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朗是在狼小四也起身隨某獾竄出露營地,吼叫着衝向土坡下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之前說了什麼。
“不會這麼倒黴吧?”
回想某韓曾經對自己的評價,顧老三臉色難看的起身就往河岸跑,同時心裡暗暗祈禱自己是想錯了。
直播間裡,隨着某獾的極速奔跑,只能看見屏幕上不斷劃過的草葉,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來。
“我才反應過來顧老三剛纔說了什麼”
“瑪德,好想把主播揪出來打一頓”
“顧老三過分了,怎麼什麼話都說啊”
“主播可真是有毒”
“三哥這張嘴啊”
“再厲害的人也抗不住顧烏鴉,看把小姐姐都坑成什麼樣了”
王平心急之下,很快就竄到了河邊。鏡頭裡已然看到了一片水生灌木和幾棵歪歪扭扭的喬木樹幹。然而等某獾繞開遮擋,看到蹲坐在水邊的王安時,彈幕卻瞬間一滯,似乎這會兒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嘩啦~!”
王安身前漂浮着圓形水草的水面,不時會響起撲騰聲,攪得水花四濺。
顧老三下到半坡的時候,兜裡的手機就響起一連串的打賞聲,跟要爆炸似的。某人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更不敢把手機拿出來看,只是一邊跑着,一邊大聲呼喊着王安的名字。
等到了河邊的灌木叢前,就聽到王安不耐煩的喊聲傳來:“你鬼叫什麼?老子不是讓你別跟來嘛!”
“呼……”
聽到王安中氣十足的回答,顧朗懸起來的心瞬間落了回去,長出了一口氣。接着小腿上被某獾蹬了一腳的地方便開始隱隱作痛起來。等瘸着腿撥開灌木枝葉,就看到了躲在某獾身後夾着尾巴嗚咽的狼小四,以及擡爪捂臉的某獾。
“我這不是擔心……”
攀着一棵歪脖子樹轉身,某鹹魚說了一半的話便嚥了回去,看着王安手裡的傢伙直接愣住。
“嘩啦~”
又是一陣水花濺起,王安身前一米外的水面上,一條50公分長的褐色尾巴正不斷甩動掙扎。而蹲在河邊的某人,正用手用力的捏着一條小型淡水鱷的嘴巴,黛眉皺起,似乎在糾結該怎麼辦。
這就好比一不小心撿起了搶劫犯掉落的手槍,相顧之間滿滿的都是尷尬。
“我第一次見到不怕三哥詛咒之人”
“烏鴉嘴遇到剋星了”
“媽耶,徒手抓鱷魚?”
“鱷魚只是咬合力誇張,但張嘴的力氣很小,只要把握時機,也不是很難對付”
“來來來,鱷魚給你,你特麼抓一個看看?”
“話說這附近不會還有別的鱷魚吧?”
“臥槽,你快閉嘴吧”
直播間裡的網友們此時簡直是心潮起伏,都被王安這一手操作給“溜”到了。這會兒還沒人想起要去求鱷魚的心裡陰影面積,都在擔心這附近還會不會有別的鱷魚。或者說,這附近一定是有鱷魚羣的,只是祈禱這會兒先別出現。
王安當然也知道鱷魚是羣體性動物,奈何眼下手裡抓着的貨又不敢隨意扔下。鬼知道放開後這貨會不會追着她咬。
有同樣擔心和糾結的,還有某獾以及顧朗。不過顧鹹魚的做法更直接些。
只愣了不到2秒,王平就感覺到身側勁風掠過。不等反應,就聽到王安驚呼出聲,已經被某人俯身抱在了懷裡。
眼睜睜的看着那條被王安掐着嘴巴某鱷魚從水中拖起,也一起被抱進了秀兒的懷裡帶着往回跑,王平急忙爬上狼小四的脖子,揪着它的耳朵跟上。
在某獾的視角下,透過某人的腰際伸出來的那條尾巴甩得格外無助。
“臥槽……你放開老子!”
原本王安還沒覺得有什麼,就像顧朗說的,澳洲本來就是個鱷魚氾濫的國家,在水邊遇到鱷魚也沒啥稀奇的。可眼下隨同鱷魚一起被某人抱住,可把王安嚇壞了,懵逼之餘又不敢用力掙扎。
“你特麼瘋了!”
