三年再要孩子,好和媳婦多過兩年二人世界。
折騰了一大早上,小陳早就餓得不行了。和楊幼儀也算是熟人了,也就一點沒客氣,笑呵呵的進來了。楊幼儀一見也傻了眼,可自己出口邀請人家的,而且人家小陳都進來了,她還能拒絕麼?
不能。
所以她就只好把自己早上剛剛煮好的麪條夾了一大碗給小陳端了出去。好在她煮了很多,還剩下一小碗的樣子,也能讓她墊墊肚子。沒想到啊沒想到,那個鬧彆扭的小鬼也沒吃飯,又坐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楊幼儀哪捨得他遭這種罪啊,趕緊把鍋裡剩的麪條撈一撈,全都給顧秉峰端上去了。
這樣一來,她自己就沒有吃的了,肚子還餓的咕咕叫。留着一大一小兩個爺們在客廳吃飯,她趕緊又鑽進廚房再煮一份給自己吃。聽見外面小陳的吸溜吸溜的聲音,她的五臟廟的叫吼聲更大了。
“幼儀妹子,你這麪條煮的太好吃了!還有不?再給我來一碗!”
楊幼儀簡直欲哭無淚了——她剛剛做好的這些,也進了別人的肚子了!白忙活了一大早上!
這倆人就跟剛從難民營裡放出來似的,小陳一個人就吃了將近一斤的麪條,一碗麪不到兩分鐘就解決戰鬥,然後就坐在那兒眼巴巴的等着下一鍋麪條好。煮到第三回的時候,這兩位纔算吃飽。顧秉峰也是餓極了,連着吃了三碗才放下筷子。楊幼儀盯着他,心疼自己的早飯被人之光了之餘,也擔心顧秉峰這麼小個人,吃這麼多東西,會不會漲壞了肚子啊?
也是楊幼儀的廚藝好,本來只打算吃一點東西墊肚子的小陳才一口氣吃了那麼多。等他餵飽了肚子,才覺得不好意思,撓撓腦袋和楊幼儀告辭。
送走小陳,楊幼儀才能自己撈到點東西吃。她也餓得不行了,端起碗使勁的吃。
顧秉峰吃驚的看着她,“小儀姐姐,你這吃相……”也太不文雅了啊!
“閉嘴!你剛纔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楊幼儀嘴裡還含着麪條,兩句話把顧秉峰說的蔫兒了閉上了嘴。她沒什麼好語氣,要不是因爲這小鬼,她能餓到現在?再餓一會兒,肚子都要沒知覺了。
顧秉峰癟癟嘴感覺自己可憐巴巴的,他尋思,要不是爲了來A市找她,他也不會餓了兩頓沒吃飯啊,他可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點東西怎麼了,多正常的事兒啊!小儀姐姐還爲這事兒說他!壞死了!
肚子裡有了東西,楊幼儀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力氣一樣,懶懶的抻了個懶腰,覺得神清氣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顧毅銘始終都沒給她打過電話。
顧秉峰更是抱着來玩兒的心思,什麼東西都沒帶就過來了。楊幼儀心中大汗,這顧老爺子和顧奶奶對自己也太放心了,她還是個半大孩子呢,就放心把顧秉峰這麼個六歲的小娃子交給自己照顧?萬一把他給弄丟了,賣了,或者在老爺子和顧奶奶的視線之外欺負他,壓榨他幹活……
呃,想想這種事她好像幹不出來呢?就是最後一項,讓顧秉峰勞動勞動乾點活,顧爺爺高興還來不及呢。他一直覺得現在的小孩太嬌慣了,就是應該多做家務,多歷練歷練才行。平時在家裡,顧奶奶護着顧秉峰啥也不讓做,也就楊幼儀能指使的動他吧!把顧秉峰送去A市,讓小儀敲打敲打他,也是一件好事。
男孩子麼,就得放養。嬌慣出來的孩子,以後沒什麼本事!
兩位老人一聽說顧秉峰鬧着要來找楊幼儀,顧老爺子高興,顧奶奶也一點都沒操心。楊幼儀這小姑娘,他們都放心。
結果就是什麼東西都沒帶,就讓小陳給送過來了,連個洗漱的用品都沒有。這兩位老人居然這麼看得起她,真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大學和幼兒園關於五一放假的時間是沒什麼區別,都是七天時間。也就是說,顧秉峰還得在自家住五天呢,那她下午就得去超市幫顧秉峰買東西。
把顧秉峰扔在客廳看電視,她在廚房刷碗,門鈴又響了。她想着這次一定是席振昊了,繫着圍裙便去開門。“小儀啊,有吃的嗎?我剛起來,餓死我了啊!”
