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秘訪金尊 修心傳大法

阮土豪聳一下雙肩,兩手一攤道:

“你掌門人親眼目睹,小可已被攻殺得九死一生,連退一步的工夫都沒有,你

若說我吸取他的功力了,小可不服。”

天昊心中難過極了,也看不出所以然來,還在爲他可借呢。怎知……

身份悠關,不便亂髮議論。但知師弟功力已失去一部份,是自行搶攻用出去的。

天升老道被架回來了,他立即出手檢查,並悄聲探尋感覺,這種事情百年不遇,

誰有這種經驗呢?

是個神秘的大陷阱,雙方都以生命作賭注,可悲的是失敗的一方是崆峒。

兩招狠攻,功力喪失了二十年。是肉包子打狗,自己輸出去了。

那副“鐵腕燕翅”作的怪。

同時也看到石家列班站位的一羣老護法臉上晴陰不定,連他們自己的人也不清

楚不明白,可見不是人人都懂都會的絕藝,只是少數人。

再偷眼觀察阮士豪,他在運功調息,像有莫大的冤屈。臉色正常,一無破綻。

是的,阮士豪在調息。

他的雙腿已腫脹的似象腿般的,一羣石府會“天雷掌心訣”的人,能將吸收回

來的內力運集於上體、手臂、胸肌、頭面,人如醉酒般的表徵出來。

而他卻能運達下肢,便連下身也脹大了一倍,大腿外有褲子遮掩着。

因之誰也看不出來究竟,便連沈瑤琴也沒料到。

但以她的聰明,這時已知道了。心忖:

“師傅引進門,修行在各人!士豪這小子,可真是青出於藍了。”

阮士豪立即將體內的真氣,導引至丹田內儲存起來。就似牛有三胃,可以反芻,

慢慢消化。當時吸進來時是沒工夫細嚼緩咽的。

當他調息完畢,雙腿便能行動自如了。

“掌教若無異議,小可便即退下。”

天昊是啞巴吃黃蓮,苦在心裡,拿他沒辦法。總不能自己下場。

他更不敢,再事糾纏不清。所謂你得講出個道理來。

捉賊捉贓。而內力真氣乃是摸不着,看不到的“鬼”,用時它才附身而出。

要測量他的“能量”便似捏着皮球,其中的壓力多少,能概略的估計出來。

那氣固然可以由這個皮球中,轉輸另一個皮球中,是謂“盜取”!

這小子明明在捱打,怎能指責他不盡力保護自己生命呢?白白的挨斬送命。

在外表上崆峒已佔盡了便宜,瘋狂的進擊。

沒有斬了人家只怨自己技不如人。現在反口咬定人家害了你,這說詞不通。

果真如此,自己便成了江湖無賴。

沈瑤琴待阮士豪,回來跪地覆命後則道:

“捨命以陪,解開他人誣陷之疑,爲石府立功,江湖闢謠,重授“雷刀”以揚

我武。賜下玉酒一爵,以茲獎掖!望你一本忠貞,爲天公執法,掃蕩江湖肖小歇類。”

健兒、除兒立即,將只大玉爵拿出來,由王瓶中注滿那個有葡萄大的小杯。香

氣四溢,衆人不自覺的反舌動脣,滿目饞食之色,表露無遺。

阮土豪雙膝落地叩頭於搗,捧爵一吸而盡,喜形於色。

“屬下捨生瀝血,效忠石府爲少主、少夫人壽!”

案上那柄不起眼的鐵鞘大砍刀,又歸還他手中了,系在腰畔,躬身再退。

弄得天昊臉上十分難堪。那股香氣他陪自吸了幾口,品味之下,立覺體中神清

氣凝,知是天地之寶。

石家驅使江湖萬人爭命效忠,雖死不辭!有此包爲餌,焉有不伏首貼耳者乎!

阮土豪立刻站在那裡行動調息,臉上煥發出一層寶光異采。

那一丁點寶氣川流不停,功力比之剛纔更上一層樓了。現世報。

原本這小子在崆峒來說已無人可敵了。現在麼!功力陡增一倍……

“掌門人請交待一聲吧!石家車隊上下勞累一天了,明日尚待上路。”

沈瑤琴不怎麼客氣了,口氣一變。

“石夫人見諒!崆峒多有打擾,海涵!”

