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五人就被押到了Q縣看守所裡。李傷順着打開的小鐵門,往裡面一看,就看到兩個男子從被窩裡撐起身來,好奇的看着他。
那兩個人一個三十多歲,一個二十五六,看着李傷的眼神,充滿了驚愕。
李傷正想好好觀察一下屋子裡的情況,被鷹鉤鼻冷不防打了一耳光:“我們不打小的,只打大的!”
李傷大怒:“信不信離開這裡我弄死你!”
鷹鉤鼻立刻把槍對準了他的腦袋,叫囂道:“來啊!有種來弄死我啊!”
李傷大怒:“拿開你的扒火棍!——我最恨別人拿槍指着我了!”
他話剛說完,站在旁邊的兩個公安也調轉槍口,指着他的腦袋,如臨大敵。
李傷氣得手足冰涼,卻又無可奈何,只得自己找了個臺階下:“算你狠!你贏了!”
鷹鉤鼻把他推進裡面,又把朱四也推了進去,咣噹一聲拉上鐵門,鎖上,從鐵窗口看着李傷,輕蔑的說:“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哈哈……”
鷹鉤鼻大笑着走了,笑聲歡暢無比。
裡面的空間不大,空氣中充斥着濃烈的屎尿味,令人作嘔。
一個低矮的大通鋪上,被子破破爛爛的,被套被撕成了爛布條,棉絮也是東一坨,西一坨的,與電影錄像裡的大相徑庭。
一個尿盆就放在門背後。臭味就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朱四遞了支菸給李傷,又給那兩個男子遞煙:“兩位貴姓?咋會被關進來的?”
年長的那人貪婪的抽了兩口煙,閉上眼睛,把煙從鼻子裡噴出來,這才說:“免貴姓朱!我是朱大,他是我的一個兄弟,叫朱八!”
朱四笑道:“我也姓朱,叫朱四!看來,八百年前我們真的是一家啊。以後,我就叫你大哥吧!”
朱大也笑了:“好啊,兄弟!”
很快,他們三個人就狼一句,狗一句的,聊的熱火朝天的。
李傷沒有說話,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他只是直挺挺的站着,腰桿筆直,直的就像是一杆標槍似的。
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他們被人陰了!
因爲那個老公安進了門,話沒說幾句,就準確的從他的牀下把旅行包拖了出來,顯然是他早就知道那個包裡有些什麼東西啦。
他們肯定搜過那個包,而且就潛伏在小旅店裡,就等着他們毫無防備的睡下去,然後才一用而入,甕中捉鱉。
公安是人不是神,他們不可能未卜先知,不會知道他們今天來到Q縣縣城,又住在這個店裡。
更不可能知道他們竟然還帶了那些違禁物品!
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了:他們被人舉報了!
可是,舉報他們的人到底是誰呢?旅店老闆,還是那個白紗布?
目前李傷還不能確定到底是誰,只知道他們兩人最可疑。
第一種可能是,白紗布因爲被人偷襲,打破了腦袋,因此對他們幾個外地人懷恨在心,趁他們外出之際,偷偷翻看了他們的包,發現了違禁物品,告訴了老闆。老闆就報警了。
第二種可能是,老闆對他們幾個人報假名字這件事有所懷疑,看到他們出去了,就溜了進去,看到包裡的東西,大吃一驚,立馬報警!
不管是哪一種,他們都毫無懸念的落網了!
“tm的!敢陰我?等我出去收拾你!”
李傷暗中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朱大看到李傷站着不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就笑着打招呼:“這位兄弟貴姓啊?別傻站着了!坐下來,我們聊聊!”
李傷聞言一激靈,這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皺着眉頭說:“我姓李!在家中排行老五,人家都開玩笑叫我五少爺!”
朱大拱了拱手:“原來是五少爺!失敬了!”
朱四得意的說:“我不說你不知道,說出來保證嚇你一跳!我們這個五少爺,在我們S縣,可是大大的有名!他可是……”
李傷不想讓兩個陌生人知道他的過往,就咳了一聲:“老四,別瞎吹!適可而止!”
朱四是個機靈人,知道他不願意讓外人知道他真實的身份,就笑着說:“老大,我知道了!”
那個朱八似乎不善言語,一直很少開口,都是默默的聽着他們二人海聊。
朱大見他們不說,心知肚明,知道進來的人沒一個肯說實話的,也不糾纏,又問他們是怎麼被抓進來的。
朱四哼了一聲:“哼,也沒啥啊。就是我們揹着幾把刀,還有炸藥雷管之類的,就被當成危險分子,抓進來了!”
“那你們到底想幹些啥呢?說出來,我幫你們參考一下,出個主意!”
朱大貌似很誠懇的說。
朱四看看李傷,見李傷沒有明確表示反對,就說:“也就是想出來到處溜溜,長點見識!嗯,就這樣!”
朱大有些失望,知道他們信不過他,但也不計較,就說:“那些可是違禁物品,肯定要被沒收的!你們打算怎麼說?”
“哪樣怎麼說?”朱四一時沒反應過來。
朱大說:“看來你們沒進過看守所,不知道也不奇怪。進來的人肯定是要被審問的,你們沒想好咋個說嗎?”
“實話實說唄!”朱四不以爲然的說,“反正我們也沒幹過啥壞事!”
朱大搖頭說:“兄弟,你還是太小了!你這樣一說,絕對會說你們是一羣不法分子,想要搞破壞,少不了關你們個三五月,甚至一年半年的,多不划算!”
朱四忙問:“大哥你看咋說比較合適?”
朱大抓了抓頭皮,說:“你們就一口咬定是聽說Q縣這裡魚多,來炸魚的!如果問你們聽誰說的,你們就說不認識,是一個在你們城裡吃飯時碰到的老倌就行了!”
朱四扭頭看着李傷:“老大,這個大哥的主意咋樣?”
李傷仔細琢磨了一下:“我看行!就這麼說!”
正說着呢,朱八赤條條的爬起來,去門邊的尿盆裡防水,隨着嘩嘩的響聲,尿臊味充滿了整個小小的房間。
李傷看着朱八的背影,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們晚上就這樣睡覺?也太不雅觀了吧?”
朱大苦笑道:“這裡蝨子虼蚤多得像牛身上的毛一樣,數都數不清,不這樣,根本睡不着!”
朱四一把抓住李傷的手,欲哭無淚:“老大,這不是人呆的地方!我這輩子,再也不想進來了!”
李傷心說老子更不想進來,如果不是你們四個人跟着我,我可能早就遠走高飛了,哪會留在這裡喂蝨子虼蚤?
但是這話終究說不出口,只得扭頭去問朱大:“你們又是因爲啥事情被抓進來的?”
朱大長嘆一聲:“一言難盡啊!我說了,你們可能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