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擁抱過後,他們兩人坐在沙發上,樸施兒決定對他敞開心扉……
“至從事情發生以後,我一直都沒去找過軒,甚至不想見到她,甚至有過,希望她永遠都不要再回來的念頭……你知道爲什麼嗎?”樸施兒聲音很平靜,語氣很輕,也帶着些許的哽咽,似乎,還存在着一絲自嘲。
“我會很等你全部表達完之後在開口,所以,你只管說就行了。”
安皓哲那好看溫柔的笑容,更加堅定了她要對他“掏心”的念頭。
於是,她淡淡的回了他一微笑,點了點頭。
“是因爲你們……你,紀凡恩,南尚熙,還有……優煜辰。是因爲你們都喜歡她,甚至願意爲了她不惜自己性命,所以,我在嫉妒。”
樸施兒小心翼翼的說着,像是怕會因此遭到什麼鄙視一般。
可是等了幾秒,安皓哲依舊一副你繼續的眼神看着她,於是她鼓起勇氣,接着道——
“也許你會覺得我不可理喻,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忍不住會去想,爲什麼,爲什麼所有人都喜歡她,爲什麼所有人的眼裡都只能看到她?有時候站在她身邊,我就會覺得自己只是一個陪襯,只是她的一個影子,這種想法其實在很久以前就有過,只是我一直都在自我壓抑,罵自己別亂想。”
“慢慢的,我真的沒想了,因爲優煜辰對我說過一句話,他說,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誰都不可能會成爲誰的影子,軒有軒獨特氣質,你也有你閃亮的優點,不要總是拿自己與別人作比較,要永遠學會做自己,只有那樣,你才能活得真實,活出價值。記得那時候,我因爲這些話高興了好幾天,不,確切的說,是因爲他說,每個人都是的獨一無二的,因爲這句話,我徹底的把那些想法從腦海中清除了。”
“可笑吧,可他在我心裡的分量,已經重到了不可估量的地步,但是有時候老天爺真的很喜歡開玩笑呢,也總是喜歡製造各種不順只爲了試探你的某些東西,比如,信念。”
“當你第一次告訴我,你喜歡軒的時候,我其實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爲一直以來,跟我說喜歡她希望我幫忙的男人真的很多,可我每並沒有次次都告訴軒,因爲她從來不喜歡聽,可是,我卻把你告訴她了。”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也從來沒有想過,你會真的那麼喜歡她,總的來說,被她拒絕過一次的男人基本都不敢在表白第二次,甚至不敢再參與她的任何事情,而你……卻很執着,哪怕她對你在冷漠,你也還是會喜歡她。某一刻,我莫名的羨慕起她來……”
“後來,紀凡恩來了,那個夥家才入學第一天都跟軒大打了一架,不料,或者如你所說,命中註定,或者是天意弄人,就因爲一次打架,他對她陷入了一場剪不斷理還亂的單戀之中。”
“我知道他的爲人,想過撮合他們,所以我告訴他,軒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可是那個傢伙次次耐不住火爆的脾氣,將軒惹着火冒三丈,最後又會暗自後悔!”
“再後來,你告訴我,南尚熙也喜歡她……從那一刻起,我就感覺自己有點hold不住了,開始質疑,爲什麼你們都喜歡她?明明,她對你們都是那麼冷淡,而我卻在真誠的對待你們,把你們當朋友,可最後,你們的眼裡,卻還是隻能看到她?明明付出的那個人是我……”
“那時會心痛,會不甘,於是我又像從前那樣壓抑着自己,告訴自己,那並不是軒的錯,因爲她本來就是一個除了對自己身邊人好,對其他人都是不屑一顧的那種人,她就是那麼高傲,只要她不喜歡,她的眼裡就永遠都容不下。”
說到這裡,樸施兒已經淡定不下去了……曾經的那些糾結,彷彿又在一點一滴的被重新點燃,每說着一句話,都好像是在重剝着內心的傷口,隱隱作痛……
可是,既然已經開了頭,她就必須給他一個結尾~
世界上的很多東西,有些可以逃避,可以只提一次,可以輕易忘記,可是有些,卻是無法逃避,還得不斷提醒自己,要記着,不能忘,哪怕再痛,亦是如此……
更何況,感情這種事,單忘記是沒有用,必須要學會釋懷,要從心底放下。
怎樣纔算放下,就是當你談起過往的時候,心卻可以平靜到像是在訴說別人的故事一樣,會感動,但不會在有心痛的感覺。
放下,莫過如此。
放下?她何嘗不想,可是她找不到好的辦法,只能選擇一遍又一遍的去重複,直至麻木!