“滾!!!”
一大早上還沒太醒覺,被這‘河東獅’吼上一吼也就精神了。他從小跟楊幼儀關係就好,上門討飯也不是第一回了。雖然不知道她今天態度爲什麼這麼惡劣,但席振昊也沒退縮,到底纏着楊幼儀,讓她又做了一份麪條,吃飽喝足了,精神頭纔回來了。
吃了自己的飯,就不能不幹活。有席振昊這個免費的勞動力,楊幼儀就輕鬆很多了。帶着顧秉峰上超市採購了一圈兒,買了不少新鮮的蔬菜水果,還給他買了新的洗漱用品。大包小包的,都是她的‘牛’跟‘馬’負責拎的。她自己,就只負責交錢和看孩子就行。12820233RN7X。
至於睡衣什麼的,反正他只在這邊住五天,買了也是浪費,楊幼儀本是浪費就是犯罪的基本原則,從席振昊家裡掏出一件大T恤給顧秉峰當睡衣穿了。
顧秉峰當時的臉就黑下來了,但是也沒敢跟楊幼儀叫板。惹的她不開心了,自己就得被送回B市去。尤其是他看出楊幼儀明顯和這個男的關係不一般,那他就更不能走了啊!他得替他爹看着幼儀姐姐啊!上次朱妮妮她說的,那個一朵紅杏出牆來是什麼意思來的?
這是顧秉峰第一次出遠門,東瞧西看的,覺得這A市簡直比B市還要熱鬧。
他才六歲,又是跟着曾爺爺曾奶奶生活,交往的圈子不是小孩就是老年人。老爺子老太太不出遠門,顧秉峰原來比較孤僻,生活無非是兩點一線,就算顧奶奶想要領他出去玩,他也不願意去。火車站、超市這樣人員密集的地方,更是去都沒去過。這頭一次去,心裡雀躍的不得了。
雖然臉上仍舊收斂着,但是一顆小心臟都要撲通撲通的跳出來了。火車上有可多人了,有夾着供公文包的叔叔,還有抱小孩的阿姨,鬧鬧吵吵的,什麼聲音都有,特別熱鬧。逛超市也是第一次,顧秉峰覺得非常的新奇。
尤其還是在別的城市,更是激動啊!顧秉峰還從來沒出來旅遊過呢。雖然A市和B市之間只有兩個小時的車程,但也是另外一個城市了呀!以前他最遠就跟幼兒園的老師同學們一起去過B市郊區野遊,那幫小屁孩,什麼也不會,又幼稚又麻煩,無聊死了。
他的一雙眼睛在人羣之間掃來掃去的,都快看不過來了。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化,忘記要維持自己一向的‘酷哥’形象了,一張臉上寫滿了興奮。
下午從超市回來之後,楊幼儀和席振昊還領着他去了A市的遊樂園。A市的遊樂園要比B市的還大,還好玩,幼儀姐姐膽子小,席哥哥帶着他一起玩那些驚險的項目,可有意思了。
晚上回家的時候,顧秉峰還依依不捨的拉着席振昊的手,問他明天還能不能帶他出去玩了,A市還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他一定好好玩個遍!原本還把席振昊當成仇人一樣防備着,現在又變成哥倆了。
楊幼儀看顧秉峰還小,也沒出來玩過,難得這麼高興,捨不得打斷他們兩個。
只有顧秉峰那小鬼頭自己心裡明白,他還是很防備席振昊的,但是吧,人家送上門來能帶他出去玩的,他不好好利用怎麼行呢?小儀姐姐是個女生,膽子那麼小,好多好玩的她都不敢去玩。跟她出去玩多沒意思呀,席哥哥就不一樣了啊!何況,有他在呢!只要他在,席哥哥就別想接近我小儀姐姐!只可遠觀,不可,不可……不可什麼來的?
唉,這小鬼頭這麼小就這麼多心眼,聰明的跟什麼似的,不知道是隨了誰了。鬼精鬼精的!
