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是,我們都不能去相信這個,而就算的確如此,我們也不能去相信它。
我樓住她說:“傻瓜,不是的,永遠都不要相信這個,不管到了什麼時候,都不要相信這個,乖,我們趕緊去醫院!”
來了輛的士,我們上了車,坐在車上,我握這她的手,她着急地對我說了句:“不要離開我!” ,然後她就不再說什麼,靜靜地靠在那裡,而那個時候,我還並不知道,他母親到底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到了醫院,我跟她一起跑了進去,這不是鬧着玩的,這是真的,我們到了門口,我看到了周圍圍了幾個人,但是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有西班牙人,也有中國人,她的母親靜靜地躺在牀上,閉着眼晴,打着氧氣,沈藍跑過去趴在她母親身上,呼喚着她的母親。
旁邊的一箇中國人說:“大姐,你不要哭,醫生說阿姨沒有事的!”
沈藍的母親是吃了安眠藥,當時是這樣說的,說是要自殺,而我怎麼也無法理解,她的母親爲什麼要選擇這樣,去選擇這條路,她看起來並不像是個會輕生的女人,難道就因爲沈藍跟我在一起嗎?難道我有這麼可怕嗎?需要她的母親做出這樣的抉擇嗎?我突然感覺我自己好可怕,我竟然讓她的母親這樣,不管怎麼說,就算我說我再好,可是她母親自殺應該事實吧,這可不像隨便裝出來的,的確打着氧氣,昏迷過去。
我靜靜地站在那裡,我感覺很害怕我見證她的父親離開,離開了這個世界,如果他的母親再出什麼問題,這怎麼辦,就算不是因爲我,可是用迷信的說法,這不是因爲我的到來,沈藍認識我後,她的家庭發生了很多災難,她的父母在這段時間離開了這個世界,這太可怕了。
我越想越感覺害怕,我在內心不停地祈禱,不停地爲他母親禱告着,不要出事,一定不要出事,如果她出事了,就算以後我們能在一起,可是我們要揹負多少壓力呢?我們以後怎麼來面對這些事情呢?
沈藍還在那裡哭,而我走到她身邊樓住她,不停地安慰她,我也看着這個母親,母親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女人,她們給了我們生命,沒有母親就沒有我們,作爲孩子,我們怎麼能不孝順,每當看到父母出事的時候,作爲孩子的幾乎都能擔心死,心都要碎了,我們能做什麼,能去跟誰訴苦呢?
沈藍不哭了,不停地擦這眼晴,醫生進來了,她用西班牙語跟醫生交談着,醫生大概說沒有什麼事情,可是沈藍的心一刻也不能停止擔心,她牙齒咬住嘴脣,眼淚在眼角。
我想這是天意,就在我即將給她戴上戒指的時候,就在神父要爲我們證婚的時候,卻發生了這個事情,如果沒有出事,我們就算是結婚了,因爲很多時候,婚姻的形式不是很重要,而在教堂裡有過這個儀式,得到了神父的證明,在上帝年前有了這個儀式,那她就是我妻子了,可是望着眼前這一切。
我已經不能去傷感那個,我只希望她母親能夠平安地醒來。
大概一個小時後,她母親醒過來了,她母親醒來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手指着我說:“你,走開,你是個魔鬼,你把我們家弄成這樣,她爸爸跟我說了,是你,是你造成的這一切,他不能容許我的女兒跟你在一起,他死都不螟目,他說他知道很多事情,我不知道,他知道一些事情,很可怕的事情,你走開,魔鬼,你是魔鬼!”
我聽到這樣的話,我都被自己嚇住了,是嗎?我真的是這樣嗎?我有這麼可怕嗎?一個長輩這樣說自己,我除了愧疚,內疚,自責,還能有什麼?
