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過去兩三天,
這天李言初在海上忽然見到一個浪頭。
這一個浪頭打來,他眼前頓時一花,發現已經是黑夜,
一輪明月高懸於天空之上,漫天星辰。
“空間碎片將我帶到了另一個世界?這個世界處於黑夜之中。”
李言初腦海中浮現這個念頭。
他還未來得及探索,又是一個浪頭打來,
李言初眼前一花,身邊有兩人正在鬥法,海浪滔天!
一個是一名女子,身材窈窕,腳踏祥雲,身披金甲,手中握着一柄寶劍,寒氣直逼眉睫!
另外一個是個醜陋漢子,身高丈二,手持三股鋼叉,駕馭海浪。
他們二人在此地鬥法,修爲皆是地仙。
那漢子駕馭三股鋼叉,各種水系法術信手拈來,短短片刻便有十幾道神通向那女子轟了過去!
這女子披着金甲,面容嬌美,二人拼鬥甚是激烈。
“妖女!你自詡仙道正宗,暗地裡卻掀起一場海嘯,上百萬生靈流離失所,又以此聚攏功德,實在是用心惡毒!”
這漢子冷聲說道。
這女子氣息神聖,腳踏祥雲,彷彿是仙界的仙女一般,
她冷笑道:“那又如何,你這種水神早已沒落,不好好的在水中修行,出來管這件閒事!姑奶奶背後的人可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她一道道劍氣極爲凌厲,劈斬下來甚是驚人!
這漢子是正統的水神,只不過被人逼得走投無路,來到大海之中,建立了一座水府修行。
他本不願招惹這女子,可沒想到對方此舉實在是太過有傷天和,
上百萬生靈流離失所,淹死不知凡幾,
而這一切都是爲了聚攏功德!
那些無知的凡人還在祭拜着仙門!
二人鬥法激烈,
這女子此時身披金甲,腳踏祥雲,袖子裡卻忽然飛出一根黑色的長幡,陰風陣陣,氣勢驚人!
這漢子心中一驚:“萬魂幡……好啊!你們這些人不光藉此聚攏功德,還聚攏生魂,實在太猖狂了!”
“這也配成仙道大派!”
這漢子聲色俱厲,手中的三股鋼叉愈發的凌厲!
可原本被趕出他的水域,法力就失了許多,
而像他這種水神在自己敕封的水域之中實力纔是最強。
如今在海中水府修行,一直未曾恢復勢力,不然鬥這女子也不會太過費勁。
“我太嶽仙門救死扶傷,這次海嘯更是派下衆多弟子下山治病救人,解除瘟疫,小小一個水神,你懂什麼?”
這女子冷笑。
這萬魂幡祭起之後有十丈高,陰風鎮鎮,席捲而去,
這漢子明顯不敵!
“潘璋!你多管閒事,還是入我這萬魂幡來,我給你留一個好位置!”
女子冷笑,忽下殺手!
這萬魂幡煉製不易,乃是她師尊賜予的寶物,對付一個削弱神位的水神自然不成問題。
只不過就在此時,這少女忽然見到一口大葫蘆像小船一樣快速的駛來。
葫蘆上站着一個俊朗青年,一身白衣,是寬袍大袖的煉氣士打扮。
少女心中一動:“好俊朗的一個青年,先前未曾見過他,不知在何處修行。”
李言初忽然來到這片海域,見到這一幕,聽過他們二人對話,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這少女身上的功法雖然極爲正宗,是仙道正途,可身上有濃郁的血腥氣,揮之不去,煞氣沖天。
手中的萬魂幡更是至陰至邪的魔道寶物。
李言初駕馭如意葫蘆趕去,這少女手上的攻勢暫時緩了下來。
“道友是什麼人?”
她面容嬌美,此時聲音空靈,看起來沒有先前的凶氣,倒是有幾分溫柔。
那漢子見又有一名煉氣士趕來,臉色沉了下來。
現在看來,這修仙道的煉氣士都是狼狽爲奸。
李言初皺眉:“修仙之人爲何用如此陰毒的法寶?”
