睽違已久的步雲崖,易閒愁加快了腳步趕了回來,風采鈴之事刻不容緩,由不得自己不抓緊時間。至於所中咒術,經過一番檢查之後似是並無異象。易閒愁雖不認爲冥河畫匠會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個既不中看又不中用的法術,不過事有輕重緩急,反正自己只是一道化體,出不了什麼大事。
推開房門,易閒愁微感錯愕。不知何時起,憶秋年的房舍內變得整潔了許多。倒不是說過往的憶秋年有多邋遢,而是身外之物他並不在意,以前的屋子總是顯得有些空曠。而如今的房內比過往多了不少書籍,一排排的書架陳列在側,文房四寶一應俱全,室內泛着淡淡地墨香味。
“你是誰?”一聲稚嫩童聲響起,似有疑問。
易閒愁低下腰看着眼前伏在案前仈jiu歲的孩子,故意道:“我是來找這家主人麻煩的哦。”
“你說憶老頭?”洛子商毫不在意地擺擺手道:“不在,你白跑一趟嘍。他最近總是出去亂跑,好像說了去寂山靜廬找他好友喝茶聊天了。至於你啊,找麻煩我勸你還是算了,憶老頭很夠料。”
說完洛子商稍稍看了看易閒愁神情道:“不過我看你不像是說真的,要是有急事的話不如留個信條下來,我會替你轉達。嗯……就這樣了。好了,沒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別打擾我作畫的興致。”
找金子陵聊天喝茶……好,自己怎麼忘了洛子商還有個居家男人的屬xing。憶秋年要是真有那麼負責,那可就見鬼了!難怪以後都說洛子商jing通書法,喜歡種植花卉修身養xing,對家事樣樣jing通。原來憶秋年早就打好了主意,想要把小孩放養在家裡自學成才,自己當個甩手掌櫃!不過洛子商你的譜真大啊,看見大人也不知道尊重一點。
易閒愁拍了拍桌子道:“喂,小鬼,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洛子商瞥了一眼易閒愁,搖搖頭:“不認識,你很有名嗎?”
“有不有名我不知道,但是我是你師兄!”
洛子商手中的筆掉到了紙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易閒愁,一幅本算不錯的山水畫算是毀了。易閒愁有些腹誹,聞人然在你心裡面有那麼可怕?不就揍了你那麼一次?至於怕成這樣?
洛子商擡頭仔細地盯着易閒愁的臉打量着,嗯……這張臉確實不認識。難道憶秋年在外面又認了一個徒弟?洛子商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小心翼翼地問:“二……師兄?”
“不是。”
洛子商皺眉思索,然後拍了拍腦袋,瞭然道:“也對,再怎麼說你是後入門,應該排老三算師弟纔是嘛。”
“……我都說了我是你師兄!故意裝傻,小子你又欠揍了?”
“啊!”洛子商跳了起來,往後退了幾步。可是眼前人確實不像聞人然啊,洛子商疑惑地問:“真是師兄?”
“廢話,我騙你做什麼。”易閒愁隨口唸了幾句劍訣,算是證明自己身份,隨後從衣袖裡拿出油紙包好的糖葫蘆遞給洛子商道:“囔,別總是記掛着師兄我上次揍了你,這回師兄可是給你帶禮物了哦。”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別以爲拿糖葫蘆就能收買我。”洛子商接了過去,啃了一口說:“學什麼不好學整容,該不會下次回來又換個樣子罷?唉,不過師兄你倒是不錯,至少還心裡還有我這個師弟,不像某人爲老不尊。”
易閒愁坐下來笑着問:“怎麼,憶老對你不好麼?”
