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那些殯儀館的員工再想說什麼,蕭寧已經不再去管了。他甚至讓自己連同李珂帶來的警員,全都單獨待在一個辦公室裡,免得那些人再找上門來。
他剛纔不是沒有給機會,但是這些人卻沒有珍惜。
人活着的時候,偷東西尚且是犯法,爲人所不恥,更何況是死人。
人死爲大,最後成了冰涼涼的屍體就算了,家屬將其送到殯儀館,是爲了讓他們離開的順利一些。卻沒想到,倒是給了這些員工近水樓臺的機會。偷走那些尋常物件也就算了,就連這些屍體身上的人皮都不放過。
在本國,很多人都信奉屍首要完整。哪怕是那些一點都不信鬼神的人,也會在這方面默認。這是給死者最後的尊嚴,還有愛戴。可是這些員工呢?
蕭寧對於這種已經沒有下限的人,從來都不會網開一面。
他忍不住微微搖頭,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樣的。有的人會做一輩子的好人,有的人卻會做一輩子的小人。
周青那邊效率很快,立刻就將相關手續辦好,蓋章之後讓人送來。同時,他還聯繫了館長,一個本不在殯儀館內的人,也只得匆匆趕了進來。
事關殯儀館的大事,他要是再不出現,那他這個館長,也就不用做了。
當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的時候,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擦着汗走了進來,看到坐在輪椅上的蕭寧和尹澤泰二人組之後,他先是有些吃驚,隨後笑道:“幾位警官,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尹澤泰看着他,冷哼一聲,突然問道:“很好笑嗎?”
館長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聽尹澤泰喝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殯儀館……”館長如實回答,他實在也是有些怕了。哪怕他能當上館長,肯定是有自己的關係,但是在刑警大隊面前,那也得老老實實。不然的話,他就真是傻到可以把腦袋摘下來了。
尹澤泰打量着他,眼睛裡全是冰冷,他知道蕭寧爲什麼單獨待在這辦公室裡,所以他也不介意將蕭寧想說的話,由他說出來。
“既然知道是殯儀館,還笑?你作爲館長,沒有管好你的下屬,居然讓他們把死者身上的皮都給剝下來了。你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知道?還是說,你根本就是默認了他們的舉動!”
館長嚇得身子一哆嗦,連忙擺手,“我真不知道啊!我雖然是館長,但是我……我也不是神仙啊,他們要是真瞞着我做這些勾當,我……我……”
他話都有些說的不利索了,如果真是像尹澤泰說的那樣,那他很快就可以捲鋪蓋走人了。而且,他很有可能還會面臨牢獄之災。
有些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家屬不鬧起來,那就是小,鬧起來,就是大。反正不管怎麼樣,這事是不可能善終了。
館長此時也是明白自己的處境,唯一能保住他的辦法,就是配合刑警大隊的人,將涉及到這件事情的一切員工,全部都揪出來。然後他想辦法把自己摘乾淨,這纔可以。就算最後落了個管理不力的名頭,也做不了館長了,但至少對他的以後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館長心裡也是恨的牙根直癢癢,他當然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平時一些沒人認領的屍體,這些員工手腳不乾淨,拿一些他也不會去怎麼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但是沒想到這幫傢伙,居然連剝人皮這種事都乾的出來!
也是怪他自己,要是他早知道這幫人利益薰心,他說什麼,也要好好看着才行。
蕭寧不想再聽館長說那些沒用的話,讓人將周青送來的相關手續遞給他,“配合一下調查。”
“必須配合!”館長二話不說,直接就召集所有的員工,全部都還在之前的辦公室等着。同時,他還讓人將登記冊也拿過來,覈對屍體,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的差池。
這件事,館長在做的時候,李珂也跟在旁邊。
當館長這邊聽說少了兩具屍體找不到了之後,他真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而李珂更是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冷笑連連,“我說館長,屍體少了,這可不是小事吧?就算是沒人認領的屍體,少了,你的罪過,也不小了。”
館長氣的直接將登記冊摔在了桌子上,怒瞪着過來報告的人,“給我去找!屍體那麼大的東西,我就不信能丟了!要是找不到,你們所有人都等着給我坐牢吧!”
這句話,把那個員工也是嚇得不輕。
而蕭寧則是老神在在的等待着,那些人不說沒關係,他們早晚都會說的。
那兩具失蹤的屍體很快找到,就藏在一個倉庫裡。不過那裡沒有冷凍,所以屍體已經開始有些要融化的跡象。
而在他們兩屍體的身上,都少了人皮。
館長大怒,在所有員工面前,恨不得把手指頭都戳到他們臉上去,“我告訴你們,這是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你們自己認錯,你們還能少受點罪!你們要是還不認,就等着一起結伴坐牢去吧!給我說,到底是誰幹的!你們都是誰參與進去了,都做了多久了,一共賣了多少人皮了!”
他說完,深吸一口氣,這才討好似的看向蕭寧。
他也發現,這人是這次的領隊,所以乾脆就代替蕭寧把這些話都說了。
蕭寧面無表情,卻讓這個館長,打從心眼裡害怕。
在寂靜和壓迫的氛圍之中,終於有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員工受不了了,突然一下子哆哆嗦嗦的坐在地上,“我……我錯了,別抓我。”
蕭寧給李珂使了個眼色。
李珂上前,將他單獨拉了出來,按在椅子上,“把你該說的都說出來,你第一個開口,我們老大會給你留情的。但是你要是敢撒謊,或者包庇什麼人,等我們查出來你們自己和家人的銀行流水之後,也就不用你來說了。這是最後一次認罪機會,也是唯一的一次。”
那年輕人哆嗦的更加厲害,而在那些員工中,大部分都變了臉色。
蕭寧一一看去,大概知道都有誰參與進來,又有誰沒有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