這少女微微一震,沒想到這青年上來就如此說話,頓時感覺有些被冒犯。
“道友是不是看錯了?我手中這幡名叫人皇幡,乃功德寶物,爲何叫什麼魔道法寶?”
她手中一晃,手中的那幡果然變得神聖無比,涌現金光,與先前模樣不同,
其中更有濃郁香火之氣,令人一見便心生殊勝,忍不住便要跪拜。
李言初稍微一怔:“這不是掛羊頭賣狗肉?”
這少女原本見他瀟灑俊朗,氣宇軒昂,語氣才柔和幾分,
可聽他說話,不自覺的便有些惱怒,忍不住冷聲說道:“我是太嶽仙門的弟子,你是哪家的弟子,說話竟如此無禮!”
這漢子見李言初似乎與這少女不是一路,便立刻提醒道:“兄臺還是快些離去,這太嶽仙門下手狠毒,恐怕待會要殺你滅口了!”
他跨出一步,直接祭起三股鋼叉,也不管李言初是否聽進去,便向這女子殺了過去!
他要爲死去的那些冤魂討一個公道。
只不過這種正統水神被趕出水府之後,功力衰弱太多,
幾個回合之後便抵擋不住萬魂幡,手中的鋼叉掉落到大海之中。
這少女目光一冷,便要下殺手解決這個聒噪的男子,
“我仙門受萬民供奉,你這廝竟敢出言不遜!”
就在此時,那個俊朗青年忽然橫空出殺了上來!
那葫蘆消失不見,掛在他腰間。
李言初直接抓住萬魂幡便直接奪了過來。
身披金甲的女子沒有看清楚對方如何出手便被奪了法寶,心中不由一驚,
連忙向後一躍,拉開距離,
沉聲說道:“我師尊有大法力,通天徹地,我們太嶽仙門在仙界可有人!”
李言初臉色一冷,淡淡道:“你的修爲不高,口氣倒是他娘賊大。”
“我教你一個道理,我若在上面也有人,怕壞了與你家的交情,或許會給你幾分面子。”
“可我在這上面沒人,你說的又如此厲害,我若是得罪不起你家在仙界的靠山,便一定會將你殺人滅口。”
這女子心中一沉,沒想到這青年竟如此蠻橫無理。
不過心中轉念一想,此人似乎說的有些道理。
不過她行事張狂慣了,此時冷聲說道:“你敢!”
李言初淡淡道:“你若是個天仙,我帶上他便走,可你只是個地仙,我一指就能戳死你。”
這少女瞪大眼睛,不知爲何,心中竟然生出徹骨寒意!
李言初屈起一根手指,又猛的彈了出去。
這少女與這漢子見他輕描淡寫,都有些一頭霧水。
“虛張聲勢!”
這少女心中浮現一個念頭,立刻祭起手中的古劍揮劍斬了上去!
她的劍術精妙,乃是從上界流傳下來,不是等閒修士可以比擬的。
可她手中的長劍剛剛舉起來,額頭便被洞穿一個小洞,眼中生機頓時斷絕!
她額頭的洞不過是一指頭粗細,但腦後卻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血肉模糊。
這一指竟然真的將她直接彈死!!
她的屍體撲通一聲跌落海中。
這漢子愣了一下,
沒想到這青年竟如此厲害。
“這樣一位高手,爲何會來到這片海域之中?”
他心中有些疑惑。
李言初雙手一掰,咔嚓一聲,將那用無數珍貴寶物祭奠的萬魂幡折斷。
隨即運轉造化金章,造化金章並非只有法力可以驅使,乃是玄妙的超脫之法。
運轉造化金章之後,千道金光噴涌而出,頓時便將這些魂魄超脫。
萬魂幡的威力衰弱,變做普通的魔道寶物。
隨即李言初張口一吐,三昧真火便燒了出去,
轉瞬之間便將這件魔道寶物燒成灰燼。
李言初將那漢子救了下來,在他一番詢問之下,便了解了其中內情。
這漢子叫做潘璋,乃是正統水神,受民間香火,如今失了修爲才鬥不過這女子。
李言初道:“你與我的境況倒是有些相似。”
潘璋一愣:“道兄這還是失了修爲?”
