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天行仙尊纔回答道:“龍飛,事故原因是因爲……,因爲那萬滴有情淚中有一滴是假的,並非真正的有情淚,所以導致裡面產生混亂,所以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剩餘的九千九百九十滴有情淚可以喚醒嫣然,你放心吧,就是一滴而已,或許並不大礙,只要你堅持住,希望總會有的!”
天行仙尊嘴裡是這麼說,心裡卻萬般無奈,萬滴有情淚,少了一滴就不夠萬,剩餘的九千多其實就和一千沒什麼分別,就像仙帝頂峰和尊者的差別一樣,雖然只是那麼一步,卻遙不可及。
所以此時他實在不敢告訴龍飛,怕他傷心欲絕下斷了心火,因爲只要心火在,一切還有挽救的可能,或許嫣然會提前醒來,然而這些只是可能而已,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師尊,跟我說實話吧,你放心,無論是什麼情況,我都會堅持住的,絕對不會讓心火熄滅!”雖然天行仙尊已經裝得很自然,解釋也看起來挺有道理,可惜卻逃不過龍飛的眼睛。
有一滴有情淚是假的,龍飛明白這將是多麼大的失誤,出發前天行仙尊就再三警示他不能收集到假的,必須全部都是真情留下的淚水,任何一滴假的都可能導致無法想象的後果,這些龍飛猶記心中。
他也明白爲何要收集一萬滴,而不是九千滴或者一萬多,其中肯定有玄機所在,所以缺少任何一滴,導致的後果將不堪設想,絕對不會想他所說的那麼簡單。
“龍飛,我……!”天行仙尊無奈的看着他,此刻龍飛臉色雖然一片慘色,卻依舊保持盤坐姿勢,控制着心火一動不動的燃燒,只是在他的心裡,恐怕已經傷痛成絕。
遲疑猶豫了一會兒,天行仙尊終於決定將事實說出來,因爲此時龍飛的表現也算讓他放心下來,他之前警惕的確實有效果,隨着他慢慢的告知,龍飛臉色越發蒼白難看,牙根也已經被咬緊,卻依舊一動不動保持釋放心火。
房間內,三人無聲的沉默,誰都不知道說什麼,此刻龍飛彷彿就像一個心死的人,把自己封閉在哀傷之中,無顧外面的人如何叫喊,天行仙尊和小瑤都明白此時他們已經無能爲力,一切只能看天意了,只是這機會卻實在太過於渺茫,除非有奇怪出現。
“師尊,小瑤,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好好陪着嫣然!”過了一會兒,龍飛終於淡淡的說道,只是說話的時候卻連頭都沒有轉一下,整個身體依舊保持注視前方的姿態,而在前方,是那裝着狐嫣然的爐鼎,透過去,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個美麗的人兒盤坐其中,在籠罩的煙霧中顯得格外悽美。
“龍飛哥哥……!”小瑤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天行仙尊阻止,兩人眼神對視下後,都會意的不再開口,接着慢慢退出去,一步三回頭的看着裡面如同石雕盤坐的龍飛,哪怕是天行仙尊,此時他也束手無措,四樣藥引如果沒有出現問題的話,嫣然還有一半左右救活的機會,如今卻出現這種情況,恐怕情況凶多吉少。
終於等到兩人都離開,場面只剩下自己一個的時候,龍飛冷漠的神情才緩緩融化下去,無限的悲傷悠然而發,此時他心裡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痛楚,腦海裡幾乎一片空白,只有死死的盯着爐鼎內的嫣然,手上習慣性釋放着永遠不斷的心火。
“嫣然,你還記得我,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透過依稀的樹逢,我看到了你,那時候你真的好美好美,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美麗的笑容,我不知道你是否在對我笑,只想要去尋找,我飛快的追上過去,卻發現你已經不見了……”如石雕的姿態,卻緩緩道出自己與嫣然相遇的過程,濃郁的悲痛之情籠罩在整個房間內。
龍飛此時凝視着裡面的嫣然,看着她悽美的姿態,心裡不由想起與她過往的一切,想到或許不久之後,他們將天人相隔,他將失去這個心愛的女人,從第一次見面,到最後發生的事情,他一件又一件慢慢的傾訴着,似乎要讓裡面的人兒聽到,讓她出來回答自己,可惜心火依舊在燒,一切除了那慢慢消失的有情淚水外,再沒有任何變化。
“嫣然,你知道嗎?來了仙界,看到你的時候,我以爲從此以後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我可以把你救回去,可是誰知道……,誰知道……!”想到最後自己滿心的無奈看着心愛的人受傷,看到她最美的笑容就這樣沉沒,龍飛心裡只有數不盡的憂傷和悲痛。