“掌門人尚未答覆你親目所睹的結果如何。是石家屬下盜出你家弟子的功力了

呢?還是那位道長自行殺心熾熾,流失功力?”

“這個!這個!本席淺薄。”

“掌門人請再斟酌辭言,做個明確交待!以解江湖之疑,還我石府清白。”

逼上來了,若交待不清,想硬行離開.已沒這可能。

天吳真人擡目凝視着這個江湖上豔絕美譽的英雌,膽寒了。

崆峒地處邊疆,也時有耳聞;長安近況,消息盡詳。若不低頭此關難過。

其他四名弟子,這時已有一人落翅,失手於無名小車之手。

若要興兵討伐其罪,也不在此一時。大丈夫應能屈能伸纔是,如是。

“本席愚魯,阮護車確是未曾出手,整個戰搏過程,都是我師弟咎由自取!前

言有誤,本席當衆收回!夜幕已深,歉甚,來得魯莽!夫人大量包容。”

這已是伏首卑詞了。他乃一派之尊,不能再逼了。

他若不自悟,明敢興風作浪,崆峒之存亡,在他一念之間了。

“掌門人既然自承猛浪,江湖一家,各無傷亡。外子西行歸來,必登山拜望貴

派。杯酒聯歡,以釋前嫌,送客。”

帳簾已應聲挑起。一片刀光火焰,在外輝映。

天昊再再拱手告辭。渡出帳外,神色又是一變。石府已刀劍出鞘,武士成隊。

營區中已警戒森然,煞氣盈眉。

車上已鐵盾負肩,彎弓上箭。那名總提調已集結了千人鐵騎,代兵未動。

天昊惶然四顧,石府已總動員了。爲他五個人麼!

他與沈瑤琴並肩前行,顫聲道:

“夫人威儀,我等老朽,何敢當此!”

“壘外有人集結萬人之衆,虎視耽耽,石府不得不備戰。送走掌門後,一刻鐘

若那批人不遠離車壘,則殺無赧!”

人吳真人這才息去懸疑之心,安步而行。視察石府軍威之壯,自愧無才,身爲

掌門人,對統馭之道,應爲首課,否則何以馭衆。

來至轅門,雙方互祝平安,相揖而別。石府禮數不缺。

雙方並未曾弄得不歡而散,天昊認爲交涉得體。雖未爭回甚麼,若平心論因果,

其屈在己方。

石家一個小輩在途,一未調戲婦女、二未詐騙鄉愚。一壺好酒餘瀝舍於店家,

與你崆峒何干。能犯死罪麼?

他嘆息一聲,腳下加緊,一步五丈,向前趕去。心頭甚煩。

當來至那堆人前,卻是他們在泰安各觀宮的道人,各觀之主已在前恭迎他們無

恙平安歸來,喜形於色,一片思貞之義。

天昊氣了個臉色發青,厲喝道:

“誰要你等半夜裡在此集結,聚衆胡鬧,速速離開!”

他沒有忘記沈瑤琴的交待,要一刻鐘後即行推馬踹陣。

衆觀主們沒料到馬屁拍中馬腿了,惹得掌門人怒形於色,相顧駭然。立即呼哨

着傳下口諭,各自回觀。

那是掌門人已脫險歸來,殺戮已消失了原因,萬幸也。

天昂道長已上前問候,天昊已恨聲道:

“回山去給我面壁十年,修習你浪費掉的功力,長老職務予以解除。”

“師兄!小弟是爲你的安危,才集衆聲援的。”

“是嗎?爲兄等五人差一點,則被你出賣了呢!尚幸石夫人明白事理。若是別

的江湖世家,具有他們這份能力,對部屬難以約束,被歹徒一撥撩便奮殺起來了。

甚麼道理也沒有。

江湖就是喜歡無事生非而已,你乾的很好!謝謝!雖有雄心壯志,連石家一個

六十人之長的護車也戰不下來,那份雄心,是白搭了。”

天昂被挖苦得面紅耳赤。丟了工夫,便喪失了地位。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誰也

幫不上他的忙去。

對天升爲他喪失了二十年的功力,五人保密如封,心照不宣。

而皇甫長秋等回民經此一番震撼,心中更是百味雜陳,深有警惕了。

且說石青玉又一次離車隊私行出走,他秘密的去了哪裡呢?有何貴於?