那女子可是地仙,手中的萬魂幡又是太嶽仙門煉製的寶物,
可他一指頭就能戳死,雙手用力就將這幡掰斷, шшш ●т tκa n ●¢〇
還是失了修爲?這青年原本的道行得有多高!
李言初搖了搖頭,也沒有多說。
潘璋提醒道:“這裡是靈王世界,其中多有水澤,那太嶽仙門行事太過張揚,將我們這些水神山神盡數打落神位。”
“你今天殺了太嶽仙門的弟子,已經給自己招來災禍,我看還是快些離去吧。”
李言初道:“我離去之後,你打算如何?”
潘璋說道:“我被趕出水府的時候惶惶如喪家之犬,躲避許多時日,可是太嶽仙門行事太過殘忍,我要爲死去的百姓討一個公道!”
“我躲的時間夠長了,便不再躲了。”
李言初微微頷首:“道友也是一個真性情之人,這份心胸貧道佩服。”
潘璋臉上一紅,
在他眼中,這個青年是個深不可測的高手,
得到他一句稱讚,潘璋道:“有道兄這句話,我去的安心。”
他話音落下,便向李言初抱了抱拳,隨即探手一招,從海中取出那三股鋼叉,駕馭海浪便要前去。
此時李言初開口道:“有不公就有反抗,你既然有這個打算,肯爲凡人出手,貧道與你同去。”
他們兩人一同離去,
只不過兩人剛剛從海上來到岸邊,便有一名青年和一名中年帶着數名太嶽仙門的弟子趕了過來,
他們手中各持法寶。
爲首的竟然是那名青年,此人聲音渾厚,冷聲說道:“潘璋,先前饒你一命,只不過將你趕到海中,不像螻蟻一般苟且偷生,竟然敢殺我仙門弟子!”
顯然太嶽仙門是聞訊而來,他們已經知道那少女被殺。
潘璋冷聲道:“掀起一場海嘯,藉此聚攏功德,這還不滿意,還要煉製萬魂幡,這世道若是你們來做主,豈不成了人間地獄!”
這青年冷笑,
他雖然看起來年紀小,可實際上已修行千年,乃是陸地神仙。
他祭起青銅鐘直接向潘璋砸了過去!
這青銅鐘乃是一件強大的法寶,上面的道象十分宏大。
運轉道象之後,直接向潘璋鎮壓過去!
潘璋揮動三股鋼叉殺上去,他的確是怒不可遏。
只是身邊一個人更快,
在海上結識的那個俊朗青年一掌便拍在了那銅鐘之上,
鐺!
天地間響起洪鐘大呂!
周圍的人頓時跌落下來,
他們本是駕雲而來,懸停於空中,可此時身上法力紊亂,一時間竟然動彈不得。
只有那名中年男子還能勉強維持住身形。
他祭起一面八卦鏡護住全身,只不過依舊七竅流血。
青年乃是銅鐘主人,受傷最重,他跪倒在地,驚訝的問道:“你是什麼人?”
李言初淡淡道:“你不配與貧道說話!”
隨即出手再次拍在銅鐘之上!
這人的身軀頓時四分五裂,化作一地碎肉!
這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血煞之氣,冤魂纏繞,竟然沒有一個手上不染人命!
“這他娘還叫仙道!”
李言初搖搖頭,看向那個一臉驚懼之色的中年男子。
“好了,我又殺了你們一個人,搖人吧。”
這中年面如土色,他修成陸地神仙,見過不少高手,可如此強橫的還從未見過。
他此時如墮冰窖:“閣下是從哪裡來的?似乎不是我們這方世界之人吧!”
李言初挑眉:“你這廝倒是乖巧,不錯,我的確來自別的天地,因此我捏死你,若是就這麼跑了,也沒人能夠找到我。”
這中年男子嘴角一抽。
李言初說道:“我只給你半柱香的時間,夠嗎?”
中年男子看向李言初的臉色,周圍那些弟子也將目光看向他。
他見李言初不像說笑,便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便向宗門傳訊。”
他心中驚懼不已,
對方如此託大,定然是有大神通之人!
