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蘑菇屋的南邊,相隔5個街區外的街道上,有一家叫做“金絲雀”的酒吧,算是離得最近的一家夜店了。
當然了,在離得近的小巷子裡,也有一些在夜晚下連臉都看不見在哪的黑人小姐姐,拋着只能看見白眼球的媚眼,衝着顧朗一行人招手,熱情的邀請他們去自家的酒吧坐坐。
顧老三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表示哥們兒是個一身正氣的好少年。王平估計,國際觀瞻是一方面,畢竟還有外國友人在看着呢。但最大的可能性還是這貨怕上當受騙罷了。鬼知道那陰暗粉紅的小巷子裡,裝着的到底是酒吧還是什麼鬼。
畢竟對於大部分華夏人來說,對於黑人始終還是有着審美上的隔離感。萬一那巷子裡的場所,真的是王平想象的那樣。先不說潔身自好的問題,光是視覺上的衝擊,就夠某人和某獾做上很長一段時間的噩夢了。
卡拉圖到底是恩戈羅保護區附近最大的城市,設施和資源遠非馬庫尤尼這樣的小鎮可比。最起碼夜晚的街道上,燈光和行人還是不少的。即便是路邊沒有公共路燈,但在夜晚營業的小店門前,也會掛上個燈泡,倒是不用擔心會有獅子闖到燈火通明的市中心來。
一行人溜達到“金絲雀”的門口,在酒保的引領下走了進去。一瞬間,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就直衝大腦。就連在顧老三身後揹包裡的王平,在這一瞬間都開始興奮起來。
在舞池邊找了一處卡座,衆人點了一打啤酒,繼續吹着剛纔在餐廳裡沒吹完的牛逼。當然,大部分時間是顧老三在講,然後幾個老外不時的發出“哇哦”、“哦,買糕的”、“酷~”之類的呼聲。
趁着燈光昏暗,王平自己鑽出了揹包,擠到酒桌上,從果盤裡撈過一塊西瓜吃了起來。
正想着要不要把西瓜子吐到地上,就見一隻白皙的小手,慢慢的把一杯啤酒推到了某獾的眼前。
王平擡頭看去,正是三名老外當中的另一位姑娘。此時托勒和那位白人女生的注意力早就不在王平的身上了,反倒是三人當中一直很安靜的這位姑娘,用略帶好奇的眼神看着王平。
啤酒麼?
王平低頭看了看杯子,有點蠢蠢欲動。
雖說動物的體質和人類不一樣,很多人類的食物和酒水,對於動物都是致命的存在。
比如說貓咪不能吃火腿腸以及口味重的東西,狗子吃了巧克力可能就會屎,倉鼠一旦喝了酒就可以掛起來風乾等過年了等等。
不過就以哥們的體質,咱連蛇毒都不怕,喝點小酒,應該問題不大吧?
一隻毛茸茸的小爪勾住了啤酒杯的把手,慢慢的把杯子拉到了自己的懷裡。
以前的王平,並不嗜酒。屬於可喝可不喝的那類人。
不過人就是這樣,越是失去了什麼,就越想再次得到。
眼下的王平,正因爲失去了人類的身份,所以對於人類所擁有的一切事物都有着強烈的佔有慾,當然也包括喝酒。
隨手把那條西瓜皮放在果盤邊上,王平兩隻爪子抱着啤酒杯,低頭喝了一口。
emmwww.( ̄︿ ̄)……有點難喝。
貌似國外的啤酒就鮮有和國內一樣爽口的,不是發苦,就是有一股發酵的奇怪味道。但要說是因爲老外口味重吧,又不見得。華夏的白酒、火鍋、臭豆腐、皮蛋,隨便挑出一樣來就能讓這幫老外跪下唱征服。
就像貝爺,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才爬到了食物鏈的頂端,結果還沒等站穩呢,就被華夏粉絲用皮蛋給砸了下來。
大抵還是這幫土鱉不會享受。
王平一邊總結,一邊小口小口的喝着啤酒。
難喝歸難喝,但好歹又能坐在夜店裡喝酒了不是?看看,咱身邊還有妹紙陪伴呢!
