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醫院的門口,我知道那個房間的門是沈藍的病房,在那裡,我跟寧寧都愣住了,寧寧哭着看着我,我意思進去吧,寧寧是哭着進去的,進去後,我看到了沈藍,她坐在病牀上,面容憔悴,但是還好,我以爲會很恐怖,可是沒有,面部沒有什麼,還跟以前一樣,只是整個人很憔悴,望着窗外,傻傻的眼神。
寧寧看到她姐姐後就撲了過去,然後一把抱住了她姐姐,但是又有些害怕,害怕驚嚇到她姐姐,因爲沈藍當時的表情完全是癡呆了,寧寧到沈藍面前,沈藍竟然都沒有表情,寧寧哭着說:“姐,姐——”,沈藍看了下寧寧,整個人還是傻傻的,隨後又低下頭去,我看到她這樣,我明白了什麼,我慢慢地走到她面前,我也控制不住,我輕輕地叫了聲:“沈藍!”
她擡頭看了我下,看着我,一直看着,這次她沒有很快地低頭,她看着我,那眼神幾乎特別嚇人,我說:“沈藍,是我,小天,是我!”,她依舊在那裡看着我,寧寧哭的特別傷心,她知道她姐姐的情況,那意味這怎麼了,突然沈藍說“豆豆,豆豆在叫媽媽!”,我一聽到這個,我的眼淚就出來了,寧寧猛地抱住她姐姐說:“姐,姐,你別這樣,我是寧寧啊,這是小天,你不記得了嗎?寶蛋,你最愛的那個男人啊,你看看啊,姐!”
沈藍繼續說:“豆豆在叫我呢!豆豆很可愛的,特別可愛,長的可好看了,好乖的,豆豆,豆豆!”,她拿起枕頭然後抱在懷裡。
我看到這些情景,淚水怎麼都控制不住,不停地往下流,上天爲什麼要這樣對她,爲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要這樣折磨她,我坐到她旁邊,然後手摸着她的頭髮說:“沈藍,別這樣,豆豆好好的呢,豆豆沒有事!”,其實當時我的心裡的疼痛,只是因爲我是個男人,面對自己的兒子離開,那種悲痛能夠挺過來而已,沈藍看着我,看着我,然後哭了,張着嘴哭了,躲閃着我,有些恐俱地說“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我忙說:“不怪你,沒有事,過來!”
她慢慢地過來,然後她說:“我要去找豆豆了,豆豆在叫媽媽,他想媽媽了!”
寧寧哭着對我說:“寶蛋,你在這裡,我去問下醫生!”,寧寧走出去了,剩下我在那裡,我看着沈藍,然後輕聲地說:“寶貝,是我,看看我,乖,我是小天,是你那個小男人,看看我,是我!”, 沈藍看着我,哭的很傷心,她牙齒咬住嘴脣說:“豆豆沒有了,豆豆沒有了,豆豆走了,豆豆回家了!”
我含着淚,摸着她的頭髮說:“恩,這個世界太不好玩了,一點都不好,豆豆不喜歡這裡,這裡不好玩,所以豆豆不想在這裡,就回家了,他跟我說很開心呢!”
沈藍哭着搖頭說:“不是的,不是的,我見不到豆豆了,我再也見不到豆豆了,我永遠都見不到豆豆了,我不能沒有豆豆,我要去找豆豆!”,突然醫生進來了,然後護士匆忙上來按住她,醫生當時說沈藍的神經受到了刺激,身上有傷,精神受到的刺激是因爲孩子,還有那些遭遇,讓我們不要刺激她,最好讓她冷靜一下。
我問醫生說:“醫生,她不會一直這樣吧?”
醫生用西班牙語說:“這個很難說,說不好,有可能會很久,如果精神瘋癲的話,可能要很久,有人可能一輩子都難恢復,但是也有好的,很快就好了,精神的疾病要通過精神來治療!”
寧寧在跟醫生諮詢一些問題,而沈藍這個時候,她被護士弄到了牀上,接着就躺在那裡,閉着眼晴,雙手放在胸前,什麼都不說。
醫生走後,沈藍仍舊那樣,我心疼的厲害,我好想抱住她,給她溫暖,給她安慰,好好地疼她,把她所受的委屈全部彌補回來,我會用接下來的一生好好照顧她,不管她怎樣了,我跟寧寧都會好好照顧她。
寧寧坐到她姐姐身邊,給她姐姐理着頭髮說:“姐,你好好休息,我們從此不會再離開你了,有我們在,一切都會好了,乖姐姐,以後啊,我們都好好地聽你的,以前妹妹不懂事還跟你頂嘴,以後妹妹還跟以前那樣,你的小跟屁蟲,姐!”,說着寧寧在她姐姐的額頭上親吻了下。
寧寧離開她姐姐後看着我說:“寶蛋,你過來下!”,我跟寧寧走到了一邊,寧寧到一邊說:“我媽媽有可能很快就知道了,我不想讓她知道,我要先回家下,跟我二嬸說別讓她看新聞,什麼的,暫時別讓我媽媽知道!”