“顧朗!我看你就是欠揍!”
“老子要握不住了,你快鬆手啊!”
顧秀兒只是兩眼發直的往回跑,根本就不理會她的叫喊,甚至還小跑了起來。而隨同掛在身前某鱷魚,求生欲空前爆棚,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大。王安再也握不住,只能拼盡了力氣,把它往外推了出去。
此時此刻,狼小四正馱着某獾緊跟在顧朗身後。切換到某獾視角的觀衆只看到鏡頭前突然飛近一隻鱷魚,然後在畫面裡放大,白色的肚皮直接貼在了鏡頭上。
“咵啦~”
“嗷嗚~~嗷~嗷~”
毫無準備的兩隻瞬間被砸了個正着,和某鱷魚滾做一團。隨後,某狼就以極不符合它氣質的敏捷起身竄了出去,嚎叫着追向顧朗。
王平磕到一塊石頭上,鼻子一酸,眼淚就蠢蠢欲動。不等爬起,就被比它臉還大的腳丫子從腦後踩了過去,再次懟在地上。等他捂着鼻子起身,土坡上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身前的某狼跟隨顧朗,轉眼消失在了坡頂。而另一邊,某鱷魚也沿着土坡跑的飛快,只看到一截尾巴從草叢裡一閃而過。
莫名其妙的,王平心裡突然涌起一股淒涼的感覺來,似乎背景還颳起了寒風。
顧秀兒和狼小四拋下他跑路也就算了,那倆本就是沒義氣的貨色。可是那鱷魚居然也不理他,特麼的你的兇性呢?你不是冷血動物嗎?瞧不起呢這是?
“嗒!”
一隻軟踏踏的迷彩小帽連同攝像頭一起被扔在了坡上。某獾黑着臉站起,轉身就往河岸的方向又跑了回去。看那架勢,不像是去打水的。
露營地旁,隨着一記響亮的巴掌聲,顧老三總算在跑過頭之前停下了腳步。茫然的低頭看向懷裡的王安,接着就怪叫出聲:“臥槽,安安你沒事吧?鱷魚呢?”
“我特麼哪知道扔到哪去了?還不放老子下來?”王安怒吼出聲,臉都氣紅了。
“喔……”
顧朗一邊答應着,正要把王安扶到地上,接着便又頓住,反而抱得更緊了,還轉身往露營地裡走,嘴裡說着:“哎呀,你腿腳不方便,我抱你回去。”佔便宜之心昭然若揭。
“你這人可真是……”
王安一臉無奈,卻沒再掙扎,任由某人抱了回去。不過等進了營地,眼看某鹹魚還不鬆手,眯着眼睛不知打什麼壞主意時,就再也忍不住,擡手向某人的耳朵揪了過去。
“嘶~哎呀~疼疼疼!”
顧老三被揪得差點跪下,急忙把某人放下來。他這兩天挨的揍有點多,身上都快沒有好地方了。
王安翻着白眼坐回到揹包上,跟着兩人跑回來的狼小四擠開某人就鑽到她懷裡,一臉“嚇死寶寶”了的樣子,嗚咽着亂拱。王安撫着它的腦袋輕聲安慰,看的某鹹魚一陣吃味。
只是一會兒,顧朗就覺得不對了。
“怎麼就你回來了,老大呢?”
河邊,隨着水花四濺,一隻嘴角溢血的鱷魚迅速沉入水底,轉身往對岸游去。渾身溼透的某獾站在水邊喘着氣,等了半天卻是再沒了動靜。
“切~辣雞!”
狠狠的對着水面豎了箇中爪,王平四下看了一圈,在一片水草旁看到了被咬扁的行軍鍋。撿起來看了看,上面還有某鱷魚的牙印,倒是沒咬破。
小毛爪撐住邊緣,把圓口撐開,大概把鍋懟回原來的形狀,便在河邊又打滿了水,頂着鍋晃晃悠悠的往坡上走。
“哥纔不是小肚雞腸的……獾!”某獾心裡碎碎念,“哥就是來打水……對!來打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