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意思,你只當我說胡話就是。”
法海的這句搪塞在張三看來卻很不尋常,事實上昨天他也說過同樣奇怪的話。
這讓張三確信法海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不方便與旁人說的秘密。
他也識趣的沒有再追問,只是轉移話題,看向張玉初道:
“小姐,你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張玉初面容帶笑,道:
“小青姐姐的金瘡藥靈得很,昨夜上了藥,今早傷口就癒合了,連疤都沒留下。”
“法力恢復的如何?”法海問。
張玉初對法海豎了個大拇指,讚道:
“多虧你嘴饞,替我吃了那盤糕點,現在我的法力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法海聽完不樂意了,衝着小青和張三攤開手道:
“聽聽……你們聽聽這是人話麼?要不是我明察秋毫,幫你發現了這個貓膩,你現在還是個軟腳蝦呢。”
由於伏魔殿外常年有巡視站崗的弟子,並且人數還不少,所以處於伏魔殿中的法海衆人根本無從細緻的分辨外面的人員情況。
距伏魔殿五十步外的一處不易被人察覺的角落,張靜修左右看了看周圍,確定了絕對隱蔽之後,將陽平治都功印放在青石地板上,然後盤坐在地,閉目念起了經文。
“……天將守律,地只衛門,元辰用事,靈光常存,可以驅邪,可以治病,可以達帝,可以嘯命風雷,可以斡旋造化,初不必許多枝蔓,惟正一字而已,無所不達。”
他所念誦的正是《景霄大雷琅書》的經文,這部經文通篇只有三四百字,尋常唸誦一遍只需要一盞茶的功夫。他一連唸誦了九遍,總共花了半個時辰。
當他念完了九遍經文之後,然後將陽平治都功印向左連續轉了三圈。做完這些之後,他臉色平淡如水,忽的起身,將印揣進懷中,徑直往上清宮去了。
此時的上清宮中依然安靜的很,只有二老爺張守誠在等候着他。
“事情辦妥了?”張守誠問。
此時的張靜修面色有些潮紅,先是將玉印奉上,然後磕磕絆絆的道:
“稟告二、二老爺,經文唸了九遍,玉印蓋地向左轉了三圈,一圈不多,一、一、一圈不少!”
張守誠嘿然冷笑,接過陽平治都功印,讚許的拍了拍他的肩,然後道:
“很好,此時已是巳時三刻,接下來只等午時一到,鎮魔井口的陰陽二氣就會失衡。屆時第一層洞天應勢而開,張玉初他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張靜修面有憂色,道:
“萬一妖怪爆發,那殿前巡邏站崗的師兄們豈不是……”
張守誠頗爲不屑,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死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你可是將來要繼承我衣鉢的人,眼光可不能這麼淺。”
“多謝二老爺厚愛,弟子明、明白了!”
張靜修趕緊俯身下拜,話音中既是惶恐又是激動,唯獨衝着地面的那張臉上卻是冰冷至極。
片刻之後,午時到了。伏魔殿周圍的地面忽然震顫了起來,一團濃烈到幾乎接近實質的妖氣爆發開來。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黯淡,妖風驟起,一時間風聲鶴唳。
鎮魔井第一層洞天突然開啓,在重見天日的誘惑面前,久困多時的羣妖根本不考慮這其中是否有什麼問題,一股腦的全都擁了出來。
儘管他們都是化形期的妖物,但由於數量太過巨大,上千股妖氣層層疊加爆發開來,產生的威力甚至足以滅殺一個太乙五重的仙人。
因此,伴隨着一聲爆炸,整個伏魔殿的房頂直接被炸飛了,伏魔殿四面的圍牆也被這股力量沖垮。
由於這羣妖怪對龍虎山積年累月的憎恨,所以十幾位在附近巡邏站崗的弟子最先遭了災。
“媽呀,妖精破封了!”
“不好!快去稟告師傅!”
“救命啊!”
僅僅數個喘息的功夫,這十幾個弟子就被呼嘯着衝出來的羣妖撕成了碎片。
這羣妖物在鎮魔殿的上空盤旋着,陣陣慘烈的呼嚎幾乎傳遍了整個龍虎山。
“弟兄們,殺光龍虎山的人,拆了他們的護山大陣,咱們就能出去了!”
“哈哈哈……”
“呔!大膽妖孽,死到臨頭還不束手就擒?”
一聲呼喝從上清宮的方向傳來,隨後只見張守誠沖天而起,徑直向着妖羣飛來。
此時的張守誠左手持着陽平治都功印,右手則握着一把通體雪白的仙劍。那柄劍的靈力之強,甚至比法海的七星劍還要更勝一籌,正是三五雌雄斬邪劍中的雌劍。
他孤身一人向着妖羣衝來,羣妖見此不禁轟然大笑。
“哈哈哈哈……就一個人也敢來送死,弟兄們,殺了他!”
當即就有數十個安耐不住的妖物迎面向他衝去,但張守誠卻是絲毫不慌,右手仙劍一掃,數十道雪亮劍芒撕裂空氣,交織成一片絢麗的光網。
霎時間天空中寒氣森然,彷彿有霜雪漫空。迎面飛來的羣妖怪立即就被這劍芒封喉、穿心、破腦,什麼法術手段都來不及用就掛了個一乾二淨。
張守誠這一劍掃過,直把其餘衆妖嚇得不輕,他們本就是一羣烏合之衆,根本也沒有衆志成城的決心,因此有不少馬上就打退了堂鼓。
“衆兄弟小心,這牛鼻子厲害的緊,我們不可力敵,快快跑路纔是正經!”
隨後衆妖一鬨而散,朝着各個方向分散飛走。
“哼!還想逃跑?簡直是妄想!”
張守誠一聲冷笑,收回了三五雌雄斬邪劍,將陽平治都功印遠遠一拋,正正好好的落在鎮魔井上方。
隨着都功印大放光芒,深沉無底的井口突然爆發出一團刺目的閃光。
隨後,數千條極細又極亮的細絲從井口噴射而出,在空中飛騰扭曲,卻又極爲精準的纏住了半空中每一個的妖魔,將他們拽了回來。
看着剛剛逃出生天的羣妖慘嚎着又被拽了回去,張守誠哈哈大笑,飛身到鎮魔井前,看了看周圍狼藉的廢墟,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的好侄女,可千萬別怨二叔,哈哈哈……”
張守誠放肆的大笑着,在他的認知中,張玉初等人必定是被方纔破井而出的羣妖給吃了,甚至連屍骨都沒留下。
但他哪裡知道?就在他身後廢墟的隱蔽角落中,法海和張玉初等人正在以一幅看傻逼的表情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