“不知爲何招惹如此強敵,這件事不能我一個人擔着。”
他立刻向宗門傳訊,
太嶽山門自有神通妙法,很快他便將此事的厲害說清楚。
這方世界並不是特別大,太嶽仙門又離此地比較近,是此地超然物外的大勢力,
很快便會趕到,正如他們二人一般。
李言初詢問道:“叫人了?”
這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我已將此事稟明宗門,轉瞬即至。”
李言初點點頭:“那就行,你辦事還挺麻利。”
隨後他屈指輕彈,這中年男子額頭也浮現一個指頭粗細的小洞,腦後炸開一個血洞,
來不及慘叫就跌倒在血泊之中!
相隨而來的那些太嶽仙門弟子連地仙都不是,
他們見李言初下手如此狠辣,一個個面如土色,身軀不僅有些發顫。
李言初見狀說道:“不用害怕,我有幾句話要問你們。”
幾名弟子磕頭如搗蒜一般,
先前這人一招便將他們盡數打落,那銅鐘可是太嶽仙門的重寶,可在他手中卻隨意便可動用。
面不改色連殺兩人,他們心中十分驚懼。
連忙說道:“上仙要問什麼儘管問就是了,只要我們知道,一定和盤托出!”
李言初點點頭:“先前有一場海嘯使得上百萬人流離失所,這件事還有誰參與了?還是說是你們整個宗門一齊促成?”
他的手指又彎了起來,衆人見狀連忙說道:“這件事宗門上下皆沾到了好處,那是我們宗門的大事,是宗主吩咐數位長老以大神通翻江倒海,我們趁機在其中撿一些功德。”
他們對李言初實在是十分害怕,
這人面不改色,說殺人就殺人,因此立刻原原本本的將事情始末講了出來。
李言初點了點頭:“賺取功德的同時煉製一些魂魄,煉製一些血丹,對嗎?”
衆人面如土色:“仙長饒命!不光是我們這麼幹,哪家能脫了干係呢?這場海嘯雖然是我們太嶽仙門主持,可其他的宗門也來分了一杯羹,派弟子下山賺取功德的,不光是我們!”
“這不過是修行上的事情,還希望上仙可以理解!”
李言初冷笑了一下。
此時天上傳來一個如洪鐘一般宏大的聲音,很快便有一艘寶船破空而來。
“他說的沒錯,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死傷一些凡人,他們如野草一般,過上幾年又長出來了。”
一艘仙舟落地。
說話的這人是個身材高大的道人,聲如洪鐘。
他身後有幾人,有的是作道士打扮,有的是作煉氣士打扮,看起來都是法力高深之輩。
李言初挑眉:“你就是太嶽仙門的宗主?”
這位高大道人微笑道:“在下蕭玄宗,不知先前是我們哪裡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得罪了道友,才讓道友上門來興師問罪?”
此人氣息渾厚,說話如同洪鐘一般,在空中引起迴響。
只是聽他說話,李言初身邊這位被打落神位的水神身體便有些僵硬,彷彿揹着一座大山一般。
李言初道:“先前你也聽到了,我正是爲這場海嘯而來,上百萬人的性命,這件事難道還不夠?”
蕭玄宗淡淡道:“道友有什麼事但說無妨,是不是我太嶽仙門的門人在哪裡做的不周到,衝突了道友?”
這下子李言初倒是愣了一下:“我說的話你沒聽清楚?”
蕭玄宗微笑:“上百萬人流離失所,死的也不過是十幾二十萬人,這點小事,道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若是我的門人得罪了道友,道友想要什麼條件,咱們可以坐下聊聊,不用爲難這些小輩。”
此人氣度極佳,又是一派宗主,
只不過李言初出手極爲凌厲,讓他有說些忌憚,又看不清他的跟腳,因此說話也比較客氣。
只是他認爲李言初說的爲了那些海嘯死傷的凡人前來,定然是個推辭。
“這人莫不是盯上了我太嶽仙門的仙器?”
“若是如此,這事可不能善了。”
蕭玄宗心道。
李言初笑了,
“你們這些人啊,人命在你們眼裡就這麼賤,說了都不信。”
他語氣冷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