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還是很聽信天的話的,不情不願地鬆開我。我眼疾手快,一下子鑽了過去,朝着信天跑去。身後的記者見我能夠進來,彷彿看到了勁爆頭條在和自己招手,使出吃奶的勁兒開始推搡起來。保安正愁沒處發火,嗖地就把警棍掏出來,一陣罵罵咧咧,“誰再擠,信不信我直接讓他腦袋開花!”
隔開了身後的吵鬧聲,我們走進了裡面的一個加護病房,推開門,我頓時傻眼了。
牀上那個臉色紅潤,美得要死的人是誰?
說好的性命垂危呢,騙人感情!
素姝朝我揮揮手,有點歉意地笑笑,“讓你擔心啦,抱歉。”
“那個中毒到底真的假的?”我啃着蘋果,疑惑地問。
“當然是真的,那天灰鼠來報信,你不是也在嗎。”信天將外套給素姝披好,繼續說,“別說你,連我也被她嚇一跳。”
素姝聳聳肩,笑顏如畫,“我打開那水的時候,就聞到裡面有怪怪的味道了。這人心思不純,與其繼續留下他,不如這次將計就計,直接把他揪出來。不過這毒藥也着實烈了點,讓我吃了點苦頭。”
“你那是一點嗎,”信天冷眉冷眼地看她,“當時你都疼暈過去了,那也是假的?”
素姝很是無奈,“你已經說了我好幾天了,我保證,下次不會自作主張了。而且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平白增長了很多信仰力,受的損傷幾倍地補償了回來,也不虧啊。”
無奈地啃完最後一口蘋果,我覺得我需要將話題掰回正題,“兇手查出來了嗎,我看報紙上說的意思,是劇組裡的人出於嫉妒乾的?”
“兇手大概查到是誰了,”信天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張劇照,指了指裡面一個長得有些狐媚的年輕女人,“就是她,女二號,灰鼠說親眼看到她往水裡摻了點東西。”
慕樂莎,記下這個名字,我有點搞不懂了,“都知道兇手是她了,直接報警不就行了?”
這話讓素姝的臉上犯了難色,她看着慕樂莎的照片,皺眉說,“比較奇怪的是,我們去搜查了監控,沒有找到她的證據,她明明觸碰了水杯,上面也沒有她的指紋。找不到證據,我無法給她定罪”
又是監控,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感覺讓我聯想到了那個被害的第四個女大學生,擡頭對信天說,“如果當時有什麼鬼魂或者其他東西協助作案,會不會控制監控,讓監控無法捕捉人影?”
“當然可以,鬼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種磁場,只要有心,控制攝像頭是易如反掌的。”他一眯眼,“怎麼,你心裡有懷疑對象?”
我沒有肯定地回答,“但願是我多心吧。”
信天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臉上因爲壓制不住的戾氣而浮現出了裂紋,“要我說,直接去殺了這個姓慕的女人就是,何必這麼麻煩。”
“你忘了你答應我什麼了?還想造殺業,就不要再見我。”素姝冷冷的一句話,成功讓他眼裡的怒火褪去,轉而沉默地坐在那裡,不再吭聲。
商量了一會兒,素姝還是決定在醫院多住幾天,探探慕樂莎的虛實再說。從醫院的VIP電梯離開,走出了醫院大樓,外面已經是放學的時間,不少穿着校服的學生在街上熙熙攘攘。
我頓時一下扶住額頭,糟糕,陸判說的聯考!
完了,按照他的小心眼脾氣,肯定又要給我穿小鞋了。看看時間,現在趕回去恐怕連卷子的面都見不着。一狠心,我招了個出租,報上了事務所的地址。
聯考什麼的,見鬼去吧!
“咦,小胖子?”
看到事務所裡出現的熟人,我歪歪頭,“你也來這兒啦?”
他看到我,眼睛先是一亮,然後掩飾了起來,故作老成地說,“我來這兒辦業務,你幹嘛來了?”
噗,還辦業務。我乾脆清了清嗓子,拽過一旁正在翻資料的東皇御,摟住他的胳膊,“我來找我家親愛的呀!”
小胖子手指顫抖,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東皇御,悲憤欲絕,“你居然被大叔包養!”
咳咳,我和東皇御同時被他的語出驚人嗆到,東皇御霸氣地摟住了我的肩膀,頤指氣使地說,“我們是合法夫妻,小屁孩懂不懂!”
他一臉受傷的表情,將臉扭過去不理我。一旁出現了個四十歲上下的女人,上手就扭住了他的耳朵,疼得小胖子一連串誒喲起來,“媽,媽我疼!”
小胖媽鬆開他的耳朵,罵了句沒禮貌,接着對我們道歉,“不好意思啊,這孩子打小就熊。東皇先生,東西我可以拿走了嗎?”
“當然可以,”東皇御將手裡的文件遞過去,“趙女士,你在下面籤個名,待會我帶你去拿勳章。”
我望向東皇御,“她難道是……”
他朝我一笑,“對,她就是趙志陽的後輩,回來之後我查了很久,沒想到居然和我們在一個城市。”
趙女士跟着東皇御去拿了勳章,我彎下腰,摸了摸小胖子的腦袋,輕聲說,“你有個很棒的爺爺。”
小胖子眨眨眼,“你見過老趙嗎?我外婆他們說,他二十幾歲就當逃兵了。”
“當然沒有,”我的聲音變得悠遠,又想到了那兩個在山洞裡孤獨與時間戰鬥的戰士,“他是個戰士,是個保家衛國的英雄。”
他不太明白,還是點了點頭,忽而又問我,“如果我當了英雄,你會覺得我很棒嗎?”
我一笑,“當然,所有人都會崇拜英雄的。”
小胖子的圓圓臉一下子紅了起來,支支吾吾半天,爆發出一句話,“等我變成英雄,你就踹了那個老男人,嫁給我吧!”
當然,他喊出這樣一句豪言壯語之後,被他媽媽趙女士揪着耳朵帶走了。老男人東皇御臉沉得都能滴出水,嘴角冷笑。
“打不死你,覬覦我老婆!”
我偷笑地看着他,故意做出煩惱的樣子,“沒辦法,都怪我長得太嫩了,桃花實在是太多啦。”
唔,他一下子捏住我的腮幫子,惡狠狠地說,“你趕緊給我長大,不然我總會被以爲是包養你的,老子娶個老婆怎麼這麼糟心!”
嗯,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