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把駕駛位上的荊棘條都拆掉,免得被人發現了會覺得奇怪。之後王平又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在小花的幫忙下,把顧朗從後座拖下來,塞到前排的駕駛座上。
當然了,過程總難免又粗暴了點。不過想到這貨馬上就能得救,王平也顧不了許多了。就當是在磨礪這貨吧!不是有句話說什麼“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麼”?
等到顧朗趴在駕駛座上,頭靠着手臂壓響了車喇叭之後,王平急忙帶着小花跑開,遠遠的趴到一處灌木叢後面藏了起來。
越野車的汽笛聲在寂靜的森林裡突然響起,遠遠的驚起大片的飛鳥。
顧朗此時的樣子有些悽慘,衣服都快碎成布條了,身上還到處都是傷口和淤青。不知道的,乍一看還以爲這貨剛和獅子打完架來的。
不過這樣的外表才更容易博取同情。
一個外地遊客,遭到了動物襲擊和其他人失散了,又生了病,迷路在這叢林裡。多麼悽慘的遭遇,多麼完美的理由!
就憑顧老三此時的外表,只要他有腦子說出這份說辭而不是被平頭哥夥同獵豹綁架什麼的,王平估計就連一向敏感的隊長盧克都不會懷疑。
此時的王平,在灌木叢後面正用他那不太協調的小短手摟着小花的脖子,防止它亂動。同時自己又緊張兮兮的瞄着樹林外的方向,樣子搞笑。
不過,尷尬的事情卻發生了。
十幾分鍾過去了,王平聽着汽笛聲聽到耳鳴,也絲毫沒能感覺到有人靠近的動靜。
小花有些躁動。
王平還以爲它是感覺到了王平沒能感覺到的氣息。結果盯了半晌,卻發現小花一直衝着越野車的方向躍躍欲試,豹臉上滿是不爽。
實在有些受不這噪音,王平安撫了一下小花,趕忙衝回去,把顧朗的身體挪動了一下,鬆開了一直壓着的車喇叭。
樹林安靜下來的那一刻,王平都忍不住大呼了一口氣,像是心底降落了一塊大石。實在是,太特麼吵了!
這裡距離對面樹林裡的據點還不到一千米,這麼長時間沒動靜,不可能是沒聽到。
王平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MMP!這幫傢伙該不會是撤離了吧?哥纔剛來啊!難道重生也有時差的?”
把心底的不安壓下去,王平在原地又等了十幾分鍾,依舊沒有任何人過來探查。
如果據點裡有人,哪怕不是三隊的隊員,也不會放任有人靠近到這麼近的距離而不管的。畢竟在這個範圍內可不太會出現普通遊客。
再次跳回到車裡,王平也懶得再去挪動顧朗,直接把他的兩腳放在剎車和離合器的位置上,然後站在他的膝蓋上發動車子,以一個一檔的速度慢慢的拐出樹林,出現在河灘上。
小花見到汽車發動,慌不迭的從灌木叢跳出來,追着汽車也跑出樹林。
王平打定注意,只要一有人出現,馬上就跳車跑路。反正只要小花在外面,就不會有人把注意力放在顧朗胸前那小小的一團身上。
可惜一直到越野車晃晃悠悠的開過了河,對面的樹林裡也沒有任何動靜。
眼看着已經越過了警戒範圍,王平的心裡算是徹底的沉了下去。三隊的離開,似乎已經可以確定了。
被河岸圍起來的中央樹林呈橢圓形,直徑超過五百米。在樹林的西南方向,橢圓形下方偏左的位置上,有一片林間空地。此處距離河岸只有50米,空地上建了兩處20平米左右的小屋。這裡就是保安隊的據點之一了。
林間的房屋都是水泥結構,內裡用鐵皮夾板間隔開。其中靠南側的房子,是和當地的護林隊共用的一處休息點。而北側的房屋,則是保安隊專用。並且只有內部成員才知道,房間的地下,還有一處存放了武器的地下室。
王平沿着河岸,繞開樹林又開了500米,直接把車開到了兩處房屋之間的空地上,才踩着顧朗的腿剎住車。
從前風擋跳出車外,王平還沒來得及打量周圍,就被隨後跑過來的小花低頭拱了一個跟頭,趴在了地上。
小花似乎有些埋怨王平剛纔沒有等它,自己開車跑了。此時一副不爽的樣子,王平剛爬起來,就又被拱了個跟頭。
“別鬧!”