我愛沈藍,我也應該尊重她的母親。
沈藍哭着說:“媽媽,媽媽,他不是的,他不是的,他很善良,他人很好,很好的,媽媽——”
“閉嘴,你爲什麼要救我,你讓我死去,我有的就是不孝順的女兒,我要隨你父親去,他纔是最疼我的人,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要私奔,你不聽我話,你要追隨他,你去啊,你從此以後再也沒有母親,你可以追隨他而去,沒有人阻止你,你去啊,快去,我不如去死,我不如離開這個世界,你讓我去死,你父親說了,剛纔跟我說了,說不能讓我死,一定要阻止你,他真的跟我說的,他說,他說這個混蛋,他,他要把我們全家的女人都給害了,你趕緊讓你妹妹小心點,聽到沒有?讓你妹妹小心點啊?” ,沈藍母親是有點瘋癲了,當沈藍母親說出這些的時候,我是有些害怕的,因爲這些沒有錯,我想作爲沈藍的父親,他如果不是在活着的時候聽到她叔叔說我跟她妹妹的事情,那就是真的有靈魂,是的,沒有錯,我的確做過這樣的事情,這事情對於父母來說是永遠都無法理解的,那是不可以饒怒的。
我渾身都在顫抖,而沈藍也感覺到了,她聽到這樣的話,她自然是知道的,而我們卻一直在隱瞞着她的家人,她的母親,她的母親此刻還在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看着我,特別可怕,真的是被我嚇住了,他手抖動着,不停地讓我出去,都難以控制情緒了,這個時候,沈藍回頭看我,意思是讓我出去。
我忙點頭,匆忙地走了出來,到外面後,我站在那裡,我的身體還在那裡顫抖,我真的錯了嗎?是不是?我一直在逃避自己的錯誤?這是個錯誤對不對,雖然作爲年輕人來說感覺不是特別嚴重,可是對於父母來說,是難以燒怒的,是天大的錯對不對?我自己都失去了理智,不停地在內心問自己。
我的手心都出汗了,怎麼辦呢?我到底是不是錯了,剛纔還在上帝面前,我對上帝說的那些話,說我愛沈藍,我不會背叛她,是不是上帝,上帝也難以饒怒我,認爲我是個有罪的人,而且這罪是不可以饒怒的,是亂,我們不能再在一起,如果繼續在一起,那就是亂,是一個很大的罪,是無法贖過的罪,是不是?這麼巧合,我們面對上帝,然後,這邊沈藍的母親自殺,然後她夢到了沈藍父親,沈藍父親跟她說這些話——
我死死地愣在那裡,我聽到了屋裡的咆哮聲,是沈藍母親發出的,“你趕緊讓他走,讓他走,他是魔鬼,是的,他就是魔鬼,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原來是上帝跟我們說的魔鬼,是他,你讓他走,你不可以跟他在一起,你如果跟他在一起,我就去見你父親,我不再有你這樣的女兒,你去讓他走,趕緊離開西班牙,然後趕緊讓你妹妹從中國回來,我們不能再去中國了,中國不適合我們,聽到沒有,他們不真誠,他們不善良,他們是要傷害我們的!”
沈藍哭着,喊着,歇斯底里地去呼喊她的母親,去跟她說着什麼,可是她的母親情緒一下也沒有平靜。
我越來越緊張,很恐怖,感覺跟中了鄧氣一樣,在這塊信仰上帝的土地上,我感覺自己的罪過被上帝全看在眼裡,我本來就是個會因爲一些錯事,而耿耿於懷,放在心裡的人,所以當沈藍母親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更是有感觸。
沈藍叫喊着我,又似乎在叫喊着醫生,我衝進房間,然後我看到沈藍母親瘋癲了過去,身體在那裡挺動着,我跟沈藍一起掐着她的人中,按住她的手和腿,醫生跑了進來,詢問了下,然後趕緊推我,幾個醫生一起把我往外面推。
我再次被推了出來,我在外面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在那裡,不多會,沈藍出來了,她母親被打了鎮定劑,沈藍拖這疲憊的步伐出來後,滿臉都是淚水,然後就撲在我的懷裡,在我的懷裡,還在那裡不停地哭着,我樓緊她,抱着她,也是很傷感,幾乎眼淚在眼晴裡說:“別哭,親愛的,寶貝,不要哭,聽話,不要哭,媽媽不會有事的,寶貝,我是做過不好的事情,我知道,我有罪,我是有罪,我有罪!” ,沈藍猛地離開我,哭着搖頭說:“不,你沒有罪,你沒有,你不許這樣說自己,你沒有錯,你只是個孩子,如果有罪,我纔有罪,如果上帝要懲罰,就懲罰我吧,上帝,主,請你懲罰我吧,是我的錯,他還是個孩子,他是個孩子,不關他的事,他不該承受這些,他沒有什麼錯,你不要這樣對他,不要,不要,不要讓媽媽這樣對他,不要這樣對媽媽,不要,如果懲罰,請保佑媽媽跟他平安,我願意追隨你而去,去做任何!”
當我聽到這句,我突然意識到什麼,很害怕,我猛地抱住她說:“不,不要,懲罰我,來懲罰我,我可以承受一切,不要這樣對你,你沒有錯,不是,都是我壞,我混蛋,我對不起他們,我害了她和她妹妹,這些都是我的錯,我的罪過啊,上帝,我有罪!我知道該怎麼做,是不是,是這樣對不對?好,我離開她們,好不好?我懺悔,從此我做個虔誠的信徒,我懺悔!”
沈藍猛地把我拉起來,然後兩個人死死地抱在一起,在那裡哭着。
如果生來有罪,爲何要認識——
如果已經有罪,爲何又讓我們一錯在錯——
如果你真的認爲那是有罪的時候,你反而不去那麼想了,我冷冷地對他說:“不要哭了,我們都不要哭,如果真有那樣,我們一起面對,好不好?不要哭了,聽話!”,她還在哭,我用力地說:“不要哭,寶貝,聽着,不要哭,我們要戰勝一切,哪怕頭破血流!”
她點了點頭不哭了,他看着我,看着,然後抱着我的頭親吻了下說:“寶貝,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在一起知道嗎?我們一起面對,就算是死,也要在一起!”
我點了點頭,她回到了房間裡,這次,她在屋裡好久,那天,我不知道她母親跟她說了什麼,她當時也沒有跟我說,他們在屋裡說的話,後來一直讓我感到好奇,到底說了什麼,是什麼話,讓她在屋裡那麼久,也許根本什麼都沒有說,也許沈藍早就想好了,她不可能讓她的母親再離開這個世界,也許這都是她想好的,我們不能在一起,她比我更加認識到那嚴重性,她比我是要害怕的,因爲那畢竟是她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