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誅魔與聖血

魔界裡應外合截下武聯會人馬,九禍突襲法門,便是伏嬰師與四無君初步接觸的成果。頂,否則,六禍蒼龍大可暗助一頁書埋伏襲滅天來,又何必來到法門?

如今有救下殷芊妘一命的恩情在,傷而不死的無名至少不會與六禍蒼龍對敵。而之所以不等無名隕落,六禍蒼龍再領人來援,除了殷末簫的因素影響,也是爲了無名的特異功體。

畢竟,創世訣與六禍禁式的衝突,仍未能妥善解決……

“六禍蒼龍……”

眼見六禍蒼龍來到,九禍略一沉吟,就覺無立即衝突的必要。

經此一役,法門頂樑柱雖然未倒,但損失諸多精銳,日後法門值得防備者,已只剩下殷末簫與無名兩人。

雙方視線空中碰撞,各明彼此用意。九禍立足之處,邪焰狂飆,蝕元魔火覆向六禍蒼龍,卻爲澇禍之招應聲消弭,竟是分毫難犯六禍。

一擊無果,九禍鳳目微眯精芒閃爍,片刻之後,終是舉手下令收兵。

“此番阻撓魔界行動,你必付出代價。”

“區區魔禍,怎能妄論真龍?”

相互撂下一句場面話,魔軍就在法門殘衆的怒視之下,整軍撤離。暗處一名遲來半步,揹負紅色劍袋的白髮人,亦隨之隱沒蹤跡。

但在法門東北數十里外,另外一場對立卻仍未結束。

“九點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霜寒厲指,正中絕命。痛呼出聲,玉世香愕然倒地,至死不明這一擊因何而來。

看着魔氣從玉世香體內噴涌而出,心道一聲不好的風·流子,連忙高喝道:“此人竟是魔界奸細,多虧九點先生明眼識魔。不過此刻事不宜遲,還是速速趕往法門吧。”

“法門岌岌可危,咱們就不危險了麼?你說是否,風·流子?”

“這,此話怎講?”

天踦爵注視着風·流子,淡然開口:“在下不才,粗通陣法堪輿之道,幸苦你將武聯會衆人帶往死路了。”

“天踦爵,你這是何意?!”

“需要說得更明白麼?殊華聖光。”

玉晶杖倏然大放光明,暗處陣中魔氣受到衝擊,頓時射出詭綠之彩。

眼見計劃暴露,風·流子亦不遮掩,手化一張瑟琴,冷笑一聲道:“哈,被你們發現,就無隱瞞的必要了。瑟冷西城!”

琴發訊號,修羅邪子、斬顱夜叉,攝元鬼童、大力丸等魔將團團圍住武聯會人馬。熟料魔漲道消之際,刖俠遊患卻在此刻帶領武聯會援軍到位,頓將情勢推入僵持。

百里熾焰擋下殺人琴音,天踦爵應對自如:“魔物的存在,確實不必隱瞞了。”

“不上臺面的武聯會,如何擋得住魔界勇悍。”

“唉,看來爲了不讓邪惡得意,天踦這次不得不認真一回了,請。”

撕破臉皮,無須留手,風·流子等人飽提魔功,攻向天踦爵。

然而,之前投入武聯會的一衆好手,面對性命危險個個奮勇當先,竟與魔界兵馬戰得難分難解。

杖風棍影揮灑綿密,天踦爵初展修爲,震龍四訣登將風·流子壓在下風。瑟郎來不及應變,便聞琴絃崩斷之聲,高下立判。玉晶杖多變勢沉,風·流子抵擋愈發艱難,不由厲聲喝問道:“你究竟是誰?”

“身份是一種相對而言的認知,因爲面對之人不同,觀感亦因此而變。比如,你此刻對吾無端的懷疑。”

天踦爵面不改色,紫龍動霄澎湃擊出,匯成一股洪流擊潰魔能護體,登令風·流子瀕死嘔血,拖命而逃。

眼見此景,天踦爵亦不窮追猛打,反是留在原地配合武聯會衆人,將剩餘幾名魔將一一誅殺當場。

“勞煩諸位善後,天踦先走一步。”

心憂法門狀況,天踦爵化光極速遠離。留下的武聯會人馬神色各異,別有所思,似是另有盤算。

“三年尋龍,十年點穴,肩負青囊走南北;三寸知息,十面洞心,掌握乾坤通天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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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三千,陰森詭譎。丫鬟倒地昏迷不醒,正演一出人與魔的對立。

