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記下一筆,我又問他,“這件事情你告訴警察了嗎?”
小胖子努努嘴,用一臉你是白癡嗎的表情看我,“當然沒有,監視人家一個女生半個月,傳出去我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就這麼會兒說話的工夫,小胖子已經一口接一口地幹完了一整盒冰淇淋。走出了監控室,將盒子團成一個圓球,他朝着垃圾桶裡一扔,空心灌籃,“nice!”
拍拍手,他對我說,“走啊!”
“去哪兒?”
“當然是去她家啊!”興沖沖地拽着我往上跑,他一臉的期待,“我早就想去看看究竟了!”
我在後面拼命翻白眼,喂,你真的不是假公濟私嗎!
看着他拿着鑰匙打開了防盜門,我本能地放輕聲音,“喂,你是從哪兒弄來的,不會是偷的吧?”
門這時候已經打開了,他大搖大擺地走進去,抽出茶几上的餐巾紙,擦了擦嘴巴,“這裡出了人命,主人一時半會還沒找到下家出租,所以一直都空着。”
我的眼皮抽了抽,身體已經非常正直地走了進來,還做賊心虛地關上了門。
他躺在沙發上,舒服地啊了一聲,“所以我媽暫時就交給我來看管啦!”
“額,所以說,這間房子是你家的?”我不相信地上下打量他,確定這話有幾分可信。
小胖子聳聳肩,無所謂地說,“你反正又不在乎那麼多,找你的證據吧!”
說的也是,於是我真的當他不存在,開始四處尋找起來。被害者的家裡一覽無餘,並沒有什麼掙扎的痕跡,四處翻找,也沒有什麼收穫。
叉着腰站在房間裡,我四處看着,想想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小胖子啃着從冰箱裡摸出來的火腿腸,津津有味地啃着,一邊若有所指地說,“你們女生啊,一有點什麼事就愛發個微博轉個朋友圈的,要是找到了手機,說不定就有發現了呢……”
瞅了他一眼,我不爭氣地按照他的話,開始翻找起來。
氣喘吁吁地放下牀板,我坐在地上,非常煩躁,沒有啊!
這時候,小惡魔的聲音又在門邊響起,他優哉遊哉地轉着手上的手機,笑眯眯地說,“誒,你找的是這個嗎?”
“你什麼時候找到的,看我白費勁很好玩?”被他弄得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我有氣無力地吐槽他。
“沙發上就有啊,誰讓你沒有發現。”他將手機扔到了我身邊,“那去吧,不要謝我!”
沒骨氣地接過手機,我一邊在心裡吐槽他的人小鬼大,一邊劃開手機。登上了她的微博,果然,在出事前一段時間發送了很多耐人深思的微博。
“今天遇到了生命中的伯樂,感恩!”
“畢業之後,我就能夠進入伯樂的公司中,從事我喜歡的美術工作,不要太開心!”
“今天晚上就要籤合同了,激動!”
最後籤合同的那條微博,就是小胖子目睹的那天晚上,發出去的。
頻繁出現的伯樂引起了我的注意,事不宜遲,我開始翻找她的相冊。
……妹紙們自拍相冊還設密碼,這真的好嗎?!
低估了女性對於自拍的重視程度,我沮喪地看着上面的四位密碼,毫無頭緒。密碼錯誤超過三次,就會自動鎖住手機,這種設定還能玩?
“拿來吧,瞧你那出息!”
小胖子拿過了手機,思索了一會兒,居然第二次就解開了。我看着展露在面前的照片,眨了眨眼睛,“你也太酷了吧?”
他裝帥地吹了吹頭髮,“想我科技小達人,區區這點事情……”
後面他吹牛的話我沒工夫聽,急匆匆地點開了相冊。看着裡面出現的另一個女人,熟悉的面孔讓我心中一沉。
“咦,那晚的女人就是她!”瞥到了屏幕,小胖子頓時驚呼。
是她,又是她。
柳夙玉,你爲何老是陰魂不散。
離開了小區,我走出了小區門口,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馬路,心裡很是複雜。這個女人,越是接觸她,只會越發現她的危險。
掏出了陸判轉交給我的那張紙,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是時候,去正面交鋒了。
柳夙玉給我的地址,是一家古董交易公司。走到了前臺,我剛剛自報家門,前臺小姐笑吟吟地起身,“客人,柳總早就吩咐過,您來的就直接去她的辦公室就好。”
哼,這是料到我自投羅網?
“柳夙玉是這裡的老闆嗎?”
前臺依舊掛着得體的笑容,“是的,本公司全是由柳小姐一人注資的。”
乘上電梯,我暗自腹誹,白富美了不起啊,事業有成了不起啊,我一千多年前就定下東皇御了,你肯定早不過我!
柳夙玉的辦公室不是在樓上,而是在地下三層。當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間,我不自覺長大了嘴巴,一轉念立馬收起表情,端出高冷的架子走了進去。
所謂的柳總辦公室,囊括了整整地下一層,所有的牆壁都是海藍色的玻璃,中間流動着潔淨透徹的水流。路兩旁的櫥窗裡,擺滿了各種各樣珍貴的古董,一條路走到頭,才露出一個半圓形的區域,柳夙玉坐在桌前,正在辦公。
聽到我的腳步聲,柳夙玉擡頭,朝我一笑,“你來得有些晚了哦。”
毫不怯生地拉過把椅子,坐在她對面,我淡淡說,“好飯不怕晚,我的事很多,還要上學呢,阿姨。”
被攻擊了年紀,柳夙玉還是一臉笑意,完全沒有受到影響。脫下肩披的大衣,她露出裡面的貼身黑色旗袍,皮膚白如牛乳,黑白相間,更顯成熟女人的魅力。
她微微撫着下巴,手上翠綠的玉鐲子滑落到小臂處,“你確實挺忙的,古屍的案子,查的挺有進展吧?”
眯了眯眼,我回她,“當然,查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
“有趣?”聞言,柳夙玉倩然一笑,露出了整齊如白瓷般的牙齒,“你是說,我和那幾個女人見面的事情?”
“你不否認?”我的眉頭開始皺緊。
柳夙玉無所謂地說,“我爲什麼要否認,甚至,我不妨直白地告訴你,那些女人的死我都有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