穿別人的舊衣服當睡衣的不愉快,早就在瘋玩的過程中消失了。顧家的孩子雖然生活水平比較高,但是孩子一點都不嬌氣,能吃苦。顧秉峰穿席振昊的舊T恤雖然不願意,但是爲了在這個家裡待下去,也不鬧。
楊幼儀去廚房做飯的時候,顧秉峰就在各個房間中溜達,參觀。但是楊家不大,只有三室一廳,一會兒就看完了。以前楊爺爺楊奶奶一個房間,楊爸爸楊媽媽一個房間,楊幼儀自己一個小屋。楊幼儀回來的時候嫌麻煩,只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房間、客廳和廚房、衛生間而已。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的房間都被大大的窗簾和報紙罩住,顧秉峰沒看到什麼好玩的,就出來了。
楊幼儀沒打算收拾那幾個房間,顧秉峰在家也經常和她住一個牀,在A市才住五天而已,也就這麼安排了。要是再收拾一下其他房間,又要找席振昊幫忙了。
小儀姐姐在做飯,電視上沒什麼好玩的動畫片,顧秉峰在房間裡閒着沒事做,鬼精靈似的眼珠一轉,想到一個‘好工作’。
他偷偷的溜到廚房門口把門開了個小縫往裡看,他雖然看不明白飯菜還有多長時間能弄好,但是看楊幼儀正在忙着,應該還要再做一會兒,不會注意到他,勾了勾嘴角,關好門偷偷的撤了。
楊幼儀的手機就放在客廳的桌子上,顧秉峰剛纔參觀房間的時候就看見了。順手撿起,躲到楊幼儀的房間去,關好門窗,噠噠噠的播出一串號碼。
顧毅霆的電話響起來的時候,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他愣了一會兒。是她?她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躲着自己還躲不過來呢吧!
想想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想找自己幫忙,夫妻做不成,還可以做朋友。她不是那種蹬鼻子上臉的人,要是有事找自己幫忙,一定是她自己沒有辦法了纔會來找他的。
一點沒有猶豫便把電話接起來了,“楊幼儀,有事嗎?”
“爸爸,是我!”
“小峰?”
“嗯嗯!爸爸,你猜我在哪兒?”
“你不是在你太爺爺家嗎?怎麼拿你小儀姐姐的手機給我打電話?家裡不是有座機嗎?”看這輩分亂的,顧秉峰管楊幼儀叫姐姐,顧毅霆又是顧秉峰的爸爸,楊幼儀和顧毅霆又是未來的長兄和弟媳的關係。
可從楊幼儀認識顧秉峰開始,他們就這麼喊着的了,叫得習慣了,幾個長輩也就沒有硬性要求他改正。更何況,顧秉峰六歲了,發育的很好,已經到楊幼儀腰部往上了,他這麼高的個子,管楊幼儀叫阿姨,她肯定接受不了。阿姨,聽起來就好老哦!還是姐姐好聽!
“爸爸,我在小儀姐姐的家!她A市的家!”顧秉峰很激動,跟他爸爸驕傲的宣佈。
顧毅霆心中一酸,這孩子,從來沒出過遠門,男孩子都是富有探險精神的,他能出市去玩兒,心裡肯定特別的開心吧。不覺之間柔和了嗓音,關切的問他,“小峰,A市好玩嗎?”
“嗯,可好玩了,今天下午,小儀姐姐還帶我去遊樂園玩兒了!爸爸,A市的遊樂園比B市的還好玩!我以後還想來!”
顧毅霆在電話那邊難得的笑了下,答應他下次還帶着他去玩兒。心中卻策劃好,以後他出差的時候,就儘量的帶着顧秉峰一起,他辦公事的時候可以讓謝秘書照顧他一下,等到他有時間他還可以帶着兒子去當地好玩、好吃的地方去,培養一下父子關係。打造這個集團,本就是爲了小婷他們母子兩個。因爲小婷的死,他已經忽略兒子太久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錢財是賺不完的,但是親情卻是錢買不來的。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努力改變,兩人之間已經親近許多了,顧秉峰明顯變得開朗起來。可顧毅霆還是覺得不夠,虧欠兒子的,想要多一點時間陪着他,照顧他。
他的低姿態讓顧秉峰感覺到受寵若驚,他年齡雖小,但是感覺很敏銳,他和爸爸之間的所有的好的變化,都是小儀姐姐帶來的。要不是小儀姐姐,爸爸一定還像以前一樣,對他不理不睬,不聞不問。
這讓他更堅定了一定要讓小儀姐姐做自己媽媽的決心。他恨喜歡她,爸爸也喜歡她,要是她做了自己媽媽,他一定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了。
“爸爸,我今天和小陳叔叔一起來的,太爺爺同意了的。”
“爸爸,今天小陳叔叔帶我去火車站排隊買票,可有意思了。售票員姐姐說我是小孩,還少收了我一半的車票錢,爸爸,下次再見到那個姐姐,我一定要好好謝謝她。”
