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講述整件事情經過的時候。
樑曉慧臉色麻木,絲毫沒有一點後悔的意思。
她甚至還在最後,非常無奈的說。
“警官,如果不是因爲他把我逼急了,我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畢竟我已經失去過兩次自己的摯愛,如果要是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那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可是。
樑曉慧說着,好像是已經走投無路,才做出這樣的決策。
但是在羅飛看來。
這整件事情都是她精心計劃好的。
他也非常清楚。
王新河多半是以爲。
這個女人打算回心轉意。
所以纔會表現平靜。
可實際上,她只是在那一刻徹底想清楚了,這個男人無論如何也不會繼續喜歡自己。
“所以當天晚上你纔在王新河的晚飯里加了安眠藥。”
“更不要說,在對方痛到驚醒之後,你也沒有收手。而是在對方身上刺了三十多下,是麼?”
“……”
這下子。
樑曉慧徹底沉默了。
而羅飛也意識到。
自己已經沒有問下去的必要。
咚咚!
隨着敲門聲傳來。
蘇建凡把一份報告遞給了羅飛。
而在看了報告之後。
羅飛也告訴樑曉慧。
“樑曉慧,從我們對現場的監測報告來看。”
“在現場的血跡都是屬於你男友王新河的。”
“加上從廚房的廚具和菜刀上提取的指紋都是你的,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麼?”
“……”
而看着羅飛拿着調查報告。
自己已經裝不下去了。
樑曉慧的表情瞬間從剛纔的楚楚可憐。
變得怒不可遏。
她也咬牙切齒的說。
“這個人渣不得好死!”
“如果不是他的話,我也不會做出如此過分的事!”
“所以所有的錯,都要歸結到他身上,這都是他害的!”
樑曉慧說着陣陣有詞
那就好像她做的事情是對的,絲毫沒有半點後悔。
而一旁的老韓也說。
“羅組長,這個女人多半是有非常嚴重的心理疾病。”
“需要通過積極治療纔有可能有所好轉。”
羅飛也知道就這個女人的病,不是一時半會能夠治好的。
自己說太多也是無用。
所以他也只好點了點頭。
“老韓說的有道理。”
“不過就她在作案的時候思路清晰,而且還能夠假裝自己是受害者去報警這一點來看。就足以說明。她當時是意識清楚的。所以她也休想通過生病來幫自己脫罪。”
……
當天下午。
其他人正在隔壁辦公室開會。
羅飛也注意到。
閆雪晴律師證帶着一箇中年大姐來到重案組。
這也勾起了羅飛的好奇心。
“羅組長,我們這一次是真的碰到了大麻煩。”
“所以希望您能夠幫幫忙。”
只是看到大姐低着頭。
兩個眼睛也是有些紅腫。
給人的感覺就很憔悴。
羅飛卻是不免納悶。
“這位大姐,你是遇到了什麼麻煩麼?”
“警官,我是從外地來的,我沒想到在我女兒身上會發生這麼恐怖的事情,我也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只好親自來找你。”
聽到對方這樣說,語氣裡滿是懇求,
羅飛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這位大姐你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慢慢說。”
看到對方懷疑的目光,大姐連忙解釋。
“警官,我叫徐淑華。”
“我的女兒是一名在校學生,她叫齊可可。”
隨後女人就給羅飛出示了女兒的照片。
剛看到畫面中的女孩笑容陽光燦爛。
羅飛則是問。
“大姐,這個女孩怎麼了?”
聽到羅飛這樣問。
徐淑華嘆了口氣。
“警官,我是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遭遇這樣的恐怖事情。”
說到這裡。
大姐滿臉痛苦。
羅飛也是被勾起了好奇心。
“這位大姐,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慢慢說,不要激動。”
“警官,就在前兩天,我的女兒跟同學一起去參加酒吧聚會,好像是什麼萬聖節派對?”
可沒想到。
當天晚上齊可可就失蹤了。
而跟她在一起的,是三個酒吧裡面的陌生年輕人。
也不是在校學生。
這樣的消息。
讓羅飛皺了皺眉。
“她是一個人去的?”