音樂的喧囂和昏暗閃爍的燈光,總是有着讓人思維混亂的節奏。不知不覺間,王平就把杯子裡的啤酒喝光了。某獾最後的記憶,似乎和某個人的眼神對視了很久,大概。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人類宿醉醒來,往往都伴隨着口渴,頭痛以及四肢腫脹痠麻的感覺。倒是動物一旦宿醉甦醒是什麼感覺,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哪位科學家有結論的。
王平可以很肯定的說,別的動物他不清楚,但是平頭哥宿醉醒來,同樣也是口渴,頭疼,四肢軟的像麪條一般。
看樣子酒精就是酒精,和蛇毒是兩碼事。再怎麼百毒不侵的身體,喝多了一樣也吐。
靈敏的鼻子裡聞到一股帶有牛肉、海鮮和酒精等多重氣味的混合味道,應該來自某人酒後的嘔吐物。王平搖晃着腦袋,睜開眼睛,愣愣的看着頭頂湛藍的天空,大腦還稍微有些混亂。
等等!似乎哪裡不對的樣子。
王平眨了扎眼,思維慢慢開始復甦。
是了,爲毛睜開眼睛會看到天空,而不是酒店的天花板?
麻辣隔壁!顧老三把老子扔大街上了?!
王平“噌”的一下坐了起來,獾臉懵比的打量着周圍。
就在身旁不遠處的牆角下,有一攤嘔吐物。不用猜了,既然顧老三不在這裡,很明顯就是某獾自己吐的。
不願去面對某獾酒量只有一杯的事實,王平暗罵,非洲的啤酒,酒勁真特麼大……
眼前是一個不到兩平米的水泥隔間,除了有一個鐵柵門外,三面都是一米多高的水泥牆面。在鐵柵門內的一側,還砌着一個貌似食槽的水泥臺。隔間當中的空地上,扔着一個破涼蓆和一些雜草,一隻體型比王平稍大一點的平頭哥,此時正在涼蓆上呼呼大睡。
臥槽!這場景怎麼莫名的熟悉?
王平使勁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喝個酒而已,這到底是又穿越了,還是現實回檔了?
不過仔細看的話,這裡和當初王平第一次出現的動物園還是有區別的。最起碼隔間裡沒有石塊,四周的水泥牆也光禿禿的,連個縫隙都沒有。在牆上還有鐵絲網拉着。鐵柵門上也掛着一個大鎖。
看樣子,瞭解平頭哥越獄習性的還是大有人在的。最起碼就眼前這個條件,王平一時半會兒都沒能想出逃跑的辦法來。
“顧老三!你別特麼讓我再看見你!要是再遇到你,我不打死你,我王字就倒過來寫!”
王平此時恨得牙癢癢。光想着顧老三人品還不錯,不至於把自己當成妖怪上交國家。卻沒防備某人一根筋,居然又特麼把自己送回了動物園。
最過分的是,居然還把老子灌醉了送來,太陰險了!
這個時候,鐵柵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
類似飼養員的黑人小哥,不同的是這位沒穿什麼制服,而是光着上身,穿着一個花褲衩,趿拉着拖鞋出現在門外。
“#¥#%¥……”
一陣完全聽不懂的語言從小哥的嘴裡傳出,貌似是在呼喚。然後隔着牆壁,小哥用一個鐵皮桶,把一坨白糊糊的食物倒在了裡面的水泥槽裡。
“不是吧……這回連蛇都沒有了?”
王平呆愣愣的看着對方拿回鐵皮桶,連看都沒看王平一眼,轉身揚長而去。
“嘶嘶……”
一陣響動,涼蓆上的“室友”醒了,回頭瞥了王平一眼,接着就快速的跑到了食槽邊,大口的吃了起來。
emmm……
王平皺着頭頂那黑白相間的小腦門,看着某隻的身影。
不僅僅是這環境,這位兄弟,我看你也很面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