白楊風葉,丹楓醉山,西風消瘦,滿眼枯黃。

半輪夕暈,有如羞顏,斜照西傾山缺。隊隊雁陣,交通雲際,聲似天泣。

石青玉由飛煙姬相陪,十二搭子江於都與藍玉夫婦相隨。形同主僕,便衣簡從。

由定西縣南行過洮河走寧定來至康樂新泰之間。

這裡便是西傾山北麓的一處山徑上。高山峻嶺高不可攀,幾與天齊,石骨崢嶸,

奪境天成,其上百里,便是拉不楞寺、百拉寺。

爲佛家鉅製、喇嘛寶剎,污我河山幾千年矣。愚民蟻聚!信他們在撒那瞞天大

謊不過石青玉卻不是來找他們。

而是當年與“萬妙大相姑”在石府地底大牢中相談過,她們這一系內功心法是

來“金、銀、銅、鐵”四骷髏。

她們是屬“鐵骷髏”,另有“金骷髏、銀骷髏、銅骷髏”三宗。

銅骷髏在與“武勝堂”之戰中,由病虎身上搜出來了。

這“銀骼髏”不知身在何處,組織有多大,但其爲害江湖,是所必然。

唯獨這“金骷髏”,據說已入道統,與世隔絕,不蒞紅塵。自行修煉甚麼“金

童玉女神功”其祖師自加封號爲“金至尊”。

居家的洞府“天羅金仙洞府”,其府後有處小形山谷及洞穴,種植得有諸多靈

藥通稱“萬仙寶窟”。

他們養藥練功,男女合修,逍遙自在。自許已窺天地之奧秘,而成陸地散仙了。

當年那大相姑說得悠然神往,神乎仙乎的,令人心羨意飛。

可惜因金陵而至積石,幾不可能成行,況且石府事多。

如今西來,雖然車騎在途,石青玉認爲走訪一次,一了心願,也是一次壯舉。

大相姑原說是在積石山,他們曾至赤堡寺、色赤寺相訪,一無頭緒。寺中老僧

言道:

“上行是同德縣治,附近千里幾無人煙,可能施主有誤。此地實無道觀,也許

是在西頓山麓,有一處“金山洞”內有藏金。

出人之人,衣皆豪華,不似老僧破袖託鉢求生者可比。”

石青玉一聽,有了眉目了。金骷髏一系當然應選擇一處實地,有“金”可探,

衣食豐足纔有餘力來修那仙禪樂事。

是大相姑故意指鹿爲馬,或者連她也被人騙了。反正大山連綿不斷,人說是那

裡,使認爲是那裡,無從考據,自知路徑便是。

來到下江,她說那裡便是那裡。再者,可能一生也未對人提起過呢。

石青玉這時已來至西傾山腳下了。

回首北望是蘭州附近大平原,黃河滾滾東北斜行,雲氣蒸騰,不見河川,只能

意會而已。深山谷地中懸崖峭壁處處,如鬼斧刀削,崗巒穿鑿之險。

更有地氣上泄,如炊煙裊裊斜飛;彩霞滿天,一望無涯;眼前泉清石奇,亦是

人間一處靈秀的奇景天成。

其絕妙處,是他見所未見的奇特絕域。

他們來至一處地方,險峻非常。向上看有萬丈絕壁,向下望則有千份碧潭。人

跡絕無,飛鳥撲翅。林木蔥翠,瓊枝龍盤,已不能馬行代步了。

轉過一座陡巖水湍山澗,兩岸桂子飄香,清涼撲鼻。迎風送來,一片光彩耀目,

橙黃金朵,億萬含笑。

他是醫家之徒,焉有不知——肉桂乃壯陽撲火之良藥,其性辛辣。

差不多啦,那“金至尊”,便應住在這附近纔是。

如此,四人便棄馬於樹下,由它們各自覓食。記明方位,深入林中。

隨溪上行須臾,忽見有三個青衣少女,在洞水石坡間浣衣操作。搗衣聲如亂敲

佛木魚,振石傳音,時停時續。

飛煙與藍玉在前嚮導,足下微有步音折草,三女立即驚顧而起。

見是兩對男女生客前來,飛煙與藍玉華容婀娜,天地無儔,玉體逶迤,雍容華

貴不類暴客,已無驚懼。

飛煙已搶先笑靨乍展的問候道:

