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北園路中段的銀座商廈中,呂氏餐飲仍然三店齊開,跟泉南路的千盛商廈一樣,與佔據一樓的光美電器只有一條過道之隔,樓下負一層與停車場相連的有銀座超市,樓上二三四層是綜合性的銀座商場。
這是泉南北部最大的綜合性賣場,從開建起就備受關注。
泉南北邊不乏濼口服裝城這樣的批發市場,但偏向中高端的賣場,北園銀座是第一家。
呂氏餐飲這邊速度很快,店鋪剛交到手裡,立即就開始裝修,相關裝修方案在多次開店以後,也有了成熟可靠的模板,謝工那邊的隊伍幹起來駕輕就熟。
同之前一樣,這邊的三家店會搶在三月底光美與銀座開業之前率先營業。
現有成功的模式,就目前來說遠不到過時的時候。
圍着裝修中的商場轉一圈,光美電器太東大區負責人範雲明對呂冬說道:“我們的黃總得知呂氏餐飲對光美的幫助,打算等時機合適的時候,邀請呂總去京城一趟。”
呂冬笑着說道:“這是呂氏餐飲的榮幸,就是太麻煩了。”
範雲明說道:“我就是先打個招呼,可能要到下半年或者年底,等光美舉行合作者大會的時候。”
按照呂冬的設想,呂氏餐飲肯定有走出泉南,走出太東的一天,說道:“光美有邀,呂氏餐飲一定到。”
呂氏餐飲只是光美電器很不起眼的小合作商,就算未來那位黃總有麻煩,也不至於落到呂氏餐飲頭上。
況且,等再過個兩三年,光美電器和呂氏餐飲會不會繼續合作,還兩說着。
聽到那位近乎傳奇般的黃總有邀請,杜小兵多少有點激動,整理了下西裝領帶,說道:“範總,黃總可是我們這些人的偶像。”
商業互吹誰都會,範雲明適時說道:“呂總和杜總兩位,做的一點都不差。”
當然? 光美所看重的? 是呂冬和杜小兵背後的本土人脈與資源。
雙方可以說正處於合作的蜜月期,聊了一段時間? 範雲明告辭離開? 呂冬和杜小兵去裝修的店裡看了下,從正門出商場。
杜小兵西裝革履? 跟以前的運動裝學生風格簡直天壤之別,不但外在有商業精英的氣質? 人也漸漸成熟起來。
“楊教授的那套選址標準? 最近我讓人試了一下。”杜小兵站在太陽底下,整個人都陽光明媚:“實驗的目標分別是十里堡市場、長途汽車漲和大觀園三個商圈的實際運用,這幾處的情況我們都很瞭解,與選址標準得出來的數據能互相印證。”
呂冬微微點頭? 問道:“結果怎麼樣?”
杜小兵說道:“大部分都不錯? 少數幾條我正在進行調整,等弄完了再說,楊教授不是純粹的理論派,交給我們的標準實用性很強。”
呂冬說道:“根據公司實際狀況,再進行一些調整? 等向外地擴張,就能真正用得上了。”
杜小兵問道:“想好走出泉南的第一步選擇哪裡了?”
呂冬笑了笑? 說道:“咱們優先保證泉南的開店計劃,進軍外地先期跟隨銀座和光美的步調。當然? 商業上的事,不能把寶壓在別人身上? 我這邊大體上有個想法? 老杜? 你知不知道平城?”
“衛橋棉廠所在的平城?”杜小兵當然聽說過。
呂冬直接說道:“距離夠近,經濟發展極快,有一大批收入相對來說比較高的年輕人。我這邊委託人去做部分前期工作了,具體等下個月咱們過去看看再說。”
宋娜的表姐夏甜,前段時間給宋娜一些資料和照片,倆人打算忙過這個階段,一起去平城仔細看看。
目前重點還在泉南,除了北園銀座三家店,長途汽車站總站、大觀園和十里堡的店都談好了租賃,呂氏餐飲在保留足夠數額現金流的情況下,暫時還無法一次性開太多店。
至於像麥當勞和肯德基那樣在自營的基礎上,進一步開拓特許經營模式,呂氏餐飲的名氣和實力,目前還不允許。
呂氏餐飲旗下三大品牌的影響力,還達不到這個程度。
杜小兵看了下戴在手腕上嶄新的金錶:“不跟你扯了,我中午跟人有約,你自己找地方吃午飯。”
呂冬好奇問道:“女的?”
杜小兵笑着說道:“對,女的。”跟呂冬,他不用故弄玄虛:“我媽有個朋友,非要給我介紹對象,沒辦法,中午必須得去一趟。”
呂冬笑起來:“老杜,預祝你相親成功。”
杜小兵朝着車走去,朝後擺擺手:“這種奔着結婚去的相親,感覺很彆扭。”
呂冬隨口扯道:“不以結婚爲目的的相親,都是耍流氓!”
