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只有垂着頭的楚喬因爲上官晴的開脫鬆了一口氣,頭埋得更低,嘴脣都快咬爛了,似乎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衆人,愧疚也愈發的深刻。
上官晴又淡掃了一眼都快把腦袋埋進衣服裡的楚喬,沒有半兩骨頭的身子也從門框上擡了起來闊步走過去笑的那叫一個狡詐邪佞:“楚家弱女子,別裝烏龜了,你帶靈芝回去休息,我要準備給韓天恩治腿。”
楚喬仰頭,那雙刻薄的眼眸此刻依然紅的像個兔子,若是平日裡上官晴這麼打趣,楚喬鐵定擼胳膊挽袖子和她對罵三百回合。
而現在卻完全失去了昔日裡那個高高在上的嫡長女的驕傲模樣,這一看,的確有那麼點柔柔弱弱的姿態,讓人疼惜無比。
在衆人都沒注意到的地方,軒轅炎的拳頭緊了又緊。
隨着靈芝,楚喬,軒轅炎,慕容紫和雲的離去,幾個丫鬟都已經準備好了上官晴所需要的東西依次走了進來規規矩矩的站好,甚至韓天恩感覺到這羣丫鬟對待她的態度比之從前也不知好了多少倍,不由得一陣冷笑。
皇室果然是冷情冷血的,身爲殘廢,就連身份低賤卑微的奴才門都會去嘲諷你,看不起你。
想了想在紫雲國皇室待得那段日子,足以見得出,慕容家兄弟幾個除了一個慕容軒轅以外都是那麼的親切和諧,相處自然融洽,那樣完美無瑕的皇宮氛圍和他瀚海國的一比較起來,倒是襯得他們瀚海刻薄無情。
或許,那樣和諧,那樣完美,那樣溫馨的皇室關係,纔會使得慕容傲對待上官晴始終如一,纔會讓上官晴一輩子真正的幸福快樂吧。
不知不覺,他忽然安下了心,看着上官晴的眼神之中也透着些許坦然和淡定,看着在一旁忙手忙腳準備治療的她,彷彿一整顆心都被填滿了。
淡然一笑,百般釋然的移開了視線,卻忽然一愣。
視線交匯處,是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晃悠着兩條腿依舊抱着個蘋果坐在桌子上,嘴巴微微動着不緊不慢的咀嚼着那一小口蘋果,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韓天恩看。
那雙純淨無暇天真無邪的眸子看起來極爲無害卻總讓韓天恩感覺毛骨悚然,還真是……和上官晴坑人的時候那一副無辜無害的樣子如出一轍。
韓天恩搖頭感慨,淡定的接受了這個讓人蛋疼撓牆的被一個孩子嚇到了的事實,那就是——師出同門,理所應當。
不過,看着這麼一個臉上表情都如同上官晴翻版的孩子,韓天恩倒也沒移開視線,而是津津有味的和小慕言兩兩對視着,彷彿透過這雙澄澈無瑕的眸子看到了心裡的那個女人,目光深沉而溫柔。
上官晴處理好了手頭的東西一回過頭來,差點嚇得手裡頭的罐子掉在了地上,嘴巴張的險些掉了下巴,一臉的驚世駭俗。
這一大皇子一小正太,兩兩相對濃情蜜意鶼鰈情深的眉目傳情,她怎麼彷彿看到了視線交匯之處有着閃電般的滋滋聲音在耳邊炸響?
“咳咳。”上官晴趕緊慷慨仗義的咳嗽了一聲打斷韓天恩垂涎小慕言的眼神,爲自己解救親師弟的仗義行爲鞠了個躬。
隨後,拿出銀針,走過去,妖嬈的眼眸透着幾分寫滿了‘我懂得’的特殊含義邪佞的笑看韓天恩,並十分大意的把慕言擋在了身後:“我師弟還小,你可別惦記,本女神知道現在的男人魅力十足,可也不至於把你一個皇子給迷住了,嘖嘖。”
韓天恩一陣無奈,華麗麗的翻了個白眼,溫潤儒雅的笑道:“我若是說我把慕言當做是你,你可信?”
“不許調戲我師姐。”
上官晴還沒發言,慕言卻已經動作極快的到了上官晴的面前張開雙臂,小小的身子妄圖擋住韓天恩看向上官晴的視線,那張極爲可愛清純的臉上寫滿了正經和防備。
上官晴脣角一抽,極爲溫柔的摸了摸慕言的腦袋:“師弟真乖,終於知道維護你師姐了,可比那就知道糊弄人的臭老頭子強多了。”
慕言糾結了,腦袋一歪思考了一番,他總感覺自己好像又忘記了什麼,卻死活又想不起來,如今被師姐提起臭老頭兒的事情……
慕言瞳孔猛然一縮!恍然大悟並一陣懊惱,那張肉包子似的小臉兒上寫滿了糾結和便秘的神色。
“糟了!”
奶聲奶氣又透着些驚悚的聲音讓上官晴和韓天恩都不由得重視了起來,上官晴挑眉,一邊快速的給韓天恩施針一邊用眼角瞄幾眼正一臉驚訝又糾結的慕言。
於是,慕言慢悠悠的撇着嘴,可憐巴巴的看向了上官晴:“師傅說讓我還給你物色個好相公,看看能不能找到比慕容傲更好的然後把他給換了,可是我給忘了,反而去做了另外的事情。”
上官晴翻白眼,手死死地握住銀針強烈的按捺住想要在慕言的頭頂上錘上一個拳頭的衝動,那張風華絕代的容顏此刻變得漆黑漆黑的,只能看到森森白牙在空氣中磨啊磨,手裡的銀針也就華麗麗的山路十八彎。
韓天恩想到慕容傲被一個老頭子給惦記着換下去,還讓一個不起眼的孩子來定奪,想想慕容傲知道此事吃癟卻又不能發火的模樣,心裡就沒由來的高興,聲音更加溫和:“那你做了什麼另外的事情?”
這溫潤儒雅的聲音聽得慕言又是一臉便秘,一張小臉都皺成了個包子:“可是我聽了師姐夫的話,一定要盯好你們這羣臭男人不可以調戲師姐。”
“嘶——”
上官晴手下一個抽動,華麗麗的手上的力度扎使勁兒了,韓天恩當時吸了一口冷氣一身冷汗,本就滿身痙攣般的痛苦現在更是如同分娩一般的讓他蛋疼。
上官晴對着韓天恩訕訕的笑笑,臉上對於慕容傲給慕言下的這個命令是樂的春光燦爛陽光明媚,用腳趾甲都猜得到,按照慕言的這個記憶能力,慕容傲定然是在糊塗老道對慕言偷摸下完命令以後才吩咐的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