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園,一處不知名的地界。一道縱深千餘里的巨大裂縫,貫穿了幾座大山,橫過數片森林。像是一張咧開的血盆大口一樣,及其恐怖,從那深淵裡面傳來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吞噬了上空的一切。不多時,可能是大嘴巴吃飽了,裂縫緩緩的合上,此處又恢復了平靜,看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除了更加靜寂之外。
“妍兒?”
“妍兒!你在哪兒?”
“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
“嵐,這是什麼鬼地方?”
“嵐?草......”
正當蘄呼喊的時候,忽然,幽靜的黑暗中,一卷散發着微光扭曲的裂縫出現在蘄的身旁......
片刻之後,無盡的黑暗再次的掩蓋了這片天地。
......
蔚藍的天空下,偶有幾聲鳥啼,兩隻小雀兒在路邊的松樹上跳來躥去。
泥土的官道上,一團泥濘的東西擋在了路中間。也許是前日的那場大雨吧,好多地方都有山石滑落。
迎面走來一位鶴髮童顏的老爺爺,灰白的長袍穿在他的身上並不顯得落魄,而是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雖然頭髮白皙如雪,但是他的眼神炯炯,很有精神的樣子。
前面數十步外似乎是一個人?老者趕忙快步走上前去,定睛一看,果然是個人,由於污漬比較多,有些分不清楚這個人的年齡。不過,出於好心,老者將此人扶起,探了探鼻息。
“嗯,還沒死。也許這就是緣分。”老者撫摸着長鬚,低聲自語。
也不見老者如何動作,只是站起身來,一擺袖袍,隨即淡淡的微風掃過,兩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
三天過去了,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呼’
“看來身體好得差不多了,出去走走吧!”那日昏倒在路邊的人正是這個少年,蘄。
這裡是一間不大的小茅屋,相鄰之處,還有類似的幾間屋子。院子不大,不過百餘平米,外圍只不過是被一層薄薄的柵欄圍住,十分簡陋,但給人的感覺卻很舒心。
蘄漫步走向了院子的大門口處,正巧迎面走來一位老婆婆。與其說是老婆婆,倒不如說是一位銀髮少女。不過,蘄卻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口中說道:“月婆婆好!”
“嗯,蘄小子,身體好啦?”清麗悅耳的聲音如何都不像是一位老婆婆說出口的,月婆婆關懷着打量起對方。“不錯,不錯,這才三日,身體就好得差不多了。”
‘不是前日你拍了我一巴掌,我早就好了。’心裡的話當然不可能說出了,蘄只是呵呵的笑起來。
“婆婆我先去把這畜生燉了給你補補,你身子剛好別跑太遠了。”說罷,月婆婆倒拖着一隻不知道是什麼的屍體走向了靠近河流的那處小茅屋。
蘄拍了拍臉,收起了僵在臉上的笑容,打了一個哆嗦,擡腳往前走去。院門不遠處,有個很奇怪的傢伙,蘄偷偷的給他起了一個名兒,‘木頭’,蘄來到這裡的幾天裡,這個壯得不像話的傢伙白天劈木頭,堆木頭,砸木頭,晚上竟然抱着木頭睡覺?
蘄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問他也不回答,收回目光徑直的走了出去。
“第一次出來呢!嗯,感覺不錯。”感嘆了一句,蘄慢悠悠的走在了泥濘的小道上,看着兩旁的小鳥嬉戲。時不時的擡腳,踢着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那些凸起來的小石頭。
“啊!糟了。”一顆淘氣的小石子,在空中劃過完美的弧線,砸向了迎面而來的白髮老者,正是那日路遇救蘄之人。
不過,小石子並沒有跟蘄想象的那般,而是不可思議的,打偏了?‘不應該啊!’蘄揉了揉眼睛,這下真切的看清了確實是沒有砸中,‘按照那條弧線,百分百會砸中啊!’心中疑惑,卻不敢問出口,只是好奇的打量起老者。
白髮老者幾步跨了過來,打趣的開玩笑,“你小子,不會是真的踢過來砸我的吧?”
蘄摸了摸腦袋,有些尷尬,隨即連忙擺頭,“當然不是!”
“呵呵,這幾日還習慣嗎?”老者笑眯眯的問,眼睛看似平淡,卻有一股能夠洞察人心的感覺。
“多謝秦老!”蘄抱拳彎腰,真誠的感謝。
“不謝,你是該出去走走了,不過快吃早飯了,別走太遠了。不然,你是知道的。”秦老說話間,眼神瞟了瞟河邊的那處茅屋。
蘄會意的點了點頭。
走着走着,來到了小道的盡頭,此地竟然是在山峰之巔?蘄走到懸崖邊,俯瞰下去,只見下方白茫茫的一片,似雲似霧。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蘄皺着眉頭思索,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
......
“秦老頭!怎麼樣?”月婆婆端着飯菜走出了小屋,一邊問着剛剛坐下的秦老。
老者嘆了一口氣,才緩緩的開口說道:“無緣吶!等下我會送他離開的!”
院落的枯葉隨風飄蕩,似乎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月婆婆放下盤子,安靜的坐在秦老的身旁,此時無聲勝有聲,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
......
不知多久過去了,蘄只是隱隱約約聽見了月婆婆的喊叫,連忙離開了懸崖邊,向小院子小跑過去。
蘄剛剛離去,突然,山崖下兩顆燈籠一般的光球亮起,一併傳來的還有那似遠似進的吼叫聲,一切都是那麼朦朧,有點像是幻聽。透過層層疊疊的濃霧,高聳的山崖下暗暗的,有些雷電閃過,夾雜着‘窸窸窣窣’的聲響。回頭望向那處山峰之巔,山崖的側壁上幾個蒼勁古樸的大字:震天崖。
......
“蘄小子!我就送你到這裡了。”依舊是那件灰色長袍的秦老,面色和藹的與蘄道別。
環顧四周的蘄,連忙行禮,恭敬的說:“多謝秦老,救......”秦老一擺手,打斷了蘄的一番感激的話語,隨後也不多做什麼動作,不過他的身影卻是越來越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