“小妹妹!聽說這裡有處‘大羅金仙洞府’。姐姐飛煙與外子,遠來造訪。請

妹子得以指引,有勞了!”

其中一女點首笑道:

“婢子春露,洞府便在近左非遙,客官上姓大名,且容婢子上達仙長。”

“金陵石府石青玉夫婦拜竭“金至尊”仙長閣下。”

“且隨婢子前去闕下。”

如是他們一行來至一處,神仙府邸。金碧輝煌,美侖美奐,金臺銀闕,蔽日千

雲,銅雀四開,寶殿靈光,白玉階,淡粉牆,修鬆翠竹映掩不能窮目。

四人止步階前,不便隨進。春露小婢扭腰回眸一笑,自行人內通報去了。

稍時!

有一中年人,白臉無須,眉宇清朗含笑,身穿絲制長袍無帶,足着高底雲展,

望着石青玉當面長揖行禮道:

“石府主遠道而來,老仙長命金殿侍郎孟平代爲迎接大駕光臨!”

“孟侍郎有勞了,克不敢當,有幸能會見貴長上。”

“請升階!孟平前行帶路。”

一行步人門樓,前有一處寬敞院落。時花簇簇,通道棋佈,石板平鋪。

兩廊之下有一隊樂伎,已奏出“迎賓之曲”,細樂糜糜。

可知主人翁之對佳賓,誠意殷殷,隆重其事了。

主樓三重,丹椽櫛比,反宇雕樑,似鳳凰歡飛,上題“清華金闕”四字橫匾,

寫成魏體,拙樸有力。

殿中香氣氤氳,雲母窗飾,映火爭輝,精品立柱,外浮蟠龍。

玉案桂椅,巧奪天工,神龕一座,千難萬僂,高矗接樑,黃幔半合。

但不知所供是何神祗也。

一隊金童少年,一隊玉女美娃,皆衣宮裝,男帶劍,女持帚。剛柔互濟,陰陽

分序。少年英挺,少女美娟。

對生客之來,眼中有份喜悅之情,深居宮中,難得有人來以開眼界。

再者,石青玉等四人,皆是世間一等一的人物,立生親切感。

不是令人一見即討厭的人物。

其後男女衆多,若近百人。年歲各有差等,地位身份亦有所別。

最後,有一嬰兒其面,白髮銀鬚的老者,由兩名中年婦女攙扶着出來見客了。

石青玉、飛煙在前,十二大兄、藍玉在後,長揖而拜。

“金陵石青玉拜見長者。冒昧之至,深慶見容,打擾清修了。”

“免禮免禮!老夫耆矣,難得能會見世間來客。請!請!”

“再晚等,拜領長者,金玉之音。”

如是,設坐、奉茶,衆人已散去許多,只留下數人陪客。

此老年已九十或已百齡。還相當健朗,中氣十足,精目如電閃。

“數月前有‘地遁於’老仙長,曾來此相聚數日,故對石小哥你有所耳聞,正

覺悵然若失。呵呵!老夫有緣,得會芝蘭。”

石青玉至此才知,他的大名遠播仙窟,得拜“地遁子”老仙之賜。不然,怕是

沒有這般簡單,迅即見到此老。

“小哥,何以得知老夫匪號?遠離江湖已五甲子了呢。”

“數年之前得緣會見過‘鐵氏’一系門人。”

“是那羣污穢之物麼?”

