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豹子，老鼠磕完頭，看着平靜無波的江面，每個人心裡卻都是驚濤駭浪，一個個心中驚恐的看着古井無波的江面。
殺人說起來容易，但是，當自己親身做了這些事情之後，那種恐慌的感覺，不是普通人所能夠承受的住的，黑狗，豹子，老鼠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彷彿都消失了一樣。
就連秦守成叫他們快點走都沒有聽到。
秦守成叫了兩聲，見黑狗，豹子，老鼠他們一個個的依舊還跪在地上，彷彿呆住了一樣，急忙一人踹了一腳，怒道：“快點上車，難道想被人發現？”
黑狗，豹子，老鼠渾身一個激靈，急忙屁滾尿流的衝到麪包車上，秦守成立刻開車向着遠方打了兩下閃光燈，這才快速離去。
等到秦守成帶着黑狗，豹子，老鼠離去之後，一直藏在旁邊樹林裡面的梅茹茹，劉新華等人急忙衝了出來，互相看了一眼，立刻派人下去打撈被秦守成沉江的陳嵩。
“呼。”劉新華站在梅茹茹身邊，看着平靜無比的江面，半響深吸一口氣，聲音有些發抖。
“怎麼？”梅茹茹看了一眼劉新華，皺着眉頭問道。
“沒，沒什麼。”劉新華勉強笑了笑，聲音顫抖的對着梅茹茹問道：“如果我是秦守成，我做不出來這事。”
梅茹茹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平靜的江面。
就聽到劉新華說道：“如果我是秦守成，我會擔心，你們會不會在五分鐘時間內，將我沉江的陳嵩救上來，如果救不上來，那麼，我就成了殺人兇手。”
梅茹茹聽到劉新華這麼說，心裡一顫。
突然感覺自己一直以來看待秦守成，好像是都是那麼的錯誤，突然發現，其實秦守成所承受的壓力，要比自己這些人都強大的許多。
除非秦守成本心就是一個混蛋，纔不會沒有壓力。
而事實是，秦守成按照之前的檔案來看，秦守成非但不算是一個混蛋，還算是一個喜歡替人出頭的好人。
“或許吧。”梅茹茹點了點頭，看着潛水員下去，上來無功而返，心裡也不由得一陣心慌。
如果真的救不上來陳嵩，秦守成可就真的成了殺人犯了。
就算是事出有因，身爲臥底，殺的也是一個壞人，就算是刑警大隊不定秦守成的罪，秦守成心裡也會落下一個陰影。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就在劉新華和梅茹茹手心裡都要捏出水來的時候。
一個潛水員突然拉着一個麻袋從江裡冒了出來，衝着梅茹茹揮手：“還活着，救上來了。”
梅茹茹和劉新華這才渾身鬆了一口氣，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喜悅。
秦守成一邊開車，一邊叼着煙，皺着眉頭，看上去開的很平穩，但是，卻也能夠看得出來秦守成的手其實在微微的顫抖，而且隨着時間的過去，秦守成的手抖動的越來越劇烈，連開車都不能走直線了。
老鼠，黑狗，豹子他們三個還沒有從將陳嵩沉江了的情緒中回過神來，一個個茫然的低着頭，也都沒有注意。
秦守成看了看錶，已經過去了六分鐘了，還沒有消息。
咬了咬牙，就在秦守成想要調轉車頭，立刻回去自己將陳嵩從江裡救出來的時候，突然手機來了一個短信。
秦守成急忙看了一下短信內容。
“恭喜發財，大吉大利。”
看到這條短信，秦守成猛地深吸一口氣，渾身的緊張這才消失的無影無蹤，恨不得要大吼一聲，發泄一下自己心中的緊張情緒，但是看了看旁邊低頭耷拉着腦袋的老鼠，黑狗，豹子，只能強忍着，帶着三人去了一個路邊攤。
讓三人下了車，直接買了一袋子木炭，買了一個烤爐，買了三桶扎啤，兩百來塊錢的烤串，開車到了郊外。
點了木炭，烤着烤串，每個人都不說話，就連喝酒的時候，老鼠，黑狗，豹子他們還都哆哆嗦嗦的。
一直到一桶扎啤喝光之後。
老鼠，黑狗，豹子三人再也忍不住，直接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將喝下去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
“啊，大哥，我們殺了人了，哇，我們殺了人了啊。”
“大哥，我們以後怎麼辦？陳嵩的鬼魂以後找我們怎麼辦？”
“我們該怎麼辦？啊，大哥，該怎麼辦？”
秦守成平靜的看着老鼠，黑狗，豹子他們趴在地上又哭又喊，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梅茹茹告訴自己，已經將陳嵩救起來了，不知道自己會是怎樣的一個樣子。
等着黑狗，老鼠，豹子他們哭了一個多小時，漸漸平靜下來之後，秦守成皺着眉頭對着三人說道：“陳嵩死了，要找人也會去找龍爺，而不是找我們，如果來找我們，我們告訴他，是龍爺要我們殺的他。”
