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一凡輕聲解釋，看着李慕雨跌坐在沙發上皺着眉頭髮呆。
過了好一會兒，李慕雨才似乎理清了思路，盯着竇一凡看了看纔開口，說：“那我們也不能白白將那些地皮給溫小龍，總不能白白便宜他了。”
“我從他手裡拿回了宏光電子的百分之二十股份……”竇一凡淡淡地說了一句，卻把李慕雨給刺激了一下，差點沒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宏光電子的股份？溫小龍什麼時候有宏光電子的股份了？”李慕雨瞪大眼睛看着竇一凡，差點沒有把眼睛也給瞪出來了。
“慕雨，說來話長，不過溫小龍手裡真的有這些股份。”竇一凡本來不想解釋的，可是一看到李慕雨那雙瞪大的眼睛還是多了嘴。
“我和慕雲的股份都在我爸手中，我哥手裡只有百分之十五……嗯，溫小龍要不就是從我爸手裡拿到這百分之二十，要不就是從林浩然和林浩軒兄弟手裡拿到的。難道是林浩軒抵債給了溫小龍百分之二十了？”李慕雨的腦子轉動得不慢，起碼不是竇一凡所想象中的那種頭髮長見識短的女子。不過這一次李慕雨還是想錯對象了。
“是林浩然抵押給溫小龍的，我再從溫小龍手裡買過來的，用的就是大榕樹村的一半地皮。”竇一凡不敢說得太清楚，可是又不得不說清楚事情，只得支支吾吾地簡單解釋。
“以大榕樹村的一半地皮目前的市價來說，根本就沒有辦法跟宏光電子的百分之二十股份相提並論。一凡，溫小龍賣虧了，我們不能這麼坑人！”李慕雨粗略地估算了一下，立刻得出一個讓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結論來。她皺着眉頭，心裡思考着竇一凡和溫小龍兩人的友情到底達到什麼地步，竟然可以讓一個常年混跡在江湖上的混混兒吃這樣的大虧。
“他不介意，我本來是想把大榕樹村的地皮全部給他的，他說不需要那麼多，只要了一半。”竇一凡低垂着眼瞼，希望能夠用一個接一個的謊言來掩蓋事情的真相。如果讓李慕雨姐妹倆知道他夥同溫小龍把林浩然往火堆裡面推的話，竇一凡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次鬧出什麼幺蛾子來。所以，謊言是必須的，不過竇一凡從來不覺得這些是對李家姐妹的真正欺騙，最多也就是一種善意的謊言。
“那怎麼行呢？那不是讓他做虧本生意嗎？要不……要不我把黃金海岸那邊的別墅抵給他吧？這樣的話，他也不會損失那麼多？唉，市值還是照樣不對等的……”李慕雨真的愁了，當時爲了一口氣，也是爲了聲援李慕雲，更重要的是爲了落入看守所的竇一凡，她把宏光電子的百分之十五股份還給了李燁儒。可是這並不代表李慕雨不知道這些股份的市面價值。
“慕雨，那是你最後的資產了。咱們能不能不要一說到資金就扯到那棟別墅呢？萬一哪天你要是再次結婚了，你總不能沒有一個落腳點吧？我跟溫小龍換回那些股份是因爲……因爲宏光電子本來就應該是你和慕雲的。”竇一凡也皺起了眉頭，對於李慕雨好幾次都想要爲自己和廣廈安居犧牲那棟別墅有些不樂意了。
“我不會再結婚的了，你也不用再替我來操心這個。如果公司能夠賺錢，我也不用擔心沒有房子住，如果公司真的養不活我，我也可以出去打工，還是不用擔心沒有房子住。”李慕雨笑得很坦然，向竇一凡分析了這樣的現狀。
竇一凡坐在沙發上，突然發現李慕雨真的變化不少，連這樣的問題都看開了，看來思想境界已經有了質的飛躍了。甚至從李慕雨的話語中聽來，她心裡多少有了一些背水一戰的男子氣概。
“還有一個問題，慕雨，在舊城改造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能夠再聽我一回。”竇一凡挺直腰身，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慕雨看，很認真地開口了。
“什麼問題？你照直說吧！是不是跟宏觀地產有關的？他們真的會暴力強拆嗎？你說我爸他們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李慕雨點點頭，也很認真地做出了迴應。
“不管李燁儒和林政軍怎麼操作，他們都是會以最低成本代價到達目的。到了那個時候整個改造區可能都會比較混亂，而且他們可能會欺壓那些拆遷戶，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介入這些事情。這些紛爭的處理我打算全權交給溫小龍他們，不管怎麼樣，我們都不要出面跟對方發生衝突。”竇一凡體諒李慕雨的難處，已經儘量地替她考慮周到了。李慕雨的性格決定了她不可能像李慕雲那樣奮起反抗李家所施加的壓力，竇一凡也不希望李慕雨最後過得那麼艱難。
“可是……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李慕雨有些難受，也知道竇一凡不想讓她當磨心的用意。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等會兒再跟溫小龍敲定一些細節，你就不要操心這些事情了，好不好？”竇一凡點了點頭，對於李家姐妹他一直有些虧欠。
“嗯，好的！”李慕雨站起來，神情落寞地往外面走去。
竇一凡也站了起來，剛想多說兩句安慰的話，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看，發現是蘇益泊的私人號碼，他的手掌微微地顫抖了兩下。強作鎮定下來，竇一凡輕咳一聲，接通了蘇益泊的電話。電話那頭傳來蘇益泊玩世不恭的聲音，竇一凡拿着手機的大手掌再次顫抖，這一次卻怎麼也止不住這種顫抖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李慕雨敏感地察覺到竇一凡突變的臉色，走上前輕聲追問道。
“慕雨，我要去一趟億州。我……我就不回家了，你跟慕雲說一聲。”竇一凡艱難地張了張嘴，最後卻只能說出這幾句話來。他上前一把抓起公文包，步履匆匆地往外衝了出去。
“到底什麼事啊？一凡，你倒是快說啊！你這是要急死人啊！”李慕雨追着竇一凡走出辦公室，焦慮的聲音卻沒有辦法留住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