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他已經離開之後,我悄悄打開門,閃電般將東西拿了進來。打開信封,一把鑰匙掉了出來,後面還有個銀行的提醒單。
“保險櫃?”我不禁疑惑起來,樑教授家境是小康而已,有什麼貴重的東西需要放在保險櫃裡?
不管了,現在死馬當做活馬醫,碰碰運氣吧!
來到銀行的櫃檯前,我將樑教授的身份證和提醒單遞給了工作人員,“你好,我想要拿走1198號保險櫃裡的東西。”
工作人員瞟了我一眼,“不行,非本人攜帶身份證,裡面的東西都不得提取。”
我總不好說本人已經死了吧,那現在來冒領別人的東西,我更是摘不清了。
想了想,我繼續問她,“如果超過時限不來領取的話,會怎麼樣?”
工作人員看了看我的單子,“這個是三天短期保險,超過一週沒有人來拿的話,我們會開箱驗東西,扣除七天的保險費之後,移交到倉庫裡。”
還要一週,這,這我可等不了啊!
就在我沮喪之餘,那個工作人員突然喊住了我,“誒,你這個單子上面還有一個第一受理人,不是辦理本人,她來拿也可以。”
我咦了一聲,“那方不方便你給我查詢一下這個人是誰?”
她答應了我,在電腦上查了一遍,說,“第一受理人是官天咫,你認識她嗎?”
我怔住了。
這東西,是樑教授給我存的?
“進去吧,1198號在最裡面那一排。”
走到了小小的保險櫃前,我握住鑰匙,插了進去。咔噠一聲扭開,裡面靜靜躺着一個牛皮紙檔案袋,上面清雋張揚的字跡,赫然是樑教授的。
坐在長廊上,我解開了檔案袋上的繩子,抽出了裡面的東西。裡面一共有兩張紙,一張手寫,一張是影印紙。
拿起那張手寫紙,還沒有看到兩行,我的眼淚唰地掉了下來。
“天咫,如果你看到了這封信,那恐怕我已經不在人世了。你不要覺得難過,我用生命找出了真相,我已經覺得值得了。
另外一張紙上,是我影印出來的《錄鬼簿》的其中一頁,上面記載了你說的,那個叫青蓮鬼母的事情,相信會對你有所幫助。
那個叫柳夙玉的女人,她似乎和鬼母有些聯繫,一直在阻撓我的調查。她一定沒有想到,這本書唯一的拓寫本,居然在一箇舊書攤上被我發現了。只可惜,原本已經被老闆失手燒燬,無法再見到了。
那本拓寫本被我燒了,現在你手裡的,就是最後一張。或許柳夙玉還會再來找我,我只能第一時間,將東西存在這裡。如果今夜我能夠平安度過,那麼明日我將親自帶着它去找你。
筆停,勿念。”
看着後面的時間,我頓時淚如雨下。
結束了視頻裡那段和柳夙玉的對話,發現書攤,到寫下這封信,樑教授僅僅花了半天的時間。
而這半天,居然成爲了他最後的催命符!
周圍人都不懂,爲什麼我會蜷縮在椅子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只能用力地摟住自己,將那封信捂得緊緊。
吱呀,張玄海打開門,頓時吃了一驚,“天咫,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勁。”
慢慢地擡起頭,我的嗓子啞得不像話。
“我找到對付鬼母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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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蓮鬼母,實爲殘嬰,生即死,怨氣極重。唯金釘擊頂,釘下五體,封印入極陽極熱之處,暴曬至塵灰方可。”
放下紙,張玄海摸着下巴想了想,“這裡面說,金釘是裝鬼母棺材上的五根釘子,可是之前我們也研究過,它們很普通,並不是金色的啊?”
就在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利一道虛弱的聲音,“因爲還缺了一樣東西。”
聽到東皇御的聲音,我立馬回頭,“你怎麼醒了!”
“睡得太久,總是要起來活動活動。”東皇御一邊說着一邊走近,聽這語氣,似乎沒有什麼改變。我不敢掉以輕心,試探地問他,“你,你還記得我嗎……”
他瞅了我一眼,伸手捏住了我的腮幫子,語氣裡含着淡淡的寵溺,“這幾天是不是你又睡糊塗了,問出這種話來?”
碰了碰還留有餘溫的臉頰,我又看了看張玄海,他也顯得很狐疑,“大侄子,你真的沒有什麼事情?”
“沒有,”東皇御給我們吃了顆定心丸,“雖然那蠱蟲還在蠢蠢欲動,不過暫時我還能應付得來。”
張玄海舒了口氣,“那你剛剛說的,還缺一樣東西,是什麼?”
“棺釘想要變成金釘,需要神血去煉製,”他解釋着,“這也是剛剛聽到你們談話時,我腦袋裡突然冒出來的念頭。也許是我體內的神血流轉得多了,和我更加親密了,所以讓我知道了這些信息。”
想了想,他繼續說,“這五枚釘子不僅需要煉化,在釘下去的時候也有講究。五體分別是四肢以及頭頂,需要五個人同時釘下去,尤其是頭頂的心臟部分,需要我親自動手焚燒。而且時間,必須在金釘煉化完成後的一刻鐘內,過了時間就無效。”
我嗯了一聲,“那我馬上去安排取釘子,五枚釘子,加上信天和素姝,正好就能夠了。”
可是我還沒有邁出去,就被他拽住了手,“別急,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張玄海點點頭,“是的,天咫你忘了嗎,現在鬼母還附在柳夙玉的身體裡,這金釘擊頂,只能對於本體纔有用。雖然過幾天柳夙玉的身體就會爛掉,可是我們根本等不起。”
瞬息萬變,誰也不知道,東皇御身體內的平衡,可以維持多久。
坐了回去,我很是低落,“那我們要怎麼辦?”
“別擔心,”東皇御握住了我的手,“待會我去聯繫信天,讓他取釘子來。柳夙玉那裡,我會和陸判好好商量,說不定能想出對策。”
夜晚,我和東皇御相對而臥,他身上的金氣與黑氣對半開,在黑夜裡也很是明亮。伸手過去,碰了碰那些金色氣流,它們一點都不怕我,在我指尖繞了幾圈,又回到了主人身體裡。
東皇御的視線落到了我的脖間,勾了勾脣,“又戴回去了?”
我不自覺笑了笑,“是啊,現在你已經擺脫禁制了,我也要盡我的職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