擡起爪子在小花的毛臉上狠狠的揉了一把,王平這纔有空四處打量着空蕩蕩的營地。
似乎隊員們離開已經有段時間了,在北側房屋的門口,因爲下雨而沖刷出的小溝壑清晰可見,卻沒有任何的腳印存在。
房門是虛掩着的,這倒是讓王平疑惑起來。
即便是走得再怎麼匆忙,總不至於連門都不鎖吧?雖然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鎖不鎖門都沒大區別。
輕輕推開鐵質的房門,房間裡的景象映入眼簾。
地面上散落着來不及收拾的任務簡報和路線圖,原本放在外側房間中央的桌子,此時被挪到了一旁。放置桌子的地面上,有一灘已經發黑的血跡。在桌腳旁邊,一包已經空掉的血袋和幾隻一次性針筒掉在那裡。
右邊用鐵皮間隔開用作女宿舍的房間此時也敞開着,放在裡面的兩張單人牀其中一張的牀板消失掉了,只剩下一個框架。另一張牀上散亂的扔着一張行軍毯,還有幾包掉在地上的繃帶。
很明顯,在王平受傷昏迷之後,隊伍或許又遭受了什麼別的損失,以至於連在據點休整都做不到就慌忙撤離。
▪tt kan▪¢ ○
王平可不覺得地面中間那灘血是他自己的。要知道,自己受傷的地方,距離這裡至少都還有10公里。要是都被隊員帶回到據點了還沒能止住血,那估計在路上就已經流乾淨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自己難道真死了?所以大家纔會離開?”
王平此時是一腦袋漿糊。
如果“自己”真的已經死了,對於意識目前存在於一隻平頭哥體內的王平來說,那可真是無法描述的一種體會。
“哐當!”
這個時候,身後一陣響動聲把王平驚醒。
轉身看去,發現小花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進了左邊的一個小房間裡。轉身的時候貌似撞到了牆邊的鐵架子,發出了聲響。那裡原本是一個存放藥品的小型醫務室。
“對了,顧朗還在車上等着救命呢!”
顧不上悲傷春秋,王平急忙跑進小花進入的那間小房間。隊友指望不上,王平也只能想辦法自己動手了。這個時候再想着把顧朗送去最近的醫院或是等待救怕是都來不及了。
王平記得房間裡的一處鐵皮櫃子裡有不少注射用的特效藥。因爲成分的問題,很多急救類的藥品很難通過正常渠道在各個國家自由運送。可萬一受傷,又來不及去醫院,也不能眼睜睜的等死吧?所以保安隊向來都有在各處的據點裡存放藥品的習慣。
開始只是存點嗎啡、安定之類的,到了後面,雅各布那貨就開始放飛自我了,恨不得把這小房間給搞成一個小型診所。他甚至還計劃着哪次搞個專業的無影燈安置在這裡。
用爪子撬開並不算結實的鐵皮櫃門,王平翻找了一下。靜脈注射的藥瓶直接被王平無視。他找的,是那些雅各布提前抽到一次性針筒裡面應急用的激素類藥物。
雖說激素類藥物會有副作用,但這也是王平目前唯一能採用的辦法了。他也想讓顧朗躺在牀上一邊打着點滴一邊修養,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
而且爲了避免這貨繼續受傷,王平覺得在他醒來之前,還是讓他老實在車裡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