要找到一名具有足以使用大悲三昧絃琴藝修爲、並能操控掌握的人,對伏嬰師而言亦非輕易。畢竟再有通天之能,伏嬰師也不可能於短期內找出早已銷聲匿跡的臥雲。

不過,早在琴魔暴露之前,伏嬰師就一直對聞人然的動向保持關注。而秦假仙三人曾經的去向,自也逃不過伏嬰師的眼線。

一路順藤摸瓜尋來,發現弱水琴姬雖是武修泛泛,琴藝卻是非凡,正是伏嬰師屬意的人選。然而心存歹意的魔,剛準備從丫鬟處開始試探,便被突變現面的赦天琴箕發覺。

**之弦輕波弄暈太羅古,赦天琴箕不欲秘密暴露,深邃無底的眼眸,令人猜不透深淺,鎖定戴着假面的伏嬰師。

“聞人然一無所獲,原來是爲此因嗎?”

伏嬰師術法絕頂,連無謂揣測都不需要,便已看出對方虛實,溫聲笑道:“伏嬰師冒昧來訪,驚擾此地主人,望勿見怪。”

“你是誰,我無探知的意願。吾是誰,也無向你解釋的必要。離開!”

冷撥船琴,赦天琴箕拒人於千里之外,幽咽殺弦勁吐而出,欲令魔者知難而退。信手一拈五芒卡牌,魔氣所凝式神頓與絃音共化於無。掌間琴音餘勁未消,伏嬰師淡定自若道:“姑娘何須動怒?”

“來意非善,你還奢望怎樣的招待?”

“防患於未然乃是人之常情。”

“吾只再說一回,離開!”不欲多費脣舌,赦天琴箕眸光泛冷,手按琴絃蓄勢將發。

具有這等琴藝修爲者只是少數,更須謹慎防備。如果這名女子二話不說,便與自己達成一致纔是令人起疑。

暗忖此刻不宜強行接觸,伏嬰師倒也未覺失望,不失戒備的同時,內心多了幾分安定。當然,這說不準亦是欲擒故縱的計策……

心思盤算間,伏嬰師離開露水三千,仍打算從弱水琴姬身邊人下手。至於人類的性命,又何曾被魔類考量?

無心取人一命,竟致後續麻煩連連,卻是事與願違。赦天琴箕將太羅古妥善安置,眉心輕蹙心生少許煩悶,旋即嘴角微揚勾起幾縷玩味。

“塵外蹤若是死於魔掌,也不算吾違背約定。害死一人,你又要如何成全他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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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墨塵音碰了面取回子劍,聞人然就讓暮秋筠借天晶易通之上殘存氣息,施以神通找出數個可能位置。

不過三塊靈玉,既已落在異度魔界之手。如今緊要者,自然是爲千年一擊做準備,連莫召奴也抽不開身,繼續查探夜摩市。

收下據點情報,莫召奴即前往雲渡山與一頁書匯合。而聞人然本人,卻沒有前往越霧樹海找尋月神,亦隨後跟去。畢竟,四無君不可能留下漏洞,隨便讓聞人然破局。

“正面攔下燭龍之箭,對六禍蒼龍、襲滅天來、一頁書前輩,以及我來說,只算棘手而非不能。不過梵天前輩射出千年一擊需消耗大量聖血,屆時必然氣空力盡,難以擋下致命之招。”

“數目呢?”

“二,或者三?”

“嗯……”

取出聖器千年一擊,還須突破仙界封印。但無論怎樣想,襲滅天來發現中計之後,定不會繼續耗費元功破封,讓他人平白掙得便宜。而在寂寞侯未入世的情況下,取出千年一擊是否會用上燭龍之箭,仍在未定之天……

一頁書沉吟道:“便照三箭來算,你認爲該怎樣分配人力?”

聞人然道:“勢不可避,就無與魔界硬碰的必要。千年一擊射出之後,需要三名高手帶前輩三人速離。只是異度魔界,恐怕不會放咱們離開。另外,燭龍之箭因心而動,一旦射出就一定會命中目標……”

“佛魔雙界分,人間劫紛紛;善法降甘霖,苦海現佛尊。”

正感疑難之際,忽聞清亮詩號,踏上洗藍僧影。善法天子準時來到,手中更碰着一鉢金紅聖血。

“聖器需佛門聖血催動,卻不是非得梵天不可。”

“有勞佛友。”

望着一頁書與善法天子相互致意,聞人然訝道:“天子是從何處取血?”

“一飲一啄,自有定數。你帶至萬聖巖的佛緣,忘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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