徐淑華聽了搖搖頭。
“警官,根據她的室友說,她是和同學一起,不過因爲中途同學有事情,加上那三個人主動和她搭訕,還信誓旦旦的說,會送她回學校。”
“齊可可就答應了。”
搞清楚了現在的事態。
羅飛已經感覺到很不對勁。
而此時的母親也是情緒失控。
完全哽咽。
“警官,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一旁的閆雪晴只好告訴羅飛。
“羅組長,這位大姐是主動找到派出所。”
“她帶着警察,在那個酒吧不遠處的一棟廢棄公寓樓裡,找到了齊可可。”
只不過。
當時女孩奄奄一息不說。
身上還裹着被單。
人也已經被嚴重燒傷。
“羅組長,從我們觀察到的情況來看,她似乎是被人拖到那棟樓裡面,又澆上了一些烈酒。”
“之後那些人就點燃了酒精……”
徐淑華此時也是捂着嘴說。
“警官,我沒想到自己的女兒身上會發生這種可怕的事。”
“在我找到她的時候,齊可可的身上被嚴重燒傷。”
而且因爲皮膚大面積嚴重受損。
所以大夫不得不對她進行了全身的包紮。
可即便這樣。
還是引發了感染。
導致她不得不進行截肢。
“可即便是這樣,齊可可最終還是沒能挺過來,在昨天去世了。”
這樣的消息讓羅飛板這臉。
“那三個人現在在哪裡?”
“你們當地派出所是怎麼說的?”
聽到羅飛這樣問。
閆雪晴也是嘆了口氣。
“羅組長,這一次我之所以來找您,就是爲了這三個人。”
因爲他們當中有人死活不肯承認自己的錯,還說自己是無辜的。
結果閆律師遞過來的檔案。
讓羅飛立刻變了臉色。
“這個男人現在在哪裡?我打算去親自和他見面,跟他問話。”
只不過聽到羅飛這樣說。
徐淑華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警官,您真的打算幫忙嗎?”
“要知道,之前我都擔心,因爲這起案子不是常禮市的。如果要是我拜託您的話,可能不太方便。”
“畢竟我也不想給您添麻煩。”
可是聽到對方的語氣有些擔心。
羅飛卻是笑着搖頭。
“這位大姐你想多了,正好我現在比較有空,而且既然你會來找到我,那就說明你們本地的案件調查已經陷入僵局。他們可能查不出什麼。”
這樣的一番話。
讓大姐也點了點頭。
“是的羅組長,之前我就想過,如果要是能夠通過警方協助,瞭解這起案件的更多細節,那或許我能夠獲得社會輿論的支持。”
“可是有一些小報記者也不知道從哪裡拉出了一些舊新聞,說我的女兒曾經在談戀愛的時候就腳踏兩隻船。”
“對於這件事我雖然略有耳聞,但是我也不好發表評論。”
更糟糕的是。
還有人扒出了這位大姐以前喜歡喝酒的事情。
這讓大姐很苦惱。
“警官,我知道自己以前喜歡酗酒是不太對。”
“可是我都已經克服了困難。基本已經把酒戒了。旁人也根本不會知道,我們母女兩人這些年來相依爲命是有多麼的不容易。他們根本就是再侮辱我和女兒!”
羅飛倒是知道。
很多時候。
有一些新聞根本是不實消息。
他們會故意誇大其詞。
“警官,我甚至也想過,解釋一下我女兒的事情。”
“可是他們都說,是我的失職,沒有照顧好女兒。才讓她遇到了這樣的麻煩。”
徐淑華十分委屈。
說到這裡的時候也有些不知所措。
羅飛實在是沒有辦法想象。
一個母親在女兒遭遇這種可怕事情的時候。
竟然還要想盡辦法維護女兒。
甚至忍受旁人的污衊。
這對她來說。
該是怎樣的心痛?
