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的時候,我總算和王理和張正說上話。也就是簡單的幾句寒暄,康建回到宿舍之後,也拿起了自己的psp玩了起來。我樂得清靜,也自顧自的看着書。
以前我曾經聽說過有人睡覺磨牙,一直很好奇究竟是怎麼回事。半夜的時候,總算見識到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被一陣滋滋的摩擦聲驚醒。這種聲音十分的刺耳,比呼嚕聲讓人警覺。
我睜開眼睛,仔細一聽,發現原來是康建在磨牙,不由的一陣好笑。突然煙癮又犯了,就起身想出去抽菸,走到門邊正要開門,發現張正的牀鋪是空的,宿舍裡有廁所,應該不是在去上廁所了,那究竟去哪裡了呢?
想了一會,難道也去抽菸了?我打開門,三更半夜,四處無人。我點了一根菸,就開始散起不來。宿舍在以後,外面是一塊小空地,雖然是深夜,但是沒有云,藉着月光,依稀能看到空地上的事物。
忽然,我發現,空地上有東西在動。定睛一看,居然是個人。我站在了原地,眯着眼想看清空地上的是誰,卻聽見一陣嘀咕聲。
我踮着腳步走過去,想要聽清那人究竟在說什麼。一直走到那人身後,我才聽清那人一直在嘀咕:“找不到,找不到。”我皺着眉,這人身上的衣服,不是張正有是誰?
我又繞了幾步,蹲下身來看,張正雙眼無神,低着頭,一直用手在扒拉着草地。“難道是夜遊症?”我暗道。
只見張正完全無視我的存在,一心一意的在扒拉着地上的草。我側着頭,想叫醒張正,轉念一想,民間一直有一種說法,患了夜遊症的人,在夜遊的時候,不能強行叫醒,不然就會被嚇掉魂。雖然此種說法有些誇張,不過嚇壞人是有可能的。
就這麼,我又看着張正玩了一會草。我靈機一動,雖然不能叫醒他,不過我也不是沒有辦法,我伸出右手,一結劍指,念道:“守正辟邪,正一借法,陽符開!”只感覺手掌心一陣溫暖,掌心陽火燃氣,我便在張正的雙肩各撩了一下。這樣做,是爲了加強張正雙肩的陽火。果不其然,張正微微顫抖,轉身有些錯愕的看着我說:“張十一,你在幹嘛?我怎麼在這裡?”
我笑了笑說:“我出來抽菸,看到你在這裡,就過來看看。”
張正沉默了一會,捏了捏自己的臉,很顯然,他是以爲自己在做夢。我耐着性子的等着。張正顯然很用力的捏,剛下手之後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一閉眼,一睜眼,見我還在,就說:“看來我不是在做夢。”
我見張正似乎已經回過味來,就說:“張同學,你熟讀古書典籍,應該知道夜遊症吧?”
張正點頭道:“嗯,夜遊症,就是夢遊嘛。”下一刻,張正滿面不相信的看着我說:“你是說我在夢遊?”
“不然呢?總不成是我把你弄到這裡的吧?”我反問道。
張正沉默不語,我有點了一根菸,坐在他旁邊說:“張同學,其實也沒什麼,青少年本來就是夜遊症的高發人羣,你可能是壓力有點大吧。”
張正用胳膊肘推了推我說:“給我來一根。”
我遞給張正一根菸,幫他點上。
張正熟練的吸了一口,吐了個菸圈說:“我已經好久沒抽過煙了,這種暈暈的感覺真爽。”
這種時候有些尷尬,我實在不知道說點什麼。只是默默的聽着張正說話。
過了一會,張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對我說:“今晚聊天的時候,聽說你養父是開古玩店的,想來你應該接觸過很多古董吧?”
“嗯,我見過一些。”我答道。
張正側過頭來,一臉嚴肅的問我說:“張十一,你養父經手過唐三彩麼?”
“唐三彩,是唐代盛行的一種低溫釉陶器,以黃、綠、白三色爲主,所以稱爲唐三彩。不過,唐三彩在唐朝主要是用於殉葬只用,懂行的人都不會收藏的。我養父沒有收過。”我答道。
張正看着我說:“嗯,我的祖父也是這麼說的。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吧,國內第一次發現唐三彩實在1905年,那一次的考古挖掘,我的太爺爺就是當時考古隊的成員。”
我一臉疑惑的看着張正,不明白張正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就問道:“張正,你…”
張正示意我不要說話,接着說:“那時候,我太爺爺研究了一輩子的唐代文化,對於唐三彩是趨之若鶩,一直都只在歷史書籍中看到,第一次見到實物的時候,不由的心動了。”張正嚥了咽口水頓了頓說:“他就私藏了一件。”
我有些震驚的看着張正,倒不是因爲他太爺爺私藏文物,讓我震驚的,是張正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接着月光,我能清晰的看着張正臉上的表情,一臉的淡定,依稀還透着一絲的陰沉。
張正又點了一根菸,吐了個菸圈,語氣一變,用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小夥子,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小夥子?”我一個激靈的起身,下意識的踏着七星步,看着張正問道:“張正,你怎麼了?怎麼聲音都變了?”
張正淡淡一笑說:“我就是張正的太爺爺,張明。剛纔你使出的那一招點燃雙肩陽火的招數,再加上你這腳踏七星步,想必你是修道之人吧?”
我戒備的看着張正,問道:“你是鬼修者?”轉念一想,不由的一陣膽寒,能夠收斂陰氣的鬼修者,修爲最少達到了五品,鬼宗以上的實力。我慌張的想要摸向腰間,纔想起這一次並沒有帶無名劍。
張明依舊坐在原地說:“你放心,我不是鬼修者,我只是被困在自己的重孫體內的一絲魂魄,若不是你剛纔那一下,我也不會被喚醒。一開始我還不確定你是道門衆人,現在我確定你是了,來,坐下,我們繼續聊聊。”
我一向,若真是遇到鬼宗級別鬼修者,我就算跑也沒用,便有坐了下來說:“前輩,我的確是修道之人。”
張明點頭道:“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遇到你,看來也是機緣巧合。你的師門是?”
我沒有隱瞞,便答道:“我的師門是正一道,前輩,你方纔在找什麼?”
張明微微一笑說:“我再找我剩餘的魂魄。”
我疑惑道:“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