杜小兵沒再說話,上車走了。
呂冬這邊也有事,叫上在店裡跟人聊天打屁的七叔,去省大附近,好幾天之前馬明就打過電話,問呂冬什麼時候能來泉南,範教授想要再請客。
老教授請客,當然要給面子,況且是全國範圍內非常有名的民俗歷史學家。
就太東來說,省大就是最高的學府,與人口大省和傳統文化大省不對應的是,211大學目前只有3所,就省大、海洋大學和石油大學。
想要找個專家幫忙,就近最好的目標就是省大。
雖然省大有着種種問題,但那不是省大一個學校的,而是全國高校普遍存在的。
車走在北園大街上,呂建仁看着五花八門的KTV、夜總會和洗浴中心,說道:“這邊買賣做的大,都明着來,你看看大學城那邊,幹這行的都得偷偷摸摸的,還是你哥好,一直抓得很緊。”
呂冬看一眼車窗外面:“這不是呂春所在的位置能解決的事,七叔,就算把我哥調到這片來當所長,照樣沒轍。”
呂建仁仔細琢磨一下:“嗯,自保都是個問題。”他忍不住說道:“據說這行來錢特別快。”
呂冬說道:“不管多麼掙錢,違法犯罪的勾當都不能碰。”
忽然間,呂冬想到曾經的釘子,不過有他在,有發展起來的呂家村在,釘子不至於因爲缺錢再走錯路。
有些話不用多說,該拉的人,呂冬從來都不含糊。
倆人趕到省大附近,在一家酒樓的包間裡,見到了馬明和範教授。
馬明讓服務員開始上菜,範教授坐在呂冬邊上,頗爲唏噓的說道:“上次那事,我剛剛知道更多情況,呂冬,不說別的,要不是你跟建……”
他本來想叫建仁,話到嘴邊覺得這名字不大好,連忙改口:“要不是你跟老七,真要出點事,我都沒法跟學校和學生家長交待!”
不管別的,範教授年紀就在這裡擺着,呂冬連忙說道:“範教授,您太客氣了,我就是碰上了。我和馬明是兄弟,他遇上這種事,我不能不管。”
話是這麼說,但範教授不這麼想:“我以爲,就是幫村匪惡霸,那邊最新的進展,這幫人手裡有七八條人命!不少都是外地人……哎,都怪我不知好歹,差點把人帶到絕路上!”
呂建仁接話:“這幫孫子,真敢幹!”
青照這邊的一些大混子和亡命徒之類的,呂建仁認識不少,但敢這麼搞的,基本上沒有。
馬明接話道:“七叔,我原本以爲窮山惡水出刁民就是說說。”
“這可不是說說。”呂建仁莫名其妙的笑。
這話套用在他身上,貌似也合適。
菜上來,馬明開了酒,呂建仁按住酒杯,很自覺:“我得開車,酒就不喝了。”
範教授也不勉強:“對,開車不能喝酒,安全第一。”
上次的事,一定程度上轉變了這位老教授的思想。
要不是跑的及時,說不定就要交待在那裡,就算性命無憂,真要叫人打斷一根腿一根胳膊,責任也不是一般大。
範教授想要敬呂冬一杯,呂冬動作更快,搶先敬他酒。
四個人有上次一起衝出圍追堵截的經歷,關係多少都走得近了一些。
馬明說到劉百萬那幫人:“上週剛開庭審了,幾個頭頭腦腦一審都判了死刑,其餘成員也都是從重處罰!”
放在嚴打背景下,這羣人的下場可想而知。
聊了會劉百萬和那座廟,呂冬適時將話題轉移到了民俗考古和呂家村上面:“範教授,我們呂家村有條老街,較爲完整的保存了民國時代的建築,有一些甚至能追到清末,具體我也說不大清楚,但最老的骨灰堂,一百多年肯定有了。”
呂建仁比呂冬知道的多:“骨灰堂不止一百年了,光族譜上的記載,就能到一百五十年前。”
在範教授這樣的專家教授面前,呂建仁多少有點數,沒有提胡編的骨灰堂鬧鬼和大兔精迷人之類的傳言。
範教授挺感興趣:“我這邊正在忙個課題,就是太東地區民俗建築的,我能不能過去看看?”
呂冬本來就是這個意思,說道:“您這樣得大學者過來,呂家村蓬蓽生輝。”
範教授想了想,說道:“我這邊可能要下週纔有時間,訂好時間以後,讓馬明跟你聯繫?”
呂冬說道:“行!”
這周呂家村也沒有時間,因爲要忙太東省級文明村掛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