“那倒不是,就是老頭子不大負責。”洛子商抱怨道:“你看看哪家大人會把小孩放在家裡十幾天不管不問,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習慣就好,他就那樣。所以一個人在家,飯菜都是自己解決?”易閒愁也沒什麼好替憶秋年辯駁,沒添油加醋算是給了某個老**面子,也就隨意糊弄了過去。
“不然呢,總不能把自己餓死!師兄你說對不?”說着,洛子商狠狠咬了一口糖葫蘆。
“呵,那也不錯。”一邊閒聊,順便看着年幼的洛子商吃糖賣萌,易閒舒展了一下身體,竟感少有的安適。最近這段時ri,總是jing惕着、算計着、提防着,腦中那根弦繃得太緊,能夠放鬆片刻倒也不錯。
洛子商擡頭問道:“對了師兄,江湖好玩麼?”
易閒愁拍了拍洛子商的頭說:“江湖好不好玩,那可要你自己長大了之後用眼去看。師兄我還有事要找憶老,就不再陪你了,自己一個人在家小心。”
易閒愁本想再和洛子商聊一會兒,可惜時間不等人,放鬆也只能是奢望。談無yu即便再厲害,若是被人找上門,使用人海戰術圍困想必會很爲難。所以,最好還是在他們被天蝶盟衆人找到之前趕回去。
“切,剛回來就要走,果然你和憶老頭還是一樣。每次回來的時候看上去輕輕鬆鬆,走得時候又是匆匆忙忙。”洛子商不滿地撇撇嘴,不過倒是沒攔阻易閒愁,揮手道:“對了師兄,你最近學問做得如何了?不如下次回來有空比一比,到時候你可別輸於我,否則就丟人了。”
“聞人然用不着你cao心!再見!”
超過自己?別開玩笑了。聞人然可是由儒門教母親自輔導!近水樓臺先得月,洛子商你懂不懂?易閒愁笑着轉身離開,雖然不清楚聞人然究竟對楚君儀抱了何種心思,但是洛子商你家苗飛飛還不知道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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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這幾ri魂不守舍的狀態,令留在琉璃仙境之內照看他的哀三聲頗爲擔憂。前天素還真甚至還發瘋一樣地去了趟不夜天,遍尋無人之後,素還真回到琉璃仙境更像是丟了魂一般,嘴裡成天唸叨着朱雀雲丹。哀三聲不由地連連搖頭,如今的素還真別說領導中原正道,恐怕連他自己的命都未必保得住?也不知道不夜天的那個女人給素還真下了什麼**藥,讓素還真如此失態。
“哀哀哀,素還真你一定要振作,要不然魔龍趁機找上門來,我們可就不妙嘍。”
對於哀三聲之言,素還真完全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令哀三聲頗爲喪氣。就在哀三聲焦急之際,卻聞一聲誑語。
“什麼魔龍八奇,在老秦我面前屁都不是。”逃脫一頁書“魔掌”的秦假仙總算是趕了回來,最近到處尋找秦假仙急的要死的蔭屍人迎了上去。
“大仔啊,小弟蔭屍人我找你找的有夠辛苦,你究竟是去了哪裡?”
秦假仙得意洋洋道:“嘿嘿,秘密哦!如今的江湖,沒有一個人敢動你大仔我啦!”
“大仔,你要是真有那麼厲害,素還真還要怎麼活?”蔭屍人根本不信,反過來嘲笑道。
“什麼素還真?蔭屍人你是想死?!咦,哀三聲,素還真怎麼變成了這個模樣?”秦假仙剛想教訓蔭屍人,誰知轉過頭看見素還真失魂落魄地樣子,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問道:“素還真傻了?崎路人呢?易閒愁呢?爲什麼他們都不在?素還真現在這樣就沒人處理?”
“哀哀哀,崎路人教訓金少爺去了,現在還沒有消息。至於易閒愁,小老兒我也不知啊,他都好幾天見不着人了。”
“那該如何是好,總不能讓素還真一直這麼下去。”對於素還真現今的狀況,被抓走的秦假仙完全是一頭霧水,也不知道該怎樣做纔好。
衆人正自傷透腦筋,琉璃仙境之外突聞一聲叫喊:“素還真在嗎?在下道xing生,特來拜訪清香白蓮素還真,不知素還真可在?”