我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們怎麼可能不知道,肯定會知道的,這樣,你去家如果他們知道了,穩定好你媽媽的情緒!”,寧寧點了點頭,然後說:“你在這裡好好照看下我姐,不要讓她下牀!問她要吃什麼,喝什麼!”,我說:“你回家小心點,知道嗎?”,寧寧說:“我沒事,你放心吧!”
寧寧先回家了,我一個人在那裡,我看着閉着眼晴的沈藍,一直坐在旁邊守着她,我把她的手輕輕地握到了手裡,她的手有些涼,也明顯瘦了,我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心,我在旁邊小聲地說:“寶貝,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好好的,我們大家都好了,我們以後還可以生個孩子,都可以的,你想啊,這麼多人關心你,愛你,好多朋友都知道了,他們都要來看你,浙江的沈大哥,毛局他們都知道了,他們都說要來,你看,這麼多人關心你,你這樣下去怎麼辦啊,你是不是要好好地表現下啊,要振作起來,要精神地等他們來看你,知道嗎?”
沈藍竟然微微地說了句:“不要讓他們來看我了,不要,不要麻煩人家了,他們還要工作,還要上班!”,我聽到這個,激動地說:“沈藍,你清醒了對嗎?對不對?寶貝,看看我,看看我!”,我拉着沈藍的手,可是沈藍一句話都不再說,就那樣緊緊地皺着眉頭,一動不動,而且我看到她的眉頭皺的很深,很用力的樣子。
我想沈藍應該有清醒的,只是也有很大一部分不清醒,她不想跟我們說話吧,我見她不說話,也不再說話,就那樣坐在那裡守着她。
寧寧回到家後打了電話來,寧寧在電話裡說:“寶蛋,我媽還不知道,我二嬸剛知道,她一會跟我二叔過去,我在家裡陪我媽,不能讓我媽懷疑,要看着她,我媽最近精神也不是很好!”,我說:“我知道的,你二叔過來,我不多說話!”
寧寧掛了電話,大概過了有十多分鐘,沈藍二叔來了,帶了好幾個人,還有沈藍二嬸,沈藍二叔一進來,就急忙走到沈藍身邊,然後也哭了,哭着說:“我的閨女啊,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我!”,然後他就去摸沈藍的頭,沈藍微微地睜開了眼晴看着她二叔,她二嬸哭着在另一邊,沈藍看着她二叔哭,擡起手給她二叔擦了下眼淚,她二叔就哭的更厲害了,顫抖着手說:“我會把那個混蛋,我讓他們給我十倍償還,丫頭,有二叔在,不怕了,不怕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二叔猛地一轉身,然後就是一拳頭,狠狠地打在我的頭上,我當時沒有任何意識,整個人懵掉了一樣,然後順勢倒在了牆上,頭又撞到了牆,他說了句:“如果不是你,她不會有今天,她不會!”,沈藍二叔咆哮着,我感覺頭暈的厲害,頭特別疼,沈藍二嬸忙說:“你瘋了啊你,快叫護士,他頭流血了!”,我忙說:“沒事,我沒有事!”,我摸着頭,然後沈藍,沈藍傻傻地望着我,然後哭着說:“不要打他,別打他!”,說着就跑下來,然後擋在我面前,哆嗦着,光着腳,慌張着說:“別打他!”,她二叔打我,我不會委屈,我認爲他打的對,我該打,可是沈藍這樣的舉動讓我的眼淚就出來了。
她二叔嘆息了聲,然後說:“這到底是怎麼了啊?到底怎麼了?”,接着就過來摟住沈藍說:“乖,閨女,我不打他,你過來,快滾牀,地上冷!”
沈藍回頭看到我的頭上流血了,就哆嗦着說:“醫生,醫生!”,我手捂着頭說:“沒事!”,護士進來了,把我帶了出去,然後沈藍還在那裡望着我,望着,她要衝出來,結果她二叔拉住了她。
頭上破了點小口子,消毒後就沒事了,醫生讓我掛水,可是沈藍這樣,我哪裡有心情,我回到了病房,我看到沈藍躺在那裡看着她二叔跟二嬸,我進去後,沈藍二叔說:“你過來吧!”,我過去後,他說:“劉小天!”,我說:“二叔,二嬸!”
沈藍二嬸答應了我下,沈藍二叔說:“你答應我,這次,你永遠不要再見我的大侄女,永遠不要,如果今天那不是寧寧,我會讓你離婚好好照顧沈藍,但是今天是寧寧,你必須給我做到!”
我當時沒有猶豫,我說:“只要沈藍好好的,我什麼都願意做!”
沈藍二叔說:“你在做不到,我會要你命!”
我點了點頭,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躺在那裡閉着眼晴的沈藍,眼晴裡流出了兩滴淚,而我的心也就碎了。
是的,只要她好好的,我什麼都願意做,別說不見她,就是爲她死,我都願意,還能有什麼呢?
但是沈藍真的會讓我離開嗎?如果她需要我留下,我也會不顧一切地留下,因爲一切都是爲了她,我愛她,超過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