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身皇后(2)
這幾天來,她總是一人坐着發呆,臉上全無哀傷,目光渙散的盯着一件事物可以看上大半天。
身爲她的侍女丫鬟,彩雲卻不時時陪在她的身邊伺候着,反而每日都是過了晌午她纔出現,而西門箬也不像從前那樣厲聲懲罰她,更是沒有察覺彩雲近日的異樣舉止。
眼下,彩雲端着一碗清水走來,看着神情呆滯的西門箬,她垂首行禮道:“娘娘,該用膳了!”
她的嗓音好似有着魔力,西門箬木訥轉身,擡首看她時眼中卻無焦點,她很聽話的將托盤內的那碗清水給喝了,隨後又回覆了剛纔的單板模樣。
彩雲斜眸俯視,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只要再讓她喝上幾天‘無意水’,西門箬就可以完全被她所用,這樣一來,她報仇雪恨的日子就指日可待了!
彩雲得意的彎脣笑了,即使身中冰絲毒也儼然不將其放在心上。她就不信自己一旦抓到南宮凌在意的女子後,他會不交出聖物來!
彩雲心中早已有了完美的計劃,杏眼瞥向殿外的天空期待着那天的早日到來!
梅林的世界眼下依舊是平靜的,清雪和小草她們每日總會在梅林中央撫琴起舞,這好像已成了她們三人的習慣!
由於風國這幾日爲周後舉行國喪,宮內、民間嚴禁一切娛樂活動,而她們自然也有七日未來這裡了,眼下,國喪已過,小草已是按捺不住了!
她早早就抱着古琴來到空地,樂呵呵得回首喊道:“快啊,快點啦!”
小草將琴方下,又折回去與她們碰面,水靈烏亮的眼眸直直看着她們兩人問道:“你們是不是不想彈琴了?”
“太后喪事剛結束我就在這撫琴起舞怕是不好!”楓兒解釋着,雖說這梅林可以不拘宮內任何禮節,可也不能太過分了!
“這有什麼呀,人都死了還想怎麼樣?再說了,國喪都結束了,現在我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說是不是小姐!”小草甜甜問道,只是卻讓清雪爲難了!
看着小草那興奮樣她不忍潑她冷水,稍稍猶豫片刻,清雪微轉身體對着楓兒說道:“那今日我們就只撫琴不跳舞好了!”
楓兒自是明白清雪是好意,柔聲回道:“小姐,你別理她,我們還是再過幾日吧,如今這宮裡不同以前了!”
“什麼意思?”小草最喜歡打聽,睜大好奇的雙眼傾身問她。眼下,宮內的事可比彈琴起舞有趣多了!
楓兒淺笑,就知道這妹妹喜歡管閒事,無奈繼續說道:“皇上已經派人去乞山接老佛爺了,算算日子也就這兩天到吧!聽說她可嚴肅了,從不苟言笑,自先皇駕崩後她就一直移駕在乞山,一住就是三年,從未回來過!”
清雪聽得認真,雖然還未見到楓兒口中的老佛爺,可她的心卻隱隱變得不安。只要是這宮中的女人,她都是有些畏懼的,自從上次周後對她‘濫用私刑’後,她的心裡一直都有陰影。
“那我們還是回去吧,過些日子再練?”清雪徵求小草的意見,清亮的眼中帶着一絲淺淺的懇求,如今,她把她們當成了朋友,所以她不會命令她們,更不會向她們擺架子!
小草點頭,繼而盈盈笑道,帶着幾分俏皮,“不練就不練嘍,小姐我們回去採單禾好了!”
“嗯!”清雪釋然淺笑,臉上的神情也輕鬆了幾分。
傍晚十分,乞山的老佛爺終於安全抵達風國皇宮,比預期的早了一天!
南宮凌和南宮軒得知紛紛趕來接駕,鳳轎中老婦人緩緩下轎,於此同時,她的身邊還站着一位嬌巧女子在攙扶着。
女子看着眼前的四兄弟,一雙晶亮美眸最後羞澀的落在了南宮凌身上,她微移步蓮嬌柔喚了他一聲:“凌哥哥!”
銀鈴聲清亮動人,淺粉色的紗裙徐徐擺動,一肩青絲隨風飛揚,婀娜身姿宛如風中搖曳的海棠花,高貴典雅又不失少女的清純。
南宮凌表情冷淡,只是睨了一眼,走上前向着女子身側的老婦人垂首請安:“皇祖母一路辛苦!”
其他幾位兄弟也相繼上前請安!
蘇老太后娥眉彎彎,兩鬢已是花白,只是那該有歲月滄桑的面容卻依舊風韻照人,本是七十左右的老婦人此刻看去也只有四、五十歲的樣子,絲毫不見老態!
她難得的笑意染上脣角,連連說道:“好好好!”繼而她又啓口喚道“言兒,今日你就與他們四兄弟好好聚聚,哀家先回寢宮歇息!”蘇老太后已是看出了女子眼中的失落,故而爲她找機會與南宮凌相處。
女子聽後,再次將視線移到了南宮凌身上。
“既然皇祖母累了,那宴會就取消,等明日皇孫再爲您接風!”南宮凌當下明白她的意思,隨即開口拐彎拒絕。
“那怎麼行,言兒一路陪同哀家,你怎麼說也應當好好款待人家。何況,你們幾兄弟也難得聚首,今夜你們一同招呼她,誰也不能缺席!”蘇老太后甚是喜歡莫言,眼下更是處處幫她說話!
