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章 走投無路
柳弛南默然。
他知道，父親柳軒忌憚的是，李允公一死，那些幾乎無孔不入防不勝防的情報局釘子們，就會徹底地發狂，執行所謂的毀滅計劃——暗殺靈關基地市所有政要，無差別攻擊，徹底攪亂靈關基地市這潭渾水。
除非靈關基地市大局已定，到時候那些密探們翻不起大浪來，否則柳氏集團絕對不敢輕易殺死李允公。
更何況，李允公手裡掌握有多少價值連城的情報？
一直以來，其實柳軒都在暗中對這些密探們進行排查搜捕工作，只是收效甚微。他渴望着有一天大局已定之後，迫於無奈之下李允公會爲了靈關基地市的民衆安危，不得已將情報貢獻出來。或者，那些潛伏在各處的情報局密探們，看着大勢已去，必然會有極個別人自動投靠……
“命令軍警第三十二大隊，增加興安區監獄的警戒防禦，尤其是關押李允公的地方，務必要確保萬無一失。”柳軒皺着眉頭，道：“現在基地市內混亂不堪，他們一定會趁機營救李允公。”
柳弛南道：“那還不如現在就殺了他，萬一……”
“殺他做什麼？”柳軒冷笑道：“我倒是希望有人來營救他，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把營救者一網打盡。”
“您的意思是？”
“既然他們要營救，必然會出動大批密探，也會有潛伏在我們中間的人做動作。”柳軒極爲自信地說道：“除掉這樣一批人，就免除了絕大部分的心腹大患。時機成熟之後，殺掉李允公！”
柳弛南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去吧。”
“是！”
……
西郊第十一集團軍駐地。
樑海東神色冷漠地站在窗前望着外面。
他現在感覺更加迷茫和絕望——曾經的擔憂，終究成爲了事實——那批珍貴無比的特效藥劑，其中果然有鬼。
柳軒這個混賬王八蛋！
樑海東狠狠地砸了一下窗臺。
嚴格來講，特效藥劑確實對提升個人戰鬥力有着極強的效果。目前他的親信手下中，已然有四人踏入了戰神之境，只不過現在還沒有完全恢復狀態，不能用於實戰，需要療養一段時間。
另外，莫千軍和高棟，都已經成爲了戰神！
而樑海東自己，也確實感應到了自身戰鬥力急速的飆升狀態。但他現在哪兒有心思和時間去靜下心來衝破那道無數人都夢想着越過的戰鬥力桎梏的關口呢？
突破戰鬥力桎梏，不僅僅靠的是戰鬥力和體質的迅猛提升……
最重要的，是一種心境的飛躍。
很不科學的一種現象。
但卻是事實。
可是擁有了一批戰神，哪怕是自己也成爲戰神，在現如今這般局勢下，又能如何呢？柳軒手下現在有多少戰神？他自己甚至都已經成爲了戰神。更何況，樑海東現在很清楚，己方即便是出現數十名戰神，到頭來一旦在戰場上和柳軒相遇，肯定會毫無還手之力——因爲，那批藥劑有古怪。
換句話說，那就是柳軒是要徹底掌控他們這批戰神。
怎麼辦？
現在，以樑海東爲首的第十一集團軍、第十五集團軍，因爲柳氏僞政權對基地市民衆殘酷鎮壓的行爲，已經與柳氏集團徹底決裂，公開的那份聲明和嚴厲的、帶有強烈威脅性質的態度，已經讓雙方再沒有了任何迴旋的餘地。
再回頭去和柳軒洽談合作？
那就是示弱！
示弱之後，就必須得卑躬屈膝地成爲柳軒勢力集團的走狗，任其打罵指使！樑海東自認爲根本做不到，而他手下這批親信們也都是多年來征戰殺伐，浴血沙場的將軍們，豈能承受這般屈辱？可是如果不跟隨柳軒……
等待他們的，除了死亡，還能有什麼？
誰也不想死！
尤其是，他們這些已經身居高位手握重權者，多年來歷經多少激烈的戰鬥，血裡火裡滾了多少圈纔在累累屍骨的奠基下，成爲了受萬千矚目，統領千軍的將領，有着無上榮光和強大的軍權。
放棄？
誰捨得？
思忖敘舊之後，樑海東嘆了口氣，內心裡依然做出了決定——寧死不從！但他可以爲自己決定，卻在生死上不能爲莫千軍、高棟等一衆手下做決定。
他轉身回到辦公桌前，打開了視頻通訊。
很快，對面牆壁上的屏幕中，出現了高棟和莫千軍，以及其他重要將領們的形象。當高棟和莫千軍等人發現，這是一次視頻通訊會議，幾乎所有重要將領都參與時，不禁有些面面相覷。
什麼事情？
局勢又有重達變化了嗎？
“諸位……”樑海東神色平靜，語氣淡然地說道：“我剛剛確認了一條很重要的情報，由榮華製藥集團董事長，柳氏僞政權實際掌控者柳軒提供的特效體能增持藥劑，存在很嚴重的問題。”
衆人心神一凜。
