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哥,看來你老爸也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啊!要不怎麼一個電話就……”小柯在一邊驚訝的說。
“那老傢伙,省紀委局長都敢冒充……就不怕老媽知道了回家收拾你…兒子就找你辦這點事,你還敢要半包特供……”夜陽健一邊撇嘴一邊想着自己那個囂張的老爸,開心的笑了。
事情辦完後,夜陽健帶着崔亮幾人找到大排檔老闆三叔,說明了事情的大概三叔一拍大腿就應下來的。
“得,正好大建,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啊,這不夏天了嗎,生意特別好,我忙不過來,正打算請幾個人呢,不過六個人,我這裡也要不了那麼多。這樣吧!正好邊上攤位的李老闆也要請兩個廚師,那我就幫他作個主。我要四個,老李要兩個,這不就解決了嗎。廚師學校畢業的,多少都有點功底,我稍微帶幾天就出師了,有了這幾個小夥子,我就可以放心當我的甩手掌櫃的了。哈哈……”三叔吸溜着茶水笑呵呵的從夜陽健說。
“成,那謝謝三叔了,我這就先帶他們找地方住去。”夜陽健遞上兩包‘中華煙’對三叔說道。幫忙歸幫忙,認識歸認識,禮數夜陽健從來都不會缺的……
“呦!你小子有多少錢啊,出手這麼闊氣,和三叔還來這套幹什麼,他們是要找房子住嗎?那正好,我們小區有一個老太太託你三嬸出租一套房子,各方面都還不錯,不過就是頂樓,老人家年紀大了住不慣,我看就租給你們吧,這樣上下班也方面,價格就一千一個月吧,你是知道的,我們這學區房。租金都貴着呢。”三叔推脫了一會還是收下了大中華煙,拿人手短,兩包煙。三叔就給夜陽健搗騰出一套房子來。
“那行,就租那裡吧,我們都是小夥子,有的是力氣,不怕爬樓梯”站在一邊的崔亮高興的說道,能在同一天拿到自己被扣的證件,收回拖欠的工資,找到工作和房子,這都多虧了夜陽健的幫忙。小柯他們也開心的不得了……
忙了一個下午,夜陽健幫着崔亮等人搬家,收拾,籤租房合同。一直忙到下午5點多。崔亮他們明天才在三叔那裡上班,還有一天休息和整理的時間,看着要到飯點了,就想邀請夜陽健去喝酒。
“亮子,小柯,你們也好幾天沒着落了,好不容易安頓下來,先休息休息吧,以後反正都在一個小區,喝酒有的是時間,”不過夜陽健好意的拒絕了。他知道催亮他們交了房租就沒什麼錢了,說罷又從口袋裡摸出兩包煙丟給了小柯……
“這……唉!那行。夜大哥,大恩不言謝,哥幾個記在心裡了。”崔亮上去握了握夜陽健的手,陳懇的對夜陽健說。夜陽健嘿嘿一笑毫不在意。
“得,客氣啥,好好幹,別給大哥丟人就是了,三叔三嬸人都很好,你們放心,有什麼事情自己不能解決的,可以找我,我們商量着辦…”說完和衆人告別後就轉身下樓回家去了。
夜陽健走的很急彷彿有什麼不舒服一般。
一路小跑,三步兩步的,夜陽健奔回自己的家中,掏鑰匙打開了房間們,進屋後再死死的關上,房子裡沒有點燈,才6點左右。外面還有一些亮光。可是屋子裡卻越發陰暗,客廳裡的老式傢俱讓整個房間顯的有種死氣……
沒來得及開燈,回到家中的夜陽健立刻衝入衛生間,跪在地上,抱着馬桶就一通狂嘔。直到把胃裡的東西都吐空了,這才疲倦的站起身來。打開水龍頭洗了洗嘴角的污垢,
“這是血嗎?是吉他手的血嗎?”看着水龍頭裡流淌出來的自來水,從清澈變成血紅。夜陽健的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那你又是誰呢?你還是不是自己?”夜陽健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看着衛生間鏡子裡自己那張已經扭曲詭異的臉。
有些傷說好就好,有些傷卻那麼的難忘,每天夜裡,夜陽健只要一閉眼就會夢見荒島,就會想起在自己和其他兄弟們哭泣着,嚎叫着分食吉他手的情景。整個下午他的胃裡一直在泛酸水。這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用水沖掉馬桶裡的污穢物,夜陽健從揹包裡抓起帶皮和刀鞘的戰術刀,插於腰後。又反手抽出,再插回去,試了試角度,這才安心的坐在房間的角落裡。不開燈,就這麼坐着,手邊擺着吉他,和香菸……
在部隊的時候,每晚他都會在這樣的噩夢中被驚醒,坐起身後,看到營房裡睡在身邊的其他戰友後,心裡就會安定許多。抽支菸,還可以繼續睡的着。那幫兄弟們是他唯一的支持,夜陽健曾經一度固執的認爲,只要他們九個人還在一起,那麼吉他手也依舊完整的在他們身邊,離開部隊後,他不敢和父母一起住,所以才找老爸要了這套老房子。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心理已經出現了嚴重的疾病。彷彿有一種什麼奇怪的力量在支配着自己,他在抑制,雖然很努力,但是變化是遲早的,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罷了……