她接過安皓替過來的紙巾,抹掉眼淚,吸了吸鼻子,擡起紅腫的眸子望了他一眼,又快速移開了,“對不起……一下沒忍住。”
“沒事,別說了,我已經理解了。”安皓哲溫柔的勸她。
他見過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卻沒見過能哭的如此淡定的女人!
再說,已經說的如此明顯,他要還理解不了,不得去撞牆了?
說來也跟秦亞恨優妤軒的原因沒什麼兩樣……
比較,嫉妒,女人的天性!
“我想說,請你,在聽我說好嗎?”樸施兒看着他,被淚水灼傷的眼裡帶着一絲請求,就好像是在告訴他——如果不說,我會憋死似的。
“好。”
聽了那麼多,安皓哲的心已經開起伏不定了,至於爲什麼,他想,一如既往吧。
不動聲色的收回自己的思緒,他怎會忘記,現在,他是一個傾聽者,過後還是做好安慰工作,所以不會讓自己也跟着悲傷起來。
“再再後來,就發生這件事情……軒不是優家女兒的事。”
“我曾經無數次懷疑過優煜辰是不是喜歡上了自己妹妹,卻從來沒懷疑過,他們也許並不是兄妹,可是你說搞不搞笑,我從來不去質疑不去擔心的事,竟然發生了……他愛她,就是因爲他早就知道了這一點,只是,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包括軒。”
“一開始,我以爲他是在等待機會,後來才知道,那是優家的秘密,一個希望能隱瞞一輩子的秘密。”
“當我知道,優煜辰拒絕我那麼多年,竟然就是因爲我的好姐妹時,那一刻,那種幾近崩潰的感覺,你可以理解嗎?我不可置信,但卻不得不信,我恨過他,我在想,如果他可以早點告訴我,他已經有喜歡的人,所以纔會拒絕我,那我就不會繼續一廂情願的愛着他了,不會想方設法的去感動他,想着如何變成他所喜歡的樣子……我說不定早就放手了,我也……不會像現這樣這麼痛了……那一刻,我真的很恨他……”
明明心快痛得無法呼吸,卻還是倔強的想要繼續,倔強的,令人心疼……
“對軒的嫉妒,也是從那一刻開始的,我在自問着,爲什麼我真心對待的人都不喜歡我,都只喜歡她,什麼都爲她,到底是爲什麼……是我沒她長得漂亮,還是我沒她長得可愛,還是因爲,我不夠她高傲,不夠她冷酷,如果是那樣,那我變得跟她一樣,你們會不會也喜歡我……”
“所以……你在纔會在學校打人,是嗎?”安皓哲自己也不明白,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這樣平靜的接過她的話。
樸施兒微怔,但沒直接回應他的問題,“那時候,我一心想變得跟她一樣高傲,甚至比她更冷漠,但是,揍顧南是因爲他真的把我惹火了,第一次有人敢在我面拍桌子,第一次有人敢指着我的鼻子罵,更是第一次有人敢不怕死的丟我東西……”
“如果你打他,是因爲本來就忍受不了那樣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那麼,實則,你也是高傲的,只是沒有表現的那麼明顯,其實每個人的心都是高傲的,誰都不喜歡不被尊重,只是有些人喜歡或者習慣利用冷漠來武裝自己,令自己變得渾身都是刺,比如熙和皇后,他們其實是一類人,但是你知道嗎,其實那樣的人,心往往比別人更脆弱,拒人於千里之外,不想接觸太多的事物與人,除了是閒麻煩之外,也是因爲他們害怕受傷……”
樸施兒突然受不住的起身走向陽臺,微微仰起頭,制止着那不斷往淌淚水。
