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聰明起來，可一點都不像個神經病。”我不得不客觀地評價羅猛。這樣的心狠、果斷，誰會相信是平時那個看上去癡呆呆的神經病人能做得出的？也許他的愚蠢，都是爲了他的殺人才華而冷卻着。
要不是當日東皇御找出了螺螄給我，我或許還不會將它和紅色水桶聯繫起來。
“解決了第一個疑惑，後面呢？”信天靠在樹上，冷靜地分析道，“警方現在是一條心要將羅猛當成是兇手，你手裡什麼證據都沒有，想推翻他們的結論，靠這個手機，還是靠這些螺螄？”
我挑挑眉，淡定地說，“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要推翻，警方息事寧人做得很對，我可不願意去用胳膊擰大腿。我要做的，只是查出那個古屍的下落。確定羅猛和古屍沒有關係，我就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信天不懂，“下一步？”
我握着手機，眼裡充滿了鬥志。接下來就要按照東皇御的推斷，抓住古屍換身體的那個交接點，查查它現在到底在哪裡。
“隨你吧，需要我的時候，儘管開口。”信天干脆地說。
誰知道這時候，地下冒出了一隻灰撲撲的老鼠，一開口就是尖細的焦急大喊，“鬼君，大事不好了！”
信天臉色一變，“我不是讓你跟在素姝身邊的嗎，跑過來幹什麼？”
灰老鼠畏畏縮縮的，不敢擡頭看信天，“素姝姑娘她，她中毒，被送進醫院了！”
信天渾身黑氣大盛，一伸手將灰老鼠打進地下，接着扭頭對我說了一句先走，眨眼間就消失在眼前。
喊話聲堵回了口中，我泄氣地撓撓頭，還想問問是哪家醫院呢。
總之，有信天在身邊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現在還是趕緊去查查手頭的案子吧！
如果古屍確實是以女性爲下手對象的話，我對姜煙瞭解的還算比較多，所以現在的調查重點就該放到第三、第四名受害者。
蒐集完兩名死者的基本資料，我採取最笨的方法，從家爲範圍開始搜查，看看出事之前有沒有什麼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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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不知道，問多少次了，煩不煩你們這些人！”
被轟出了樓道，我拖着疲憊的身子，坐在小區的長椅上休息。跑了一天，白紙上只草草寫了幾句話，有價值的信息幾乎沒有。
正當我琢磨着上面的信息時，一個小胖子站在我面前，吸了吸鼻涕。我看他一眼，他吸一口，我心裡好笑，乾脆多看他一會兒，結果他的鼻涕吸得慢了一步，一下子滴到了袖子上。
噗嗤一笑，我掏出手帕紙，遞給他。
用力地醒着鼻涕，小胖子上下打量我幾眼，突然說，“我要吃冰淇淋。”
誒，這小孩也太自來熟了吧？
小胖子一副瞭如指掌的樣子，瞅了瞅我手上的資料，“你不是在問9號樓被殺的姐姐的事嗎，我知道。不過你要先給我買一大盒冰淇淋。”
聽着他着重強調一大盒的話，我存了幾分逗趣的心思，裝模作樣地思考，“一大盒可是很貴的，萬一你說的消息不值怎麼辦？”
小胖子一急，“那個姐姐死的半個月，曾經有人到了她家裡，當時我趴在陽臺上喂鳥，是我親眼看到的！”
捧着盒子，小胖子嗷嗚吃了一大口，一邊凍得哆嗦，一邊大叫好吃。看他吃得認真，我忍不住提醒他，“小不點，你答應告訴我那晚的事情的，你別老顧着吃啊！”
吃完口裡的東西，小胖子擦擦嘴，不滿地撇了我一眼，“我不是小不點，我已經13歲了！”
我苦得臉都僵了，“好好，小帥哥，小男神，麻煩你趕緊的吧？”
“唔，那天半夜突然起了風，我就起牀將陽臺的鳥籠收回來，順便給鳥喂喂食。當時我還看了時間，已經十二點多了。那個姐姐家就住在我對面，平時這個點她早就睡了，但是當時她一直在樓道里晃來晃去，我有點奇怪，就多看了幾眼。”
小胖子高深莫測地抱起胳膊，說，“果然，沒一會兒就有兩個人上了樓，姐姐就立刻把他們帶去了家裡，好久都沒有再出來。風實在是吹得我很冷，我就趕緊進屋了。”
兩個人……
“那兩個人的樣子你記得嗎？”
他託着下巴，想了想，“應該是一對母女吧，似乎和姐姐很熟。”
四下瞧了瞧，小胖子忽然神神秘秘地朝我招手，讓我坐到他身邊去，“我看你不像是壞人，再多告訴你個獨家新聞。那天晚上之後，那個姐姐的家裡一直沒有人進出，直到後來警察來調查，打開門，發現房間裡也沒有人。”
我頓時眉頭皺緊，“所以呢？”
“哼，孺子不可教也。”老氣橫秋地來了這麼一句，小胖子捧起冰淇淋，發號施令，“跟我走，小爺帶你大開眼界！”
他帶我去的地方，不是別處，卻是小區的監控室。不知道用了辦法，他說服了值班人員，讓我們得以調查一個月來的小區監控記錄。
只見他一雙小胖手在鍵盤上噼裡啪啦，飛舞不停，瞬間調出了被害者居住的9號樓道一個月的監控。從被害者發現屍體的那天開始，他開始帶我一一看着樓道進出記錄。
時間一點點倒退，監控上始終沒有出現被害人的身影。百無聊賴地看着屏幕，我也被自己的好脾氣打敗了，坐等着這小子給我出什麼花招。
一直播放到倒數十五天的時候，我終於出聲，“玩脫了吧，警方調查了，這天是她最後出現的記錄，大學裡的監控不是還有她的樣子嗎？”
這是被害者消失的轉折點，那麼在她出事之前，當然會正常回到家裡吧。
哪知道小胖子惡劣地哼了一聲，繼續往後放。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了。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不過一想，她一個大學生，一段時間出去玩玩不回家，也是合理的啊。
監控還在不停地跳動着，直到定格到小胖子說的那一天。
那天晚上的監控裡，出現了被害人的身影。
小胖子得意地一笑，“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吧，姐姐當天就是回了家的。不會到現在，你還沒發現不對吧。”
這，這真的讓我有點懵了。
警察覈實了第四個被害者的信息之後，就立刻調查了樓道的監控。因此斷定，家中不會是犯罪現場。可是警察，卻沒有和我一樣看到更前面。
眼前的事實告訴我，這個小孩說的是真的，被害人在一個月前的那天晚上是回來過的。這之後，沒有顯示她離開過樓道，但隨後，她就憑空出現在了外面。難不成她還有攀登的癖好，放着正門不走，偏偏要從十一樓爬下去？
更重要的是，監控裡沒有出現他說的那對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