他向石青玉臉上仔細望去,疑惑不解的再道:

“觀望小哥氣色,清靈辨染也。”

石青玉知道他是說:

“你沒有弄過屁股,臉上沒有“屎氣”浮顯,怎會與她們那羣喜歡弄屁股的人

相識?而又談及這等秘密大事。

“再晚只是道義之交,略知金老之事。今率家人西去大漠,順便來此竭見長者,

拜領些教益。”

“原來如此,消解此疑。觀你之相氣血兩盈,內外一體,神胎已具火候,成型

爲嬰了。”

“長者神目如燭,洞鑑肺腑。再晚欽佩之至!”

“好說,天地之奧秘各有所專。”

“前有所聞,貴派心法“金銀銅鐵一分爲四,以金爲貴,專以修心。”

“是也,人身以心爲珍,筋脈次之,皮毛骨骼再次之。心乃五臟六腑,非專指

心而言,乃心爲其總而已。”

“原來如此,受教良多!”

“夫天地爲一大化育,分陰陽成五行,轉運不息,而人爲了陰陽,交歡和曰。

固五臟,延年益壽,食五穀,位五禽五獸,運行與天地合。”

“再晚與地適於老仙長邂逅於地底墓室之中,對其年歲之長,或疑幸會彭祖再

世。惜乎俗事繁多,未曾多聆教益,引以爲憾。但不知其遊蹤何方?”

“爲老兒修的是野狐禪,自從爲小哥所救,治好腿疾,脫困而出。再不敢以屍

毒爲伍,遠赴崑崙絕頂,吸取至陽之精,崑崙有峰爲大地之顛,離日最近,一線紫

氣未爲濁氣所污。故修道之人,多赴崑崙以受純陽!”

“原來如此,俗雲崑崙有‘天池’,爲西王母所居!果有其事乎?”

“王母喜交接少男,小哥有興可前往或能蒙其青睞,老夫年已三百,故不能見

矣,不能爲其所歡也。呵呵!老夫喜歡少女,用以調合陰陽。”

“再晚若有緣,大漠歸來時,或當一探究竟。”

“小哥得道若早,將修成長春不老仙。永世今顏,必能見幸於西王母。其名雖

爲母,實則少女非是老夫這等形像也。”

“再晚得天獨厚,數年前巧得天地之寶,‘青空石乳’,今僅攜一九,呈奉長

者壽。”

遂由發縮之中,取出一臘丸放於玉案之上。

金至尊面有喜色,欣然點首拂其白髯道:

“老夫怎可無功受祿。這樣吧,僅以修心大法與小哥交換。法通陰陽,小哥謹

慎修習不無少補。老夫早年選居此地,也是得知有一玉泉,惜乎,已爲賊禿們所佔

據。”

“再晚來時亦有所感。附近有兩座大佛寺,是拉卜楞寺麼。”

“正是!這批賊禿遠來我國,九州之地各大川名山多爲其霸佔污穢了。小哥之

石乳得之何處呢?”

“得之茅山餘脈之中!”

“茅山古之仙都福邸也。可謂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了。”

“誠不我欺!不過山脈地穴多有走泄,番胡佔穴可有所得麼?”

“三百載中主持已數更替,每每年不過百即急行極樂國矣。”

“他等身爲喇嘛,聞知不忌陰陽男女,塑有‘歡喜之佛’。顛倒之狀,得之瑜

辦易筋之術,千姿萬態,盡人體之變化。”

“誠然,此惑人心智之外功也。吾道之所長,謂陰陽之氣流通輪轉不休,男女

相輔相成,氣貫精海不泄,上通神垂之府。”

“佛家心法,再晚不通。”

“他們所行之氣以阻斷爲心法,男女相合,運氣壓腹,直達鞭梢,持時長久,

志在澆戲,男女之太極不成,氣息未互轉交替。故如枯槌敲木魚,雖操作有聲有色

而實各不相關也。”

石青玉閉目深思許久,始開口笑道:

“長者高論,茅塞頓開。”

“靈泉爲其所佔,老夫久思之後,忽得一策,在清溪之旁種植丹桂以奪之。

果如所願,地泉之精,黃泉互通也。掛根於土中吸甘泉兩族繁,桂性之佳,天

下之極品也。少時,盡餞之時,品一壺‘桂花甘露’之酒。”