深夜,夜陽健盤腿依舊坐房間角落在地板上,背後插着戰術刀,整個屋裡,只開了一盞幽暗的小檯燈,那把舊舊的吉他躺在他的懷裡。一陣古老而悠遠的旋律從夜陽健的指尖流淌了出來。看着牆上的一個閃爍的影子,夜陽健先開口了……
“你爲什麼總跟着我,你到底要怎麼樣?”夜陽健問牆上的影子。
“我認爲你不應該壓抑自己的慾望。給自己找點樂子吧…”彷彿一個來自地獄般沙啞的聲音,突地從背後響起。
“我沒有壓抑自己,我知道我是誰,我在做什麼。所以請你離開吧!”夜陽健撥弄了一下琴絃,頭也不擡的說道。
“…嘎嘎…你以爲你這樣就能逃避的了嗎?夜陽健?這種抵抗是無效的,是徒勞的……”那個沙啞的聲音發出了刺耳的尖笑聲……
“我可以嘗試,我願意去嘗試,我不想這樣墮落下去,我有我的生活,我一點都不喜歡喝血!”點上一支菸,夜陽健慢慢的吐出一個菸圈。
“嗨…別騙自己了,難道你不惦記那種味道嗎?鹹鹹的,多可口啊……”影子嘶啞而充滿誘.惑的聲音從夜陽健的周圍彌散開,夜陽健心中一動,不過好在他及時壓住了那一絲原始的渴望。
“我可以戒掉,真的,從來沒有我能不能做到的事情,只有我想不想做到。你不要再來了,我很不喜歡你……”夜陽健直視着牆上的影子咬着牙說,他沒注意到自己的眼睛已經開始泛出血光……
“哈哈,夜陽健,你知道嗎。我喜歡看你自己欺騙自己的樣子,嗜血那和吸毒一樣,是會上癮的。別壓抑自己,慾望是無罪的……”影子淒厲的說着。
“我是一個人!絕不能受你的蠱惑!”夜陽健面孔扭曲猙獰的低聲嘶吼着。
“……嘎嘎,那又怎樣?你認爲你現在還有能力去反抗我嗎?嘎嘎…去吧!我的孩子,享受你最豐盛的晚餐吧…嘎嘎嘎嘎……”影子沙啞的大聲的笑着……
“你知道我會有辦法的,你知道的!”夜陽健一邊說,一邊右手反手就去摸自己的戰術刀。
“你有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你在荒島上的時候纔是我最喜歡的樣子,你知道嗎?嘿嘿,你的國家拋棄了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還能回到以前嗎?嘎嘎,回去了又能怎樣?效忠於我吧……你這個致死寂寞的爬蟲,懷念那個味道吧,那些血肉能使你變得強壯……哈哈哈哈…慾望,喚醒你的慾望吧…嘎嘎……”伴隨着那沙啞而刺耳的笑聲,下一秒夜陽健拔出的戰術刀,衝出臥室……
次日清晨,夜陽健揉着惺忪的睡眼,從地板上醒來,照例去衛生間盥洗。看着鏡子裡自己的嘴角邊殘留的那一絲血污。夜陽健自嘲的笑了笑打開水龍頭,慢慢的把它清洗乾淨,反腳踢開了地上的一隻已經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死貓。夜陽健心裡清楚的很,他已經開始出現嗜血的症狀了……
“我的生命,只能由我的做主!”夜陽健堅定的說,用冷水用力的洗了一把臉,看着眼中的血紅色慢慢消失夜陽健換了身衣服出了門
夜陽健坐在客廳的舊皮沙發上,悶頭抽了幾支煙,看來自己的情況比想象的嚴重。幻聽,幻視。最可怕的是每天晚上居然自己能對着自己的影子說話。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決定立刻着手解決自己的事,否則怕是真的回不到正常的生活了……
夜陽健先打了個電話給夜問忠……
“喂!爸,那什麼,早上好……”夜陽健撥通電話之後先問了個早安。
“咦~!這麼大清早找你帥爸幹什麼?這麼有禮貌?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是生意陪了吧?這麼快就賠光了?臭小子,才兩天啊!…”夜問忠大清早接到夜陽健的電話,心中暗樂,也不問什麼事,先開始劈頭蓋臉的打擊打擊自己兒子。他從來就是以此爲樂。
“…什麼呀!你聽我說完成嗎?我想要個交通工具,你那摩托車還在嗎?”夜陽健尋思着沒個交通工具到那裡都不方便,想起來夜問忠原來超喜歡騎摩托車。但是他現在教書的學校比較遠,就買了輛小汽車上下班,摩托車應該已經被下放了。於是打起了老爸那輛摩托車的主意。
“…什麼什麼什麼?你敢打起你帥爸的主意了?想要我的車,你想都別想,要錢沒有,要車不給…”夜問忠在那邊罵娘,他是個愛車如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