慢慢的,晶瑩的淚花開始從頭凝視的眸子中滲透出來,在那悲痛欲絕的極致,慢慢化爲淚珠,流過臉頰,流過微微張開卻已經悲痛得不能再言語的嘴旁,最終滴落痛楚的邊際,劃過手臂,停落在掐着心火手法的手指上。
人間至情,悲痛處,無聲落淚,隨着心裡不斷回放的記憶,看着眼前不動的人兒,他悲涼的心只能化爲淚水,沒有哭泣聲音的淚水,慢慢的滑落,滴落,最後流過他的手指,再滴落地面上。
然後再悄然之中,悲痛欲絕的龍飛並沒有發現,滑落在他手指上的淚水並不是全部滴落地面,有一些在慢慢的順着他掐出手法的手指上流動,緊接着慢慢不見,似乎被蒸發了般,而在另外一邊,爐鼎下燃燒的心火,白炙之中怪異的出現一絲淡淡青色,在火焰中變幻。
沒過多久,爐鼎內的有情淚幾乎完全散發完,裡面的霧氣慢慢消失,變得清晰起來,龍飛明白如果在霧氣完全消失後,嫣然還沒有醒來的話,那麼便說明這次的救治失敗,或許嫣然從此以後再無生還的可能。
“不要啊,嫣然,你聽得見我的話嗎?我求求你醒來可以嗎?!”龍飛無聲哽咽的叫喊着,嘴上已經說不出話,心裡卻不但吶喊,他希望嫣然可以聽到,希望她可以馬上睜開眼睛,看看這個爲了她而等待着的人。
至可惜一直到裡面的白色霧氣完全消失,不再剩餘任何有情淚的時候,嫣然依舊保持着盤坐的姿態,沒有半點醒來的痕跡。
“不……,不……!”心裡悲痛的吶喊着,此時他至感覺全身失去的力氣,心也彷彿要停止跳動,只任由止不住的淚水在臉上氾濫,無聲的滴落下去。同時滴落淚水的,還有外面偷偷關注着的仙花宮衆人。
爲了防止龍飛做出傻事或者出現什麼意外,天行仙尊便利用陣法在外面弄出一面透視鏡,可以看到龍飛所在裡面發生的一切,所以整個過程他們都一清二楚的看在眼裡,聽着龍飛輕輕的訴說時,她們很多人早已經哭泣的不成人兒,最後那無聲滴落的淚水,悲痛的神情,嘶啞絕望的吶喊,都刺穿每個人最深處對愛情的認知。
“龍飛哥哥,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包括小瑤在內,很多人都緊緊揣注拳頭,默默的祈禱着,爲裡面的人祈禱,此時她們才明白什麼叫做真情,明白什麼叫做真愛,是遺留出無聲悲痛的惋惜,是傷絕出喊不出的挽留。
外面的聲音和落淚龍飛並沒有聽到,不過他卻聽到自己淚水擊落在地面上輕微的聲音,如同拍打在他的心上面,穿出一個一個的傷痕,痛得只想閉上眼睛放鬆自己。不過此時他依舊保持着釋放心火的姿態,爐鼎下,那慢慢燃燒的心火也依舊保持着。
只是不同的時,原本白色的心火,此時卻完全成了青色,青色的火焰在下面慢慢燃燒,而爐鼎內,在絕望的龍飛沒有發現的地方,開始出現一絲絲青色瀰漫的煙霧,很快代替了之前白色的煙霧,在裡面籠罩着,悄然圍住嫣然的身軀,特別是在她的心臟處和腦海處,那裡 的青色聚集最多,也旋轉最快,似乎在呼喚着。
“龍飛,龍飛……!”一個輕柔的聲音傳來,龍飛慢慢睜開已經淚花的眼睛,回頭望去,是蕾花宮主走進來了,只見她的臉色同樣也帶着還未乾的淚痕。
“龍飛,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我們也感到很傷心,只是你現在需要振作起來,嫣然姑娘並不是還沒有救的可能,大不了我們可以再次尋找藥引,只要你還在,我們還是有機會救活她的。你明白嗎?”蕾花宮主輕聲的安慰着他,因爲衆人在外面看到龍飛竟然保持着一動不動低下頭的姿態很久,擔心他出事情,才讓蕾花宮主進來查看下。
“我沒事的,我也不會放棄的,哪怕上天入地,我都救活嫣然,仙界不行,我就到神界,神界不行,我就到聖界,再不行……,再不行我就……!”此時龍飛很想說再不行的話我就和她一起到九天遊戲中,在那裡他可以利用主人的身份幫嫣然創造一個思想。
只是遊戲中的事情在他看來都不是真的,那不過是自我安慰的一個方法,創造出來的思想也不會是嫣然,真正的嫣然,她的意識依舊被封閉在意識的最深處。
“你們都出去吧,我需要靜一靜!”淡淡的對旁邊的蕾花宮主說道,之所以說你們,因爲龍飛明白此時關注着他的還有外面很多人,他現在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不希望別人打擾,也不希望別人探查。
看到說完話的龍飛再次低頭,不再言語,無奈的蕾花宮主只好退了下去,回到大家所在的地方後,天行仙尊也已經不再查探裡面的情況,衆人只有無聲的對視,最終都無奈靜靜守候一旁,等待龍飛出來。
時間悄然過去,爐鼎內青色的煙霧開始消失,只是低頭悲痛心死中的龍飛並沒有發現,更沒有發現在青色霧氣逐漸消失的時刻,嫣然那本來蒼白的臉色開始出現一些紅潤,沒多久,她長長的睫毛竟然奇蹟般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