“再晚早謝煩勞了。”

天已人夜,殿中燈火更見輝煌。有女詩入廳禮請入筵。如是一行移駕偏廂。

薰香滿室,飲食逐次送來!冷盤珍羞,龍肝風髓,鹿脯雉胸!鶉蛋鴨掌!極是

精選,風味淳厚以之佐酒,合腸舒胃。

桂酒銀尊,琥珀醇醪,香氣誘人,入口直落丹田,氣通毫毛也。

“好酒!再晚等加惠五臟,留芳口齒了。”

“呵呵!此乃精桂所制,功能合內府表皮毛,通神於氣海,少時便知。”

飲過之後,暈素雜陳,山珍水產,飛禽走獸,多不知其名號。精飯似玉稞,清

香撲鼻,石青玉連進兩碗。

陪客之人除了金至尊左右兩婦之外,另有文武二承主管宮務,俱都年已百齡,

看似五十餘人意長春不老修行有道也。得傳心法,自在意中。

不過,他們甚少言語。乃其重孫輩世代家臣也。

能來此相陪佳客,已是老祖宗之寵幸了。

席終之時再上果盤,朱刺如拳,金瓜雪梨,櫻桃青梅,異香透體。

人口爽齒,涎津滿頰也!絕地所產,凡俗世塵不能類比。

飯後再事清談,金至尊精神頗佳。且設樂絲竹管絃,以娛佳賓,清夜聆曲,歌

姬舞娘,各自爭榮。

樂奏緩和,曲調清新,幽幽如來自天籟之聲,和心養性,似湍泉去流,如風搖

松濤。

得靜坐傾耳,若心魂已飄搖去萬里之趣。

片時則樑上似飛塵,雅韻流口如雪溶,蕩人魂魄不知所之。

毯上飛來人燕子,兩對翩翩已起舞,蟬素裹體,曲線玲瓏,顏如灼桃,綻腮似

笑。蓓蕾挺聳,豐腰擺柳,豐臀頓頓,阿娜逶迤。

舉手頓足,雅舍宮商,欲似蟠龍宛轉,又比綵鳳飛翔。

斜眉以盜盼意有雎雎,若青騖之映水。

櫻口臉嬌,心有綿綿,若孤鶴立對月。

光彩顯其張合,金蓮進退點點。

豔絕見其倒翻,玉股呈其希奇。

乍隱乍顯,忽醒忽眠,晃眼饞心,百觀而不厭。望眼不能穿。

這時有一歌姬,粉頭年少,自介名艾小蠻,媚笑行禮嘔歌——春意好。

蝶使雙雙,蜂媒隊隊。

燕語喃喃,鶯聲唳唳。

麗日去遲遲,雲狗流隨隨。

三春佳景嬌滴滴,層層青山翠巍巍。

錦重重滿目芳菲,好山河幽意微微。

端的是——

宜晴宜麗堪詠堪回味。

嫩柳夭桃旁小溪相依偎。

色色花簇聚屏圍,萬紫千紅引人回。

囀黃鸝——

鴛鴦如錦交頭池塘睡。

看不盡這翠山柔水水——不思歸。

更那堪樹上杜鵑聲訴啼淚。

賞奇葩異卉,多感謝春之造化無虧。

絲繩懸秋遷臨風蕩天回。

便似那——月殿嫦娥離瑤閨。

動笙歌——派音韻美。

折花萼——舞香風拂人醉。

柳絲垂翠藹開秀眉。

掩映着數枚紅杏將人窺。

花滿溪,柳滿堤。

且觀賞,莫催催。

見籬外斜青旗招人口。

風吹的酒力微。

直吃的——月掛枝頭扶醉歸。

石青玉等住賓鼓掌曰宣:“佳妙!”以示答謝之意。

飛煙姬呢他一眼,對他耳語道:

“別口惠而實不止,咱們不是準備的有些絹帛,應拿出來了。”

石青玉點首笑道:

“要十二兄去將馬匹牽回來吧,別夜裡讓人給牽了去,可要大破財了。”

