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讓丁凡評價這個案子,對於這個案子有什麼看法的話。
丁凡一定會說,這個案子是他從警之後,遇到的所有案子中,最難偵破的。
同時也是最偵破期間,意外最多的一個,從來沒有哪一次的案子像這一會似的,案情雖然不是很複雜,但是其中的陰差陽錯是意想不到的多。
可笑的就是,往往當年錯過的意外,竟然能在五年之後,從一些意外中,在重新暴漏出來。
這邊丁凡費勁了千辛萬苦纔將證據找回來,王德光竟然也回來了。
之前說好要去鄧玉梅家裡,詢問一下馮國華的事情,現在看來最瞭解馮國華的人,顯然也就是這個女人了。
誰都沒有想到,王德光趕到她家的時候,才知道鄧玉梅因爲跟丈夫吵架,最後竟然回孃家了。
爲此王德光特意又跑了一趟鄧玉梅的孃家,這一次到是見到人了,只不過這個女人的脾氣不是一般的大,看到過來的都是警察,說要跟她瞭解一下馮國華的事情,她竟然二話不說就往外面趕人。
王德光以前顯然是也接觸過這類的人,耍潑在他面前根本就沒有一點用,想着只要是鄧玉梅對他動手,立馬就將緝拿,反正襲警這一條是跑不了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鄧玉梅在當地那是出了名的悍婦,三天兩頭就能把她老公打的進醫院,更加不用說是王德光了,一巴掌下來之後,王德光的臉就算是毀容了,被抓的鮮血直流。
當時看到王德光臉上的鮮血留下來,就連鄧玉梅都老實了,畢竟以前跟人動手的時候,誰都會躲閃一下,誰想王德光一樣,就好像木頭樁子一樣,一動不動的就戳在哪裡,她也沒有收力氣,這一下可以說捱得相當結實。
王德光這一次爲了將人抓回來,也算是付出不小了,丁凡帶人回來的時候,他正在外面上藥拿!
不過丁凡看他的傷口,恐怕僅僅只是上藥都未必能止血,趕快叫了秦璐給他看看,生怕在感染之類的。
至於審訊室裡面動手打人的鄧玉梅,丁凡決定親自會會她。
這個悍婦也太過分了,上來就動手打人,打的還是警察,誰給她的膽子?
結果一進門,丁凡的眼神就被裡面這個女人的雙手吸引住了。
按說這也不是刑事案件,這個鄧玉梅也不是嫌疑人,似乎用不着在手上戴手銬吧!
關在審訊室裡面,其實都已經有點高看她了,現在連手銬都帶上了。
“誒,你是當官的吧?”
丁凡一進門,連話都還沒有說,鄧玉梅到是先開口了。
只是丁凡寒着臉,話都懶得多說一句,直接坐在了她的對面,手上的資料打開往桌上一放。
“你一定是當官兒的,你肩膀上面的星星比他們的多,這一點我還是懂的。我要跟你說啊,你手下的這些人,手腳不乾淨,看我長得漂亮,對我動手動腳的,幸虧我也不是一般人,在家裡我可是練過的,上去就是一巴掌,可是你看看他們這都是在幹什麼,竟然將我銬起來了,你這個當領導的,都不管管他們嗎?”
丁凡一聽她這話,當時就被氣的笑了出來。
這惡人先告狀的戲碼,鄧玉梅玩的到是挺溜,上來就想給王德光扣上一頂大帽子。
這要是換個人過來,對王德光不瞭解的,恐怕少不了要批評幾句了。
可丁凡跟王德光住在同一個寢室裡面都有幾個月了,他是什麼人誰不知道啊!
“你懂的還不少,知道看警 銜。那你知道襲警是什麼罪嗎?你剛剛說的有人對你動手動腳,那你也要說清楚,誰對你動手了,我馬上就叫人去查他,一旦查清楚這件事坐實了,我立馬叫他脫了警服滾蛋,你看怎麼樣?”
鄧玉梅一聽,眼睛一轉,看了一眼自己的指甲,扯着脖子喊道:“就是外面的那大個子,長得就好像個木頭似的,上來就往我身上抓,你要嚴肅的處理他,還有我手上的這個手銬,你是不是應該給我打開呀?”
丁凡歪着頭,站起身來走到鄧玉梅的對面,先給自己點了一根菸,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平復一下情緒。
“手銬的事情先放一放,我現在就叫人到外面問問,當時抓你的時候,外面也不是你一個人,目擊證人有的是,我叫幾個過來,問清楚這件事。警務人員對羣衆動手動腳,他不僅是被開除警籍,甚至要面臨法律的審判。”
丁凡義正言辭的對鄧玉梅說了一聲,順勢走到她身邊,突然瞪了她一眼,神色不變的說了一聲。
“可如果被我查清楚,這件事就是你在誣陷,你手上這兩個大鐲子,就不要想着摘下來了。另外你打傷我們的警務人員,你也一樣要接受審判的,最少也是三年起步。”
丁凡將話一說完,果然鄧玉梅一下就老實了下來,在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了。
反倒是緩緩的低下了頭,有點坐立不安的樣子,似乎屁*股下面的椅子長刺了一樣。
“鄧玉梅,你當我是新來的,對你的情況還不瞭解是不是,你的臭名早就已經傳的到處都是了,你還用我一點點的說給你聽嗎?”
