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
張秀蓮也哭出了聲。
“警官,我是真的沒辦法,我一點也不想害死他的。”
“可是他的行爲實在是太過份,尤其是一想到他的爸媽都已經六十幾了,還要出去打工,補貼他之前賭錢欠下的債,我心裡實在難受啊!”
張秀蓮的聲音哽咽。
本就樸素黑紅的臉上,此時也滿是五味雜陳。
這讓在門外的老父親也是紅了眼眶。
但他也只是低着頭,默默抹眼淚。
直到羅飛出了審訊室。
他纔好奇的問:“警官,我這個兒媳婦兒人特別好,手腳麻利,非常孝順,對於我們老兩口照顧的都頭頭是道。”
“所以您看能不能網開一面?”
看着對方悲憤交加。
但同時又很心疼兒媳婦。
羅飛嘆了口氣。
“先生,像她這種情況,如果按正常的案件審理程序的話,碎石殺人多半是死刑。”
“除非她能夠獲得受害者家屬們的諒解,那或許還有減刑的餘地。”
“所以至於之後具體要如何判決,那還要看你們老兩口。”
羅飛其實覺得。
對方爭取寬大處理的機會比較大。
因爲張秀蓮碎屍的目的,並不完全是毀屍滅跡。
同時也是想到自己的孩子明明才三四歲。
如果要是在短時間內,同時失去爸媽,可能會沒有人照顧。
那樣的話孩子很可憐。
所以她纔會想要掩蓋痕跡。
就在羅飛審理完這一起案子之後。
他也接到了老韓的電話。
“羅組長,我們剛纔還真的查到了一條有用的信息。”
“有一個叫做鄧麗麗的保姆,剛剛在我們本地的一家家政公司登記了。”
“可是他在外地的時候。使用的名字卻不是這個,覈對過身份證之後,我們也發現她用的身份證根本不是本人。”
“所以我們嚴重懷疑,這個人就是我們要找的目標。”
聽到這裡。
羅飛也是不免詫異。
“那這麼說的話,或許她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嫌疑犯?”
這一刻。
羅飛有些激動,也有些期待。
老韓也非常肯定的說。
“是的羅組長,另外我們剛纔已經查到。這個叫鄧麗麗的保姆,現在已經到了一戶人家,在那裡工作4天了。”
“我們準備馬上就派人過去核實情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在踩點。”
“好,我們一會也過去。”
隨着電話掛斷。
羅飛也覺得,或許這是自己調查案件的希望。
畢竟雖然有很多小型家政公司,在員工登記的時候。
只需要登記身份證信息,就可以派工作給員工。
但是這個鄧麗麗從其他地方跑到常禮市。
竟然還特意換了名字,這就顯得非常可疑。
所以雖然她不一定是那個協助罪犯踩點的人。
但是羅飛他們的調查還是很有必要。
想到這一層。
羅飛他們立刻動身,前往這戶人家。
只不過羅飛他們剛走到這戶人家所在的公寓樓內,就聽見樓上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
“不是……我沒有偷東西啊!你們家老人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們自己知道她身體也不行。但是就算她不在了,那該給我的錢還是要給的!”
不多時。
羅飛他們已經走到這戶人家門口。
正好此時房門半開着。
就連不少鄰居都跑來看熱鬧。
“你們聽說了麼,這一家的老太不在了?”
“啊?不能吧?”
“陳老太的身體不是很好麼,怎麼走的這麼突然?”
……
幾乎同時。
羅飛也清了清嗓子。
“幾位,你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聽到羅飛這樣問。
屋內的一對男女也是看向羅飛這邊。
並且向他主動求助。
“警官,您來的正好。”
“我家這個保姆剛照顧我媽第4天,她就不行了,而在這個之前,她只有骨質疏鬆的毛病,身體本來好好的。”
“所以,我們懷疑這個女人有很大問題,也有可能我們的母親就是被他害死的,只不過是她不肯承認,所以請警官你,爲我們的母親討回公道!”
看到對方非常生氣。
羅飛則是瞥了一眼旁邊的那個女人。
“你叫鄧麗麗是吧?”