顧秉峰在爸爸面前也不扮酷了,絮絮叨叨的,跟他爸爸講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好玩的、好奇的事情。他還以爲售票員少收他一半的車票錢是照顧他呢!顧毅霆在電話的另一邊聽兒子講一些非常幼稚的事情,但是沒有絲毫的無奈。甚至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廣告部的孫經理敲門進來看見總裁這個模樣下了一跳,顧毅霆也很好脾氣的揮揮手,就讓他出去了。
“爸爸,我在小儀姐姐身邊發現一個叔叔,我覺得他和小儀姐姐的關係不一般,我一定看住小儀姐姐,讓她不能紅杏出牆!”講了半天,顧秉峰終於把話題講到重點了。
他今天給爸爸打得這個電話,主要就是爲了跟他報告小儀姐姐的‘軍情’。
顧毅霆臉上的笑容變得無奈起來,他知道小峰很喜歡楊幼儀。他自己對那個女孩,也有很深的興趣。如果讓他和她結婚的話,他也不會排斥,他甚至覺得,如果相處一段時間,自己會像愛上小婷一樣,也愛上那個女孩,他,她,和小峰,會組成一個完整的家。
但是,爺爺奶奶已經很明確的告訴過自己,楊幼儀和他弟弟顧毅銘纔是一對了。而且兩個人感情很好,等她畢業了,是一定會答應嫁給弟弟的。人不能太自私,明知道她和自己弟弟是一對,還去追求楊幼儀,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
顧毅霆很後悔,如果他當初不設計弟弟,把他從部隊引回來送入訂婚典禮,那現在能名正言順的和楊幼儀在一起的就是自己了。小峰也早就能改口管楊幼儀叫媽媽了。所以說,命運弄人,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過錯,也無法挽回。
他知道,小峰早就在背後偷偷的演練過了。他一直盼着能正大光明叫楊幼儀媽媽的這一天呢。可惜,這個希望被他親手打破了。
“小峰……”顧毅霆停頓了一下,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兒子說這個消息,才能不傷到他那顆幼小的心臟。
到媽小會。“嗯?爸爸,怎麼了?”顧秉峰正說得熱火朝天呢,忽然被爸爸打斷這麼一下,心裡有點不樂意。可一直以來對爸爸的敬意和畏懼,讓他還是乖乖的住了嘴。
顧毅霆醞釀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很苦惱。感情的事情,就是像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索性也就和兒子攤牌了,“小峰,你小儀姐姐很喜歡你,我相信,她會一直對你很好很好,但是她不會成爲你的媽媽,你以後也不能叫她,記住了嗎?”
顧秉峰非常錯愕,“爲什麼?”
“因爲……她是你二叔未來的妻子,等他們結婚以後,你要改口叫她嬸子的。”
顯然,這個理由顧秉峰無法接受,“不!爸爸!我要小儀姐姐做我的媽媽!我就要她做我的媽媽!”
他的聲音很大,但是因爲他打小報告之前心虛的怕楊幼儀聽見,關好了門窗,廚房又開着抽油煙機嗡嗡的噪聲很大,蓋過了顧秉峰的聲音,所以在廚房中忙活的楊幼儀並沒有聽見他房間裡的動靜。
“小峰,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懂了。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那是你二叔,是你爸爸的親兄弟呢?”這種感情上的事情,顧毅霆一向是不擅長的。
從小到大,他也就交往過葉麗婷一個女朋友而已。對於小孩子的心理健康問題和情感引導問題,他非常非常的不擅長。他跟顧秉峰講大道理,顧秉峰根本就聽不懂。
“不!爸爸,我就要小儀姐姐做我媽媽!”
對於兒子的堅持,顧毅霆頭疼了。“小峰,小儀姐姐做你的二嬸,也會對你很好很好的。怎麼選擇,是她的自由和權利,爸爸無權干涉,你明白嗎?”
“不!我不明白!”顧秉峰大聲的叫着。
抽油煙機的聲音停下了,外面傳來楊幼儀的腳步聲,和盤子放在桌面上,和桌子發出輕微的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過了不大一會兒,就聽見楊幼儀敲門,喊顧秉峰吃飯了。
電話裡的顧毅霆也聽見了,他怕兒子給楊幼儀帶來麻煩,在電話裡哄了又哄,勸了又勸,最後還搬出自己做父親的權威威脅了一下,才讓他保證,和以前一樣同楊幼儀相處,絕對不能不懂事。
掛掉電話,顧秉峰出去洗手吃飯。楊幼儀看他臉色不是很好,以爲他是水土不服,又在外面瘋玩了半天生病了,給他涼了體溫一切正常才放下心。她做了不少好吃的,一個勁兒的往顧秉峰碗裡夾。
顧秉峰低着頭吃飯,眼睛有些發紅——小儀姐姐對他這麼好,爲什麼不能做他的媽媽?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