想到這一層。
羅飛也只能認真道。
“這位大姐,事情的大概經過我已經瞭解了。”
“你先冷靜一下,我會跟你們當地的警察局溝通,親自跟這個男孩問話,看看他是不是有故意隱瞞真相。”
聽到這裡。
徐淑華頓時感激不盡。
下午時分。
羅飛送走了王新河的家人。
雖然一再推脫後。
還是收了他們送來的果籃。
但是羅飛心裡很過意不去。
畢竟悲劇已經發生了。
如果不是對方強行塞給他的話。
可能羅飛壓根就不會要。
同時。
一輛押運車已經到了重案組門口。
當看到羅飛竟然早早等在重案組。
押運車上下來的警察,也主動跟他打招呼。
“羅組長你好。”
“上午我們派出所接到電話,聽說您要來協助調查這起案子的時候,我們都很吃驚,大家也沒想到您居然會有這份心思。”
而聽出對方是有些吃驚。
羅飛則是笑着搖頭。
“各位,對於這一次的個情況我已經大概瞭解過了。”
“這三個人明顯有很大問題,可是他們死活不肯承認錯誤,所以我來協助調查也是情理之中的。”
聽到對方這樣說。
警察也是忍不住冷笑了一下。
“羅組長,雖然這個男人死活不肯承認自己的錯,但是就我們之前調查到的線索來看,他絕對沒有表面上那麼無辜。”
聽了對方的解釋。
羅飛也在這個時候點了點頭。
“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關於一些案件細節,我還要和他親自詢問。”
說話的功夫。
那三個男生之一的蘇文亮已經被人從車上拖了下來。
只是他低着頭。
灰溜溜的。
明顯是滿臉沮喪。
同時。
羅飛忍不住好奇的問。
“這位先生,對於之前的指控,你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男孩聽了卻忍不住愁眉苦臉。
“警官,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還有具體情況,都已經告訴之前那些警察了,你要是想知道什麼,直接問他就行了,何必還要親自把我叫來?”
蘇文亮說着。
還忍不住發牢騷。
“再說之前我就不止一次說過,這件事情我並沒有主動參與。”
“反倒是那兩個富二代,逼着我,跟他們同流合污。還告訴我必須負責給他們開車,如果要是我不聽話的話,就要讓我跟齊可可一個下場。”
“當時又是大半夜,黑燈瞎火的,您說我敢不聽話嗎?”
可就在這個時候,蘇建凡走了進來。
並且遞給羅飛一份錄像帶。
並且還特意強調了一遍。
“羅組長,這是我們調出的,那個酒吧當天的錄像。”
“從內容來看,死者的朋友的確是率先離開,而其他三個人則是在半個多小時後纔跟他一起離開酒吧。”
聽到這裡。
羅飛點了點頭。
“蘇文亮,如果你是被脅迫的,那爲什麼你當時有說有笑的,還帶着這兩個人一起離開酒吧?要知道,就算是你真的是無辜的,可是如果我把這段錄像拿到法庭上當做證據,那你還是會被當做共犯。”
可是聽到羅飛的話。
蘇文亮卻是不免詫異。
“不是吧警官,當時他們欺負那個女孩的時候,我壓根兒都沒有參與,我只是在外面給他們把風。”
“我也沒想到,這兩個人喝大了之後會那麼瘋,把剩下的半瓶白酒全都倒在她的身上,還用打火機點燃了。”
蘇文亮說着,彷彿陷入了恐怖的回憶。
“坦白說,如果要是知道他們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那我是打死也不會協助他們的。”
可是蘇文亮雖然這樣說。
但是一旁的李煜忍不住冷笑。
“小夥子,如果你當時發現情況不對,應該第一時間主動阻止,就算是你阻止不了,你是不會報警嗎?”
從現場情況來看。
搜救隊是在第二天下午才找到女孩的。
所以此時羅飛也問。
“所以就算是你們玩到後半夜,那一上午時間你們都在哪裡?”
“……”
這下子。
蘇文亮徹底無話可說。
蘇建凡則是認真道。
“蘇文亮,其實你沒有自己說的那麼無辜。比起害怕,你更多的是有一種僥倖心理。”
“你很可能是覺得,自己或許不會被警方發現,又或者覺得,齊可可死了也無所謂。畢竟那棟廢棄的公寓樓是已經廢棄的爛尾樓。如果不是因爲你們的車被沿途的監控錄像拍到。”
“那齊可可或許要等很久纔會在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