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哥大,皇冠賭城。
佩瑞多輸得兩手空空,便掏出張卡來扔給服務生去兌換籌碼。然而等了半天,服務生卻又把那卡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
“對不起先生,您這張卡已經被凍結,請您換一張吧!”
“嗯?”
靠在一處賭桌旁,喝着紅酒,享受着兔女郎按摩的佩瑞多擡了擡眼皮,聞言便不爽的怒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這是金卡,怎麼可能被凍結!”
“先生,您如果不信,可以親自去核實。”
“費克!”
罵了一句差點讓周圍笑場的髒話,佩瑞多憤憤的拿起卡片,起身走向服務檯。
半小時後,因爲無理取鬧而被保安趕出賭場的佩瑞多,抓着頭髮站在馬路邊,正對着手機不斷陪笑。
“我是真的有事找盧克先生,麻煩你幫我傳達一下吧!”
“哼,老闆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改天再打來吧!”
電話對面一陣冰冷的回答,接着便被掛掉。
佩瑞多愣了愣,糾結了半天卻始終不敢再打回去,便急忙打出另一個號碼。
“羅圖先生,是我,佩瑞多啊!你怎麼提前走了啊?”
“喔,老闆有事,我們去和他匯合了!”
這位羅圖倒是溫聲細語的,可說出的話依舊讓他渾身一涼。真是嗶了美洲豹了,平時不待見他們的時候跟的那叫一個緊,好像生怕他跑了。眼下需要他們了,卻一個個都走的賊溜。
“那……你們都走了,我怎麼辦?”
“你先等等吧!老闆這邊的事處理完了,會聯繫你的!”
不等佩瑞多再次發問,羅圖便也掛斷了電話。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一不小心把明天早飯都輸掉的佩瑞多在路邊來回踱步,臉上莫名的開始出汗。他這段時間在波哥大可謂是風生水起,金錢開道下,所有人對他都是恭敬有加。讓他有種自己已經身在上流社會的錯覺。
但是眼下,他即將要被打回原形了。
這個時候,手機再次響起。某人臉上一喜,正要接起,卻忽然愣住。
屏幕上,“吉賽爾”的名字正在亮着。
哥倫比亞大學附近的一處單身公寓裡,袁曉曉敷着黃瓜面膜,披着浴袍斜躺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皺眉把電話扔到一側的玻璃茶几上,手指下意識的在桌面敲打起來。
算算時間,韓大俠此時早已經下飛機了,可她打去的電話卻提示無法接通。而像是約好了一般,往常都是秒接她電話的佩瑞多,居然也不接電話。
想到最新纔得到的消息,袁曉曉面膜下的表情變得疑惑。
“明明目標是黑豹,卻又跑去里約現身,還搞得聲勢浩大的,到底想幹什麼呢……”
袁曉曉喃喃自語,眼神劃過桌上的手機,手指敲打的速度略有加快。
“不管你想怎麼做,最終的目的還是衝這黑豹來的!老孃就給你來個守株待兔!”
眼珠轉了轉,接着眉毛一挑,似乎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便拿起手機撥出了一個華夏號碼。真要守株待兔的話,自己一個人未免太無聊了些。
半晌,電話接通,一個略帶詫異的女聲問道:“喂?你好?”
袁曉曉也是一愣,接着便恍然。她是在老韓的通話記錄裡看的號碼,當時老韓頭接了電話,沒多久顧朗和王安就帶着一獾一“狗”去了醫院。開始還以爲那第一個號碼就是顧朗的,現在回想,要真是顧朗,理應有備註纔對。
不過隨即某人嘴角就浮起壞笑來,故作驚訝的問道:“怎麼是你接的電話,我顧大哥呢?”
酒店房間裡,王安詫異的表情轉眼就變成不爽,憤憤的說了一句“你顧大哥屎了!”便冷着臉掛了電話。
在她身前的牀鋪上正攤開一張南美地圖,其中波哥大被紅筆圈了起來。同時亞馬孫南岸雨林中,靠近西面的某處位置也被圈了起來。
“倒也不算胡說,從達盧佩坐船去的確很近……靠!神經病!”
皺眉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被袁曉曉的電話給氣着了還是因爲韓大俠的隱瞞有所忐忑,王安總覺得心裡突然有些煩躁。
把筆扔到地圖上,王安穿了拖鞋走到窗邊,擡頭看着窗外的夜空,思緒已經飄飛到了雨林當中。
“也不知道老黑他們怎麼樣了……”
亞馬孫河中部,一條向南的支流蜿蜒深入到雨林深處。支流盡頭再向西南行走200公里,就是比塔部落的所在地。
此時,佔地近十平方公里的部落一處臨時搭建的草棚中,正不斷傳來打雷一般的呼嚕聲。每當有巡邏的土人士兵經過,都對守在草棚外的兩個土人小夥報以同情的眼神。
草棚裡,乾草鋪就的地面上並排躺了十二個人,其中有十一個都是睜着眼睛的。不是不困,也不是害怕,而是吵得實在睡不着。
“嘖嘖,我都開始佩服老黑他媳婦了!”
躺在中間位置上的一個相對消瘦的青年出聲調侃,頓時惹來一片低笑。
他們在這都被關了十來天了,也沒能習慣某人的呼嚕聲。那位青年的調侃倒也沒錯,任誰能在這種噪音下還睡得着,絕壁是真愛了。
就在靠近左側的邊緣位置,卻有人沒跟着衆人調笑,而是不耐煩的翻了個身,發出不爽的咳嗽聲。
調笑聲漸歇,有人輕拍了拍打呼嚕的那位,氣氛開始尷尬。他們十個人平時鬧習慣了,無所謂影響不影響的,可在場的還有兩個“外人”呢。
丁毅微微側頭看着背過身去的楊旭,臉上仍舊疑惑。
雖然他知道的情況不比其他人多,可這些土人爲什麼抓他們卻是清楚的。眼下雖沒受到什麼傷害,可總被這麼關着也不是辦法。
他不敢指望這幫教練口中的“老闆”來救他們,想離開,就要想辦法自救。但在這之前,他得和衆人達成一致才行。
“喂,老楊,你來的時間久,跟我說說,你有沒有發……”
丁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楊旭打斷。背過身去的楊旭嘆了口氣,嘟囔道:“有話明天說吧!很晚了!”
“切~”
丁毅自嘲的笑了一聲,低聲道:“對咱們來說,白天和晚上有分別嗎?不一樣被關着!”
“呼!”
楊旭突然翻身坐了起來,藉着棚外昏暗的月光看着丁毅,皺眉道:“你什麼意思?怪我嘍?”
“哎?我可沒這麼說!我是想說……”
“你是想說,要不是爲了救我,你也不會被關在這,所以你說什麼我現在都得聽着是吧?”楊旭壓抑着火氣,低聲怒道:“我讓你來救了嗎?”
“次奧,楊小哥,你這話可不對昂!”黑暗中響起某戶外教練不爽的聲音:“咱哥幾個大老遠的跑來救你,雖說也不圖你啥,可你也不能這口氣說話吧?”
草棚下一陣安靜,丁毅詫異的發現印象中嘴炮伶俐的某人居然沒有嗆回去。只隔了一會兒便恍然,那十位老哥面上看着客氣,但都是脾氣暴躁的主。真要吵起來,有人怕是要捱揍。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楊旭那壓下了火氣的聲音便響起,無奈道:“那……你要問什麼?快點問吧!我困死了……”
丁毅悄悄的擡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笑出聲來被他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