說了這麼多,心痛得幾乎想要死去……
可是,與其憋着難受,不如說出來,坦然面對,也許真的就會釋懷的快一些了。
她也很怕,怕失去好姐妹,好朋友,怕自己會受到輕視……
這時,身後那道平靜柔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也許皇后天生就是如此,永遠都是冷冷的,對什麼都不屑一顧的樣子,但是,還記得那一次在飈車場的那一戰嗎?我們幾個人坐在你家,你知道,高傲的人是不會願意在別人面前示弱的,但是那一次,她哭了……也就是那一次,我彷彿看清了她隱藏在心底的脆弱,表面像個漢子一樣,可是施兒,她其實並沒有你那麼堅強。”
樸施兒聞言一怔,神情帶着一絲疑惑,回想着自己哭的次數明明比她還多……
緩緩回過身對上那雙深邃迷人的雙眸,期望着得到疑惑能得到解答……
“我說的是真的。”會意的安皓哲語氣堅定的迴應了她,“有的時候,人們越是想表現什麼,就說明越在害怕什麼,表質的東西,永遠都是虛的,那次在咖啡廳你們起了爭執,你生氣的跑了出去,當我準備追出去的時候,她用一種的祈求的眼神看着我問,你能不能幫我照顧好她?第一次,她對我放下高傲,問我,能不能?!”
“呵……你比我更瞭解她,總喜歡口是心非,表面不在乎,其實心裡又擔心得要命,這就是跟熙一樣,熙的冷漠是後天性,主要是因爲他父母的離開。不過倒也不會有人去猜疑他身上那巴不得把世界萬物都凍成冰的氣息實則是後天形成的,十年的時間,他的冷漠已經堅硬到比先天性的更加難以磨滅。”
“你說的沒錯,我是很喜歡她,真的,當我決定放手的那一瞬間,感覺世界都要崩塌的感覺,可你知道我什麼還要放棄嗎?我不介意你聽後會認爲我在顯擺自己的偉大,我不過也是因爲,把友情看得比愛情更重而已。”
“其實熙在很早以前就喜歡上她了,只是因爲知道我也喜歡她,所以他一直都沒說,那個笨蛋還不斷的鼓勵我,讓我不要放棄,還說什麼,如果放棄就不認我這個朋友,哈哈,你說,他可愛吧?當然,也不併單單因爲他,就像你說的,皇后的眼裡看不到我,這也是我放棄的其中一個原因。”
似乎此刻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在他的傷口上撒了鹽,樸施兒十分歉意自責的跟他說聲對不起。
“呵呵,不用道歉,我一向能正視事實,說真的我挺理解你的,你認真想想,不覺得我跟你的情況很像嗎?熙和皇后是一類人,而我和你,大同小異,不過,爺自知爺的魅力也是一向無懈可擊,所以我從來不會拿自己與熙作比較,當我們同時喜歡上一個人時候,我只會分析,誰才能真正給她幸福。”
安皓哲突然燦爛的一笑,卻只有自己知道,這個笑實則是有多苦澀……
起身走向她,投給她一道堅定的目光,“所以小鳥,雖然聽你說了那麼多,又說的那麼悲傷,可是,我並不覺得你值得同情,你想想,敗在你石榴裙下的男人少嗎?你在t學院沒地位嗎?有人說過你是皇后的跟班嗎?或者,皇后蔑視過你嗎?”
樸施兒怔怔的直視着他,回憶片刻後,搖了搖頭,“沒有。”
“嘀嗒!”安皓哲打了個響指,“那不就對了,那麼你到底在自卑什麼呢?其實你現在責怪皇后,並不是因爲我、熙或者紀凡恩喜歡她,主要還是因爲優煜辰,是因爲你對他愛得太深,所以你纔會一時迷失了自己,但是如果我沒猜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