此時石青玉等所騎的那四匹良駒已爲他們牽回上料,馬包已卸下。

飛煙對藍玉耳語一陣。十二兄與她雙雙離座,由馬包中取回十匹絲綢錦緞。

石青玉笑對金至尊道:

“打擾良多,無以爲報,僅呈數色衣料爲諸姑娘們添妝。”

十匹錦帛。在這荒邊,禮不爲薄。而且花色新穎,爲“璇璣宮”中之極品。

一殿歡顏相向,對這名貴客可真是名貴相符了。比之前數月來的那個老王八一

毛未拔,可就借意爽心的多了。(指地遁子而言)

文小蠻率四個舞伎上來,代表家臣們向石青玉致達謝意。

一時賓主皆歡,喜盈眉睫。

如是,艾小蠻鶯啼燕呢的道:

“妾身同四名姊姊,再獻歌舞一曲爲石府主伉儷祝壽:“駐馬聽”雙調:‘吹、

彈、歌、舞’四曲!獻醜了!”

吹——

裂石穿雲,玉管宜橫清音漏,徐徐不歇。

霜天沙漠,鷓鴣風裡欲偏斜。

鳳凰臺上暮雲遮。

梅花驚作黃昏雪。

人靜也——

一聲吹落江樓月。

彈——

雪調冰弦頭,十指纖纖溫更柔。

林鶯山溜,

夜深風雨落弦頭。

蘆花岸上對蘭舟,

哀弦恰似愁人消瘦。

淚盈眸——

江州司馬別離後。

歌——

白雪陽春,一曲西風幾斷腸。

花朝月夜,箇中唯有杜韋娘。

前聲起微繞柱樑,

後聲並樂銀河上。

韻悠揚——

小棧一夜雲來雨往。

舞——

鳳髻蟠空,嫋娜腰肢,折轉滑溜。

輕衫蓮步,漢宮飛燕舊風流。

漫催龜鼓品梁州,

鷓鴣飛起春羅袖。

錦纏頭——

劉郎錯認風前柳。

歡聚已至高潮。再多則膩人了,獲得大賞後,表演的十二分賣力認真。

千看個個皆嫵媚,萬聽曲曲盡酥心。

只是,夜已更深,盛會已散,令人悵然若失,歡樂人生是人人不嫌多的。

金至尊挺挺老腰意興正旺的道:

“小哥伉儷清至內寢安歇,老夫有所交待。”

而十二大見與藍玉則被侍者請人別院安頓了。這秘籍大法,也不是見人便傳的,

他們兩人當然是還不夠資格。

“長者有命,敢不遵循,我夫婦受惠了。”

他們一行來至一座宮殿中,計其行程格局已深人山腹之內,只是外表上不易發

現。

室中清爽纖塵不染,珠光燦燦,寶氣燁燁。

幢幔重重,屏風對對,中有玉榻一張,成一大方形,地鋪氈球,皮毛羅猗,銅

鏡冰光,寶石翡翠妝臺橫列,添顏脂粉應有盡有,此乃豪華之內寢繡閣也。

讓坐之後,金至尊道:

“老夫應先查小哥脈息可乎,以便決定由何處修習那‘金童玉女修真大法’。”

“焉有不可之理,請長者指教了。”

石青玉將手伸出放落案上,由他三指下落寸關,內視脈息。此乃醫家把脈之術,

他乃醫家之徒,自然深明其理。

金至尊正襟危坐,寶像莊嚴,似指代目,神靈守竅定息靜慮以查臟腑。

石青玉但覺老人指出一絲真氣順血脈流人體內,心肝脾膽肺胃腸腎等五臟六腑,

—一流渡一番,最後突然溢泄而出!

他陷入沉思之中,斟酌結論了。

“小哥脈息清淨暢旺丹田神嬰已成形,有靈氣團結腑臟保持生機,而體外之皮

毛早已凝結完固,罡氣外罩,難得。

本派主修陰陽男女之大造,歷代皆有所啓發,掘天地之奧秘,成陸地之神仙。

以“心臟”爲人之生命之源命,“腦”爲神智之府庫。

古人多將此意假錯,不會分開,每每將後人領入歧途,是非混擾難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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