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把何四海送到早上上車的地方放了下來。
然後她就開車回局裡去了。
而何四海也沒急着回去，而是看向跟他一起下車的謝頂年輕詭。
謝頂年輕詭要找何四海幫忙完成心願，自然也不敢隱瞞，介紹起自己來。
原來他叫於海東，是合州一家遊戲公司程序員。因爲長期加班，前幾天猝死在了工作崗位上。
公司爲了避免影響，賠了他爸媽一大筆錢，他爸媽有了這一筆錢，加上他這些年攢下來的，已經可以很好地改善生活。
家裡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所以他的突然去世，家裡雖然悲傷，但影響並不是很大，按說於海東應該放心前往冥土。
可是他卻有一個非常強烈的心願，那就是希望何四海幫忙把公司服務器上的學習資料給刪掉。
“學習資料？”單純的何四海瞬間就反應過來。
“你幹嘛把資料存在服務器裡啊？”何四海奇怪地問道，家裡的電腦不好嗎？
“主要是在公司的時間比在家裡的時間長，而且公司服務器存儲空間大，速度又快，又是我獨立管理，安全又方便。”於海東解釋道。
當然這裡指的是公司本地的服務器，而不是雲服務器，畢竟那玩意按存儲量和流量收錢的，要真在那上面存儲東西，也許其他人察覺不出來，財務一定能察覺出來，畢竟成本增加了。
“所以你希望我怎麼做？”何四海決定接下這個任務。
主要是於海東的報酬讓何四海心動了。
於海東的報酬就是他的計算機編程技術。
何四海當年要是沒有退學，恐怕也會報考計算機專業。
他一直對編程類的技術很感興趣，自己還自學了一些，能寫出“hello Word”。
而且從於海東頭上的頭髮稀疏程度來看，他的計算機編程能力應該不差。
“不用特地去公司，只要一臺聯網的電腦，我可以遠程登錄服務器。”於海東道。
這好辦，雖然何四海家裡沒有電腦，但是他記得附近不遠處有個網吧。
於是何四海直奔網吧而去。
網吧看起來很高檔，比他老家鎮上的網吧漂亮多了，不但提供各種瓶裝飲料，還提供咖啡，茶，奶茶和水果。
當然上網的價格也不便宜，八塊錢一小時，但是可以衝會員，一百起衝，衝一百送一百。
全是套路，何四海在服務員極力推薦下掏出二十塊錢。
首先要下載一個ftp管理工具……
何四海在於海東的提醒下一步步操作，他不是電腦小白，都什麼年代了，還有幾個年輕人是不會弄電腦的？
“現在只要填上ip、用戶名和密碼，連接上服務器，刪除掉文件夾就可以了。”於海東開心地道。
何四海也挺開心，這任務也太簡單了吧？
可是……
所有的都填寫好了，但卻一直提示連接失敗。
“你會不會記錯密碼了？”何四海問道。
“不可能記錯的，只兩個可能，一個是我的賬戶權限被刪除了，另一個可能就是密碼被修改了。”
於海東雖然擁有服務器管理權限，但並不是最高權限，領導那裡還有一個更高的權限，就是爲了防止程序員離職跑路，刪庫、鎖機、修改權限的情況。
現在既然登錄不進去，也不知道領導是不是發現了他的那些學習資料。
“我就搞不懂，你幹嘛非要刪了，留給下一個程序員學習不好嗎？”
“你不懂。”於海東顯得特別沮喪。
“全完了，大家知道了，以後還怎麼見人啊？”於海東哭喪着臉道。
何四海卻有點想笑，你都變成詭了，還見什麼人啊。
“李若華肯定也知道了。”於海東捂着臉道。
然後整個人開始往電腦桌下鑽，反正他是鬼，哪裡都能鑽得進去。
“你幹嘛？還有那李若華是誰？”何四海伸手把他給拽了出來。
“李若華她是公司美術。”於海東道。
“只是簡單的美術？快點說，要不然我怎麼幫你？”
於海東扭捏的半天，終於說出了原因。
李若華的確是他們公司美術，但也是於海東暗戀的對象。
但一起工作了四五年他卻一直不敢表白，去年年會藉着酒勁，跟人家表白，當場就被拒絕了，原來人家前年已經交了一個男朋友。
但是於海東一直對李若華家念念不忘。
他的學習資料裡就有很多他的偷拍，平日加班，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就會翻出來觀摩觀摩。
這本也沒什麼，但時間一長，他覺得光看照片和幾個鏡頭的視頻已經不能滿足他了。
於是偷偷地利用換頭軟件，把一些學習資料裡的內容給換了。
“換頭軟件是什麼？”何四海比較好學，不懂就問。
等知道以後，他只想說，城裡人真會玩。
“現在全完了。”等說完，於海東繼續一副哭喪的模樣。
如果真的被發現了，於海東的名聲在公司內絕對一片狼藉，即使已經死了，恐怕都要被拿來鞭笞幾下。
最主要的是於海東怕他那些換頭視頻流傳出去，那對李若華一定會造成很大的傷害。
“你也先別急，你不要忘了你現在是鬼，你先回公司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被發現了，要是沒有，你也可以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弄到新的賬號和密碼。”何四海想了想說。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我現在就回去。”
剛纔還哭喪着臉的於海東一臉興奮地飄起來。
“我的文件夾也是加了密的，就是跑字典也跑幾天的，肯定沒那麼快。”於海東滿懷希望地道。
說着轉身就要往外跑。
沒走幾步彷彿想起什麼，又轉身對何四海道：“謝謝接引大人，我先去看看，耽誤您時間了。”
“去吧，不過我提醒你一句，雖然你現在是詭，無有阻礙，但是你可不能利用這個能力，起什麼邪心，幹一些以前不敢幹的事？我雖然不會因此對你懲罰，但是你去陰世之後，一定會跟你清算的。”何四海警告道。
“以前不敢幹的事？”於海東聞言愣了一下。
然後反應過來，很生氣地道：“接引大人，你當我是什麼人了，我雖然暗戀李若華，但絕對不會對她做什麼齷齪的事。”
“是嗎？”何四海有點不信。
有換頭的事在前，這話實在是太沒說服力了。
不過這不歸何四海管，如果真的有什麼，他迴歸冥土的時候，冥土的判罰規則會跟他清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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