他們每個人都使用了那種特效藥劑，其中更是有部分人已經步入了戰神之境，沒有踏破戰鬥力桎梏的人，自身戰鬥力也得到了顯著的提升，可以說效果極爲良好，他們甚至還曾在公然與柳氏集團僞政權翻臉之後，還曾私下裡嘲弄柳軒的愚蠢和無知。可是現在，藥劑有很嚴重的問題？
“從去年政變開始之前，柳軒就是存心要利用我們每一個人。”樑海東繼續說道：“他從來沒有把我們當做合作伙伴，而是當做了他掌控靈關基地市，建立僞政權，成就千秋偉業的炮灰而已。他也沒有信任過我們。所以，他準備了這批藥劑，並且一直拖延不提供給我們，當我們所有人都疏忽了的時候，他拿出了藥劑……藥劑固然能夠製造出戰神，提升每一個人的戰鬥力，但是，每一個使用了藥劑的人，哪怕是成爲了戰神，也必須受到他的節制和操控，受他的指使。目前我並不清楚藥劑裡到底含有什麼異常的成分，但可以肯定，他能夠輕易決定我們的生死。”
“柳軒這個王八-蛋！”莫千軍爆發了，神色猙獰，咬牙切齒。
高棟雙目中亦是迸發出憤怒的火焰，怒道：“想要控制我們，讓我們做他的努力，做夢吧，我寧死不從！”
“對，決不能屈從與他！”
“不就是個死嘛！”
“我們已經背叛了國家和民衆一次，丟盡了臉面！”一位將軍悲憤地說道：“如今好不容易做出正確的決定，站在了人民的立場上，再想要我跟隨柳氏僞政權，做走狗？我只有一個選擇，率領我41師向柳氏掌控的軍隊發起決死的攻擊！以死明志！我可以身敗，但絕不容許名裂，不允許任何人踐踏我的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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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道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去年發起政變的時候，他們從內心裡是有所排斥的，只是在老上級以及大勢所趨之下，考慮到無非就是一個政權名稱的更迭而已，靈關基地市數十年來原本就一直處於基本自治的狀態下嘛。
所以他們走上了這條本以爲大勢所向，一馬平川的道路。
卻沒想到不足一年時間，他們就走到了如今這般地步。
“是我對不起大家！”樑海東站起身來，深深地向着屏幕中的所有人，所有親信的手下將領們，鞠躬，“連累了你們，讓你們丟失了尊嚴，丟失了作爲一名國家軍人，一名高將領的榮耀！”
“將軍！”
“司令！”
所有將領們皆在樑海東的誠懇認錯的態度下，心潮起伏。
“我將以死謝罪！”樑海東長嘆了一口氣，道：“接下來，你們要如何做，由你們自己來抉擇……我們已經走到了今天，不能再錯下去。”
“將軍，您不要這樣想，大不了我們和柳氏集團拼了，拼個你死我活！”
“對，死也要拉上他們一起墊背！”
“將軍，您下命令吧！”
“我們誓死追尋您！”
樑海東怔怔地注視着屏幕中的將領們，看着那雲集的將星，心中感慨萬千，思慮起伏——他知道，這些將領們中間，也許有少數人有着不同的想法。他也知道，現在完全可以主動發起進攻！以兩大集團軍強大的戰鬥力，排山倒海般向第九集團軍，向基地市內的軍警部隊，發起進攻！
縱然是戰鬥力不如敵人，但兩大集團軍數十萬之衆突然發起決戰，即便是最後敗了，也定然能夠將柳氏集團徹底拖垮。從而爲北郊第五集團軍贏得戰略態勢上的大轉折，佔據優勢，甚至可以趁勢發起進攻，一舉毀滅柳氏集團。
但是，不行啊！
柳氏集團背後有光明帝國。
光明帝國如今在靈關基地市外圍已經集結下了重兵，他們巴不得靈關基地市爆發內戰，巴不得這些靈關基地市的軍事力量在內戰中消耗掉。
就在此時，第十一集團軍37師師長萬向前忽然開口說道：“也許，我們暫時無需太悲觀，也不必太激進……”
衆人都看向了他。
萬向前皺眉認真地說道：“即便是藥劑存在問題，柳軒想要控制我們，也需要某種儀器，至少得接近我們纔可以；或者，這種藥劑中存在的有害成分，需要時間的發酵，柳軒定期爲我們提供可以在一定時間內壓制藥物發作的解藥，以此來要挾我們。無論哪一種情況，對於我們來說，都還有時間！”
“什麼時間？”
“對啊，我們可以尋找辦法祛除這種藥物在體內的有害物質。”
“也許可以試着自己研製出有些的解藥。”
衆人議論紛紛起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