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吳毅前往肅慎一族,探查軍情,在天魚城內,遇上一座被天外邪魔蠱惑墮落魔道的佛寺,在剷除佛寺的時候,遇上兩個佛修,一者張目,一者闔目,都在修煉天眼通。
此刻,想不到竟然會在此刻與他們再見,倒是奇事。
不過吳毅也不擔心會被他們看出來,前番是以自己本來面目現身,此刻則是陳衍的面貌,有定運星盤遮掩氣機,抹除因果,即便是羅漢,也未必能夠看出異樣來。
十餘位佛陀入世,哪怕一個個都身懷修爲,卻表現地與常人一般。
比如那兩個修煉天眼通的佛修,此刻就雙目祥和,也沒有一張一闔的區別,不時眨眼。
如果不是曾經與他們打過交道,吳毅可能要被這二人矇蔽過去。
觀這兩個佛修的站位,在中後位置,也就是說,還有修爲更加強大的佛陀,是羅漢果位,還是更上的菩薩果位。
吳毅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看其他的佛陀,擔心暴露根底。
只是,吳毅不去看他們,卻有佛陀自發地看向了吳毅,得氣運金龍灌輸氣運之後,吳毅的氣運,強大地不可思議,在人羣之中,就是移動的火炬,特別是實力與氣運的巨大差異,更是引人矚目。
吳毅想要隱藏自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論地位,吳毅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戍長,論家世,出身貧寒,勉強混了一個書香門第的稱號,連寒門都算不上。因爲真正的寒門,都是中下層地主,吳毅何德何能有如此龐大的氣運?
爲首的一個佛陀大耳橫頤方面相,肩查腹滿,身軀微胖,一腔春意喜盈盈,兩眼秋波光蕩蕩,便看向了吳毅,眼眸之中,生出一分異彩。
這和尚看向吳毅,其餘和尚感應到,也不約而同地看向吳毅,其中一二人也看出吳毅的不凡來,目中生出異彩,有訝異之色。
佛教在北地部族有巨大的聲望,本來那些酋長雖然覺得吳毅威猛不凡,但是也都轉目即過,主要心力在張天聞身上。
但是他們見到一干和尚看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侍衛,也不由得重視起來,那肅慎一族的族長虔誠地問道:“大法師,可是有所得?”
張天聞沒有想到,初次見面,自己的風光竟然會被吳毅一人壓下,但是如此也不失爲一個開始交談的話題。
“度真大法師,該不是覺得此子有緣,要收爲弟子吧!”張天聞讓開半個身子,讓吳毅展現在衆人眼前,笑着問道。
度真大法師雙掌合十,認真道:“倘若大元帥願割愛,便算是老衲欠元帥一個人情了!”
這度真大法師,就如同北地部族的精神領袖一樣,地位極其高崇,甚至可以說,即便日後大極王朝攻下北地,統一上界西土,也必須要仰仗佛教勢力,才能夠維繫自己的統治,否則根本無法做到長治久安。
本來不過是玩笑之言,張天聞想不到度真大法師竟然會如此回答,倒是呆愣了一瞬,這一刻,說真的,張天聞動心了,一個吳毅換取度真大法師的人情,穩賺不賠。
其實,不僅僅是張天聞,就是其他人,聽聞度真大法師此言,也都呆滯了,看向吳毅的眼神,變得複雜而奇異。
此子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得到度真大法師如此青睞?衆人嫉妒的心思,在很短的時間內就發展成爲了恨。
被衆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吳毅臉皮厚,一點也不在意,就像是一個傀儡一樣,絲毫不改變形色。
“能夠當張大元帥的侍衛親兵,想來元帥一定不捨得割愛的吧!”一派寂靜之中,一個蠻橫的聲音傳來,聲音頗爲刺耳。
說話的是一個光頭大漢,左耳垂着一隻巨大的狼牙,臉龐傷痕細密繁複,無法數盡。
你敢信,冰天雪地的現在,此人竟然裸着大半身軀,不僅不見爲冰雪凍傷的模樣,反倒磨鍊出一副銅皮鐵骨,此人是北地五大族之一的日南族族長。
日南一族論方位,在五族之南,土地與大極王朝接壤最多,也是因爲如此,爭端也比較多。
日南族人數最少,卻是最爲好鬥的一族,也是最讓大極王朝最爲煩擾的一族,正是因爲他們好鬥,所以人數才最少,但是不好鬥又不行,因爲是抵禦大極王朝北上的前線,是真正做到全民皆兵的部族。
日南族有一傳統,當新生嬰兒出世之後,僅僅是襁褓嬰兒,就將他們拋在雪地之中,一日一夜之後沒有凍死,再撫養長大,幾乎沒有人性可言。
正是在如此殘酷的篩選下,日南族內部幾乎個個擁有抗寒體質,這日南族族長,應該說是其中比較典型的一人。
順便說上一句,對嬰兒如此殘酷的篩選,也可以剔除體弱多病的存在,日南族常年戰爭,族中藥物奇缺,能省則省,儘量依靠自身免疫力。
虎毒尚且不食子,試問這世間有誰人不疼愛自己的兒女呢?只是一切的殘忍手段,都是特殊環境下不得已的選擇。
是爲了種族的傳承,還是爲了一己私利,最後不得不選擇前者。
這些傳統,你可以看不慣,但是,你必須承認其存在是有其道理的。
日南族與大極王朝的關係最是不好,此刻爲了避免度真大法師與大極王朝走近,出面插上一嘴,也沒有出乎衆人的意料。
如果說,誰最希望今日這場談判破裂,那麼就是日南族了,幾世幾代的怨恨,不是一場談判所能夠彌合的。
日南族族長一言出,張天聞知道這件事情黃了,但是也不重要,順勢道:“讓大法師失望了!”
度真大法師行了一個佛禮,沒有放棄,道:“可否讓老衲看看這位施主的手相?”
張天聞將皮球踢回給吳毅,道:“陳衍,你以爲如何?答應與否?”
雖然是問言,但是語氣之中,根本沒有給吳毅拒絕的權力,吳毅也想要看看這度真大法師在搞什麼幺蛾子,頷首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