看到黑狗，老鼠，豹子三人依舊一臉低沉的樣子，秦守成平靜的說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們不必多想，就算是咱們不殺了陳嵩，龍爺也會派別人去殺了陳嵩。”
“今天晚上，你們好好喝酒，好好吃肉，如果誰明天撐不住了，那就來找我，我會將我的那一份也給你，你就離開江城，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去，從此不再回來。”秦守成拍了拍黑狗，老鼠，豹子的肩膀：“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三桶扎啤下肚，再加上剛纔將陳嵩沉江的事情，黑狗，老鼠，豹子他們一個個直接醉的躺在地上就睡。
秦守成將他們搬進了麪包車。
站在外面，一邊吃着羊肉串，一邊喝着扎啤。
看着天空的明月，秦守成苦笑一聲，點菸一支菸，拿出來手機，又放在口袋裡，又拿出來，如此反覆七八次。
最後秦守成終於按下了撥打按鍵。
“嘟嘟嘟。”
十幾秒的嘟嘟聲，秦守成剛要掛掉手機的時候，對面傳來一聲女人的詢問聲：“你沒事吧。”
秦守成眼睛一紅，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謝謝你。”
梅茹茹拿着手機，站在刑警大隊辦公室的窗口，望着外面街道上的車水馬龍，聽着秦守成在手機裡哽咽的說了一聲，謝謝你。
心臟彷彿是被一道閃電瞬間劈中了一般，渾身一抖，整個人都愣住了。
眼睛也不由得，漸漸佈滿了淚水。
“他現在身體已經做完了檢查，無礙，這事情誰都不知道。”梅茹茹第一次輕柔的對着秦守成說話。
一直等到秦守成再次說了一聲謝謝，掛了電話之後。
梅茹茹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這一次對秦守成說話好像是太過溫柔了一些。
臉色一紅，望着天空孤獨而皎潔的明月，心想，他或許現在也和自己一樣，擡頭望着月亮吧。
第一次，在這麼晚的時候給自己打電話。
爲什麼？
難道是因爲他的悲苦沒有誰能夠傾聽麼？
只能給自己打電話？
而給自己打電話，也只說了兩句話，三個字。
謝謝你。
“希望你能睡個好覺。”梅茹茹望着天空的月亮，訥訥說道。
秦守成確實是睡了一個好覺，睡得很死，等到有人踹了自己兩腳之後，秦守成才糾結的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竟然直接躺在地上就睡着了，清晨的涼風吹來，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伸手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剛纔踹了自己兩腳的人。
“你個小王八蛋，在我地裡烤東西，壞我的莊稼，小王八蛋，你爹怎麼教你的？”一個臉龐黑紅的老頭，氣呼呼的叼着旱菸，也不妨礙老頭嘴裡衝着秦守成罵罵咧咧的。
秦守成一咧嘴，急忙起身，尷尬的衝着老頭笑了笑：“對不起啊大爺，昨天喝暈了，沒注意到，真的對不起。”
說着，秦守成急忙從口袋裡拿出來五百塊錢，塞給老頭：“這算是我們的賠償，我們真的對不住了。”
在老大爺一臉憤怒的注視下，秦守成一臉尷尬的急忙上了麪包車，連特麼的剩下的羊肉串，烤箱都沒有拿，直接開車走了。
等到秦守成走了之後，老頭才哼哼一聲，急忙拿出來一部老年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老伴啊，你吃過烤羊肉串沒？沒吃過是不是？想吃不？來咱們地裡，吃烤羊肉串。我可沒騙你，真的，過來吧。”
秦守成開車離開了老大爺的地，跑到公路邊上，看了一眼還在後面睡覺的老鼠，黑狗，豹子三個，特麼的，自己睡的最晚，醒的最早，你們特麼的還在睡。
立刻拿出來礦泉水，直接潑醒了黑狗，豹子，老鼠他們三個。
黑狗，豹子，老鼠渾身一個機靈，嚇得急忙坐起身來，呆愣愣，迷糊糊的看了一眼周圍。
再看了一眼坐在駕駛座上一臉怒視着自己的秦守成。
“大哥，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咱們怎麼在這裡？”
秦守成······
“昨晚的事情都忘了？”秦守成一咧嘴，冷着臉問道。
三人這才渾身一哆嗦，想到了將陳嵩沉江的事情。
半響之後，老鼠問道：“大哥，我想買輛車。”
黑狗一咧嘴：“我也要買。”
豹子冷哼一聲：“特麼的，我先去玩幾個女人。”
秦守成冷笑一聲：“沒事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衝着秦守成尷尬一笑：“總不能自己嚇死自己吧，日子還要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