很顯然,鄧玉梅很清楚自己在外面的名聲不怎麼好,被丁凡戳破了謊言之後,整個人就好像被刺破的氣球一樣,一下就安靜了下來。
看到她老實下來了,丁凡這纔拿起了桌上的照片遞到鄧玉梅的面前。
“這個人認識吧?”
鄧玉梅翻起眼睛看了一眼,有點躲閃的點點頭。
“說說吧,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間?”
丁凡將手上的照片丟在了一邊,順勢對一邊記錄的警員示意了一下,叫他準備開始記錄。
“上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去年的時候,這王八蛋突然回來,說是回來看看我。”
去年就回來過?
這一點,丁凡還真是沒有想到。
按說馮國華既然知道跑,就應該很清楚,他現在還沒有安全下來,案子依舊在調查中,這個時候回來,他就沒有想過會有危險嗎?
或者說,這個鄧玉梅對於他來說,真的就有這麼重要?
“他回來的目的你問清楚了沒有?你都結婚這麼多年了,他還放不下你?還是說你們之間的感情一直就沒有斷過!”
丁凡有點詫異的靠在桌子上面,神色中帶着疑惑問了一句。
可就這一句,鄧玉梅就好像被人踩到尾巴的貓一樣,氣惱的瞪起了眼睛。
“說什麼那?我家那口子,雖然有點窩囊,但起碼也算是個老爺們兒,他馮國華算是什麼東西,就是一個廢物,那方面不行也就罷了,賺錢也沒有本事,裡裡外外就沒有一樣能拿的出手的,家裡原本還有個房子,算是有點條件,誰知道他在外面折騰了一段時間,最後連房子都沒有剩下,全都折騰出去了,你說我跟這樣的人,能有什麼?我就是當初瞎了眼睛,被人騙了纔跟這個廢物在一起那麼長時間,浪費了我多少時間。”
從這個鄧玉梅的情緒上看,她說的話應該不是假的,至少她對馮國華的評價上,應該沒有太多誇張的成分。
之前對馮國華的測寫中,也有一點是丁凡懷疑的,現在剛好被鄧玉梅一句話證明了。
當然這一點對於整個案子來說,暫時也沒有那麼重要。
“既然你這麼看不上他,爲什麼他回來的時候,卻偏偏要來找你?”
丁凡其實對這一點還真是有點好奇,看的出來,這個鄧玉梅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按說這樣的人,似乎並不值得被人一直惦記吧!
可馮國華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回來,卻在回來之後直接來找她,想來這兩個人之間也不是那麼簡單的。
“還能幹什麼,在外面賺了點錢,回來找我嘚瑟唄!說是他的病治好了,在外面也賺了不少錢,想要我跟他走。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就他那個樣子,十年前的破球鞋都能留在家裡,跟他過日子,我都不如出家了……再說了,我現在也是有家的人,我能跟他幹出那種事情來嗎?所以他跟我說了那些話之後,就被我罵了一頓,趕出去了。”
這鄧玉梅的話多少有點言不由衷,顯然當時他們之間的事情,也不是她說的那麼簡單。
不過這都不重要,他們之間的破事兒,本身跟這個案子也沒有什麼關係,真正叫丁凡感興趣的,還是馮國華對她有感情。
這麼多年都沒有放下她,如果用她來引蛇出洞,這件事或許還能有轉機,搞不好根本就不用派人出去找,就連通緝令都不用發出去,這個馮國華就能自己回來。
“我不管你們之間當年都發生了什麼,我只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事情辦好了,你這一次襲警誣告的事情,我幫你想辦法,不然判你幾年那就是法院說了算了。”
“不是,大兄弟。警官,我也沒幹什麼,還至於送監獄去呀?”
丁凡轉身瞪了她一眼,走到她面前,伸手抓着她手上的手銬就往外面走,硬是將人拖到了王德光的面前,指着他臉上的鮮血說道:“這就是你說的沒幹什麼?我告訴你,你這一巴掌就夠你進去的了。”
被丁凡這麼一說,鄧玉梅當時就被嚇壞了,兩腿一軟就地癱了下去,眼巴巴的看着王德光,眼神中充滿了祈求,顯然是這一次真的被這一句話嚇到了。
“回去想想,想好了要不要跟我們合作,如果你合作,這件事我幫你處理,儘量不追究你的責任,可你要是頑固不化,等着你的就只有一條路了。”
說完之後,丁凡一揮手,叫了身邊一個警員,直接將癱在地上的鄧玉梅拖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