聽到羅飛這樣問。
女人點了點頭。
“警官,是我沒錯,可是老太太怎麼會突然暴斃,我也不清楚啊?”
“反倒是這對夫妻不但不給我工資,還要血口噴人,我看他們就是想賴賬。覺得我照顧的時間短,所以就不想給錢。”
看到鄧麗紅就要急哭了。
好像自己是無辜的受害者。
一旁的大姐卻是很認真的說。
“警官,我們倒也不是非要懷疑她,只不過我媽平時一直會戴着戒指和玉鐲子,就在今天早上我們查看屍體的時候,那些東西都不見了。”
原來。
這對夫妻是沒想到。
母親平時一直戴着的玉鐲子和金戒指都不見了。
要知道。
那可是她結婚的時候的嫁妝,平日從來也不會摘下來。
可是怎麼這個保姆一來,偏偏就不見了?
“所以我們希望,警官能夠幫我們查查這個保姆的包裹,看看她是不是把這些東西藏在自己包裡,想要私吞。”
“畢竟我們是沒有資格亂翻她的私人物品,但是警察您總可以幫我們討個公道。”
聽到對方的話。
羅飛點了點頭。
“的確,你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要是這位大姐真的無辜,那就應該不介意我們翻看她的私人物品。”
羅飛說着,轉頭看向鄧麗麗。
“這位大姐還請你把自己包打開,讓我們看看裡面都有什麼。”
羅飛的語氣不容置疑。
這讓鄧麗麗頓時緊張起來。
“不是羅組長,我的東西都是一些衣服之類的,本來也沒什麼好看的……”
原本大姐還想拒絕。
可是這會。
這對夫妻已經把她隨身帶着的那個大號編織袋,拽到了沙發上。
“警官您自己看吧,她的臥室有監控,我們是從來沒有翻過她的東西,這一點我們是可以保證的。”
羅飛還沒等打開包裹。
就看見旁邊的鄧麗麗已經面如死灰。
但爲了走流程,他還是問了一句。
“鄧女士,如果要是我想打開這個包,你不會介意吧?畢竟你是無辜的。一定問心無愧。”
可看到羅飛好奇的目光。
鄧麗麗也只能咬了咬嘴脣。
“你開吧。”
而當羅飛戴着手套,打開這個大包。
裡面的東西才讓其他人都震驚了。
“不是吧,是我看錯了?”
“開什麼玩笑。你這包裡裝的都是一些什麼??”
只見。
在這包裡裝着的。
竟然都是一些讓人觸目驚心的東西。
有弟弟畏,老鼠藥,還有一條小孩胳膊那麼粗的麻繩。
不僅如此,還有幾個沒有拆封的針管。
“怪不得我發現咱媽的屁股上在流血,原來是你們這傢伙在搞鬼!”
這讓羅飛的眼皮跳了跳。
“這位大姐,你不是保姆嗎?平時隨身帶着這些東西做什麼?”
看到警察已經發現了自己骯髒的小秘密。
這個女人只好跪在地上哭訴着。
“警官,我也是沒辦法,我這都是爲了錢。”
“求您放過我吧!”
原來這個鄧麗麗之前,就總是接一些快要過世的老人的護理工作。
因爲之前那些人本身都已經是快要不行了。
所以就算突然離世,家人也都沒當回事。
根本也不會想到是保姆動了手腳。
“說起來也是因爲這個保姆是個慣犯,操之過急了。所以纔會導致她做的事情很快就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因爲這一家的老人,只是身體虛弱,需要臥牀休養。
加上她的病,只有骨質疏鬆和輕微的高血壓。
又走的這麼突然。
才讓子女起了疑心。
“大姐,說說吧,你一共害死了幾個人?”
半個多小時後。
隨着羅飛他們回到審訊室。
一旁的李煜語氣已經很不耐煩。
她也是前所未有的生氣,用筆敲打着桌面。
而看到對方警惕的目光。
臉上也是寫滿了敵意。
這個大姐也是撓了撓頭說。
“我可能記不太清楚了……大概好像一共有八九個吧?”
聽到這個消息。
李煜幾乎就要失去表情管理。
臉上也是一片冰冷。
“你就沒有想過,自己這樣做的是已經違法了了?”
