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蘭度等人,已經是不忍心看了,一個個全都轉過了頭去。此刻他們的眼眶中,淚水也在止不住的打轉。
看着淚流滿面的二狗子,富貴那帶血的手,緊緊的捏着他的拳頭;整個人的眼睛裡面,生機開始一點點的消失。人在最後的一刻,總是會出現幻覺;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臉上笑得十分的開心,嘴中流出咳出了兩口血,富貴虛弱的道:“我我想家了!”
二狗子的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他突然想起了山谷要塞。雖然,在那裡壓根沒有他們兩個小痞子的家。但是,那裡有他們的童年,那裡有他們的淚水和歡笑。
二狗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一隻手,一把抓住了富貴的肩膀,大聲的喊道:“回家!我帶你回家!”
“不行!二狗子,這裡是戰場,戰鬥還沒有結束。上司”費蘭度曾經是軍人,知道違抗軍令是什麼下場。剛要大喊,可是卻看到了二狗子那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後面的話,他再也說不出來了。
二狗子轉過頭去,背起了滿是鮮血的富貴,雖然留着淚,他卻擠出了一絲微笑道:“回家了,富貴!我們這就回家。再也不管這該死的戰爭了。回去之後,我們還是以前的小痞子,是的。開開心心,過我們偷偷摸摸的日子。”
說完,二狗子揹着富貴,身形單薄的在這大風雪中,深一腳、淺一腳的,朝着遠處走去。雖然,他壓根不知道,家的方向在哪裡。但是,他只想着帶着富貴,自己這唯一的兄弟,遠離這該死的戰場。
“是是啊!真是懷念那個時候。雖然雖然他們,都瞧不起我們;可是狗子。我們我們是兄弟。還記不記得那一次,我們一起去偷人家的番薯。”富貴趴在二狗子的肩頭,沒說一句話,那嘴中的鮮血,都在順着嘴角,滴落在二狗子的肩頭。
二狗子流着淚,想起那一次的事情,卻忍不住的笑道:“我他孃的怎麼會不記得!你讓我跑,但我不想一直讓你保護,所以死活不肯走。結果結果,害你也被一起逮住。最後,那蕃薯大鬍子,扒了咱倆的衣服,把咱們掉樹上。好多人來看,我他孃的都沒臉見人了。”
“是是啊!那時候,我記得記得自己問過你,爲什麼那麼傻,不跑。結果你你他¥孃的是怎麼怎麼對我說的?”富貴此刻的眼睛,已經半眯着了,腦袋十分無力的靠在二狗子的肩頭,虛弱到了極點的道。
二狗子的咬着牙,淚水大顆大顆的滴落了下來,他哽咽着,卻不發出聲音來;強忍着,一字一句的道:“我說咱倆是兄弟,生死在一塊兒。要笑一起笑,要哭一起哭!”
“是是啊。我答應過答應過張婷,以後會開開心心的活着。所以,我現在在笑,我不想哭。我我也不允許你”富貴說到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了。他擡起手來,一點一點的靠近二狗子的臉,替他擦拭着臉上那無盡的淚水。可是卻已經辦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