秦假仙回憶了一下,道xing生,沒聽過得名字,妖道角一個!秦假仙剛想拒絕趕人,誰知一個身着道袍的中年文士已然搖着羽扇,一步一搖地走了進來。
“在下道xing生,我想素還真應該不會拒絕見我纔對,因爲我帶來了素還真最想見之人的消息。”
素還真擡頭望向眼前不請自入之人,神情漠然,渾不在意。然而中年文士似乎很有把握,笑吟吟地道:“素還真,你難道不想知道朱雀雲丹的下落嗎?”
素還真宛若驚醒一般,抓住眼前人問:“朱姑娘?朱姑娘在哪裡!”
“呵呵……你不用如此心急,我是朱雀雲丹的同門,她替你取得龍骨聖刀之後惹了一身的麻煩,當然不能繼續待在不夜天。武林之中,只有我們才能掌握她的行蹤。”道xing生推開素還真抓住自己的手道。
“哦?素某如何知曉你們所言是真?”
“素還真你要是不信,不若看看這幾件衣服如何?”道xing生羽扇輕揮,素還真面前掉落幾套衣服,正是刀獸劍禽以及朱雀雲丹所用過得樣式,隱約透露幾分他們的氣息。
素還真萬分焦急地問道:“朱姑娘他們人呢?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素還真請放心,朱雀雲丹xing命無憂。”
“她人在哪裡?!”
道xing生掏出一張路觀圖遞給了素還真道:“朱雀雲丹如今人在飛蝶宮。想必素還真你也知曉,朱雀雲丹爲了你對組織不忠,必須受到教規懲罰。這是飛蝶宮的路觀圖,但是你能不能見到人,我也沒有把握。”
素還真不疑有他,萬分感激地收下路觀圖拱手一禮道:“多謝,多謝!”
“別道謝太早。”道xing生yin沉笑道:“我們宮主雖然很樂意將朱雀雲丹送還於你,但是你違背承諾,使用了龍氣劍。對此我們宮主非常不滿,你必須付出代價!”
素還真毫不考慮就回道:“只要你們保證朱姑娘無事,素某什麼都答應。”
“素還真,輕諾必寡信,你這樣輕易答應我,沒經過思考,也沒任何保證,實在是令我很不安啊!”
“爲了朱姑娘,素某甘願接受任何條件!還請直言飛蝶宮宮主,究竟要如何懲罰於我?”
道xing生緩緩道:“非常簡單,宮主的要求是用二十四支銅針貫穿素還真你之雙足,並且要求你在懸空棋盤當一年的棋童!”
秦假仙感覺自己聽錯了,搶先反問道:“你剛纔說了什麼?我要你再說一次!”
“宮主的要求是用二十四支銅針貫穿素還真之雙足,並且要求他在懸空棋盤當一年的搬棋者!怎樣,聽清了嗎?”
道xing生說着說着微有些得意,能夠讓一代賢人素還真出醜的機會也不多。
“你說要素還真腳上插二十四支針,還要去給你搬什麼棋子?”
秦假仙肺都要氣炸了,在素還真jing神恍惚措不及防時,一個鬼氣貫腦直直拍在道xing生頭上,中年文士當場被拍出老遠,腦漿迸裂身亡!道xing生眼中驚愕萬分,完全不信自己真的就這麼死了!秦假仙氣呼呼地說:“素還真你別聽他胡說,什麼搬棋子,我看根本是在爲難人!而且朱雀雲丹也不一定在那個所在!”
“唉,秦假仙你何苦如此。”素還真哀嘆一聲,隨即不問衆人有何想法,自顧自往琉璃仙境之外走去:“素某……素某允了飛蝶宮之條件!你們不用阻止我!”
說完素還真之身影在衆人震驚地眼神中,眨眼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