可是看到對方難以置信。
這個大姐卻是振振有詞。
“警官,就算是我不對這個老太下手,那她也說不定過幾天就不在了。”
“要不然正常照顧這個老人的話,我一個月才能賺2000多塊錢,可如果把她弄死了,那就不一樣了,三四天就換一個人,這樣的話我一個月就可以多接好幾單。”
看着大姐振振有詞。
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徑過分。
甚至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架勢。
李煜站了起來。
“對不起羅組長,我要出去一下。”
她說着便徑直離開了審訊室。
毫無疑問。
李煜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纔會有些激動。
半個多小時後。
隨着羅飛和蘇建凡走完必要的最後程序。
他也快步出了房間。
同時有些好奇的看着一旁的李煜。
“李煜,你沒事吧?”
要知道,李煜也並不是第一次上崗。
對於各種案件應該說,已經司空見慣了。
可是這一次,他的情緒卻前所未有的崩潰。
“沒關係的,羅組長,我只不過是想到了自己家裡的情況。”
原來李煜的奶奶,就是因爲大伯和二伯不願意照顧。
而自己的母親離得又遠,鞭長莫及。
纔會沒有安享晚年。
“以前我就聽母親總是念叨着,如果要是有錢的話,就給你奶奶找一個好點的護工,那也比讓他在大伯和二伯家裡來回受氣,像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要強的多。”
原來李煜的大伯和二伯家裡條件還不錯。
可是他們都沒什麼孝心。
原本他們也提議。
兩邊可以一起拿錢,給母親養老。
可是母親死活不願意,說自己要跟孫子孫女多親近。
這也引起了大伯和二伯的反感。
“也正是因爲覺得照顧老人很麻煩。所以大伯二伯他們纔會矛盾不斷加深。”
“而我的奶奶也因此而沒有得到很好的照顧。”
看到對方有些倔強。
似乎還執着於當年的事情,羅飛只能勸阻。
“李煜,這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要是你再糾結也沒有意義,既然過去的事情,那就不要再讓他影響到自己現在的心情,不值得。”
聽到對方這樣的安慰,李煜點了點頭。
“羅組長說的有道理,我只是也沒想到這個保姆竟然如此過分。”
正在兩人說話的功夫。
接警中心的電話已經響起。
“羅組長,我們接到一起報案,有人說在情侶酒店裡面發現了一具沒有頭的男屍。”
“而且從死亡時間來看,應該是昨天晚上。”
羅飛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我們這就出發。”
調整了一下情緒,李煜跟着羅飛一起來到了目的地。
而當看到羅飛他們出現。
酒店的工作人員,也是有些膽戰心驚。
“警官,我們也是今天一早。才發現的這件事。”
此時酒店的工作人員還戰戰兢兢的說。
“昨天晚上我們明明看到是兩個女人一起來到酒店登記入住。”
“可是剛纔我們到房間裡才發現,那竟然是一個60多歲老頭,只不過是他化了妝,而且穿着女裝,我們纔會以爲他是女人。”
另外根據監控錄像顯示。
昨天晚上,跟老人宋世明一起入住的那個小姑娘。
今天一早便跟前臺打了招呼之後,就匆匆退房了。
甚至都沒等查房,就趕緊離開了酒店。
還說那個老人家自己走了。
“我們也不確定,她說的是不是真的,結果今天早上,我們一打開酒店房間的門就看見了一具無頭屍體……”
說到這。
酒店的工作人員還說。
“對了,昨天晚上那個姑娘來的時候還拎着一個特別大的行李箱,至少得有28寸。”
“起初我們還很納悶。好奇她拿這麼大的箱子做什麼?”
“現在看來,或許那裡面就藏了作案工具。”
對方說的是言之鑿鑿。
可羅飛卻在這個時候告訴對方。
“這位女士,你做的已經夠多了,至於調查案件的具體經過是我們警方的工作。”
“不過你也儘管放心,我們絕對會把真相調查清楚。”
隨着進入房間。
羅飛也看到,那沒有頭的屍體此時正躺在地板上。
下面墊着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