老佛爺開口,他們四人自是不能拒絕了,無奈齊齊點頭答應。
蘇老太后臨走時還不忘向莫言眨了眼色,讓她把握好機會!
如此明顯的暗示,他們四人怎會不知?
南宮哲瞧着俊臉瞬間黑下的南宮凌,打趣說道,“皇兄和言言已有三年未見了吧,怎麼今日相逢顯得如此生疏?”
幾人相視一笑,只是南宮凌卻更顯鬱悶!
“走吧!”依舊是冷淡,只是此時莫言卻眯眼笑了。
他和她說話了呢?想着,她便更開心了。
南宮哲鳳目微撇,嘴角勾笑,女子心思他最喜歡猜測,亦是容易猜了!
他忍不住繼續挖苦道:“這些年來還多虧言言在皇祖母身邊照顧,如今她老人家怕是離不開你了?”
“老佛爺心疼我,能在她身邊伺候是我的福氣!”莫言話語得體,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望向前處的南宮凌。
“莫言嚴重了,莫將軍爲了風國戰死沙場,如今莫家就剩你一人,對你好也是應該!”一項冷麪少語的南宮皓也開口說着,話語暖人心肺。
他們幾人從小就認識,當年莫老還在世時經常帶她進宮,繼而她與他們也是兄妹相稱,如今他們都長大了,兒時朦朦朧朧的感情也有了變化。
莫言淡笑不語,眸光全都被前面的男人吸引了去,那寬厚的背膀比起三年前好似更精壯了些,整個人更是顯得偉岸俊挺,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看着,她的眼中有了癡迷,粉頰不由泛起了紅暈。
一旁的南宮軒劍眉微挑,星眸散着異色,卻始終一路沉默。
接待莫言的晚宴上南宮凌一直都冷沉着俊臉,兩個時辰的晚宴讓他食不知味,一頓飯吃下來,他更想清雪了。
晚宴一結束,南宮凌並未多留片刻,亦沒有與莫言多言一句就匆匆趕去了梅林,只要一踏進這芬香的梅林,南宮凌的心漸漸得到了平靜,因爲這裡有着她的味道!
一如往常,他還未進入清雪樓,裡面的柔柔嗓音已是傳入了他的耳裡。
明黃身影剛一踏進門檻,小草和楓兒便停止了話語,急急跪下請安,而清雪已是習慣了他的突然到訪。
她淺笑起身,向他走去,見他眉心微隆,啓口問道,“你不高興麼?”
“是啊,可是現在好了!”他猿臂展開,將她擁入懷中,閉眸低首聞着她的幽香!
小草和楓兒相視一眼,速速退出了閣樓,留下她與他兩人。
清雪依在他溫暖的胸膛上,回抱着他的勁腰不再言語,想必此刻的他更想安靜的和自己呆着吧!
閣樓中相摟依靠的兩人心中都被幸福所填滿,只是他們卻不知道這樣的幸福短暫而淒涼……
輕裳殿內,彩雲身中的冰絲毒發作時間越來越頻繁,如今她只能每日靠蠱毒來以毒攻毒控制血液的冰封,若她再得不到解藥或是聖物,她撐不了幾日!
眼看成功的曙光就在眼前,她豈許自己在此刻倒下去?
彩雲杏眼微眯,眸中的光翼在暗中閃爍,她看了一眼榻上昏睡的西門箬,陰森的笑再次彎出了嘴角!
如今這高貴的妃子已經成爲了她的玩偶,接下來只要依計行事,相信奪回聖物指日可待!
彩雲俯身捻好西門箬的薄被離開了殿內,今夜,她必須前去月清池,只有那裡的天然溫泉纔可以將她身上日漸濃郁的香氣掩蓋下去,冰絲毒的寒毒也可以稍稍得到緩解!
宮內守衛雖多,可是要想察覺彩雲的蹤影卻是難如登天!她身輕如燕,幾個飛躍已是到了暖香閣!
她輕輕推開殿門,裡面的池水散發出暖人的霧氣!她走到池邊,褪去一身宮女服侍,雪白如脂的肌膚泛着媚人紅暈,修長的**緩緩走進溫泉池直至真個身體全都沒入水中!
肌膚沾溼後,她下額的皮膚好像脫了皮,彩雲伸手輕撫着,隨後用力一撕,一張完好的人皮面具瞬間脫離,而那具誘人玉體的真正主人,面貌亦是完全展露在了眼前。
鳳眼迷人慵懶,帶着一絲迷離之色,精緻的五官配着這張白皙光滑的瓜子臉,顯得恰到好處!
彩雲在暖香閣浸泡一個時辰後,穿着好衣裳重新帶上那相貌平平的人皮面具離開了殿內。
發稍溼潤,沾溼了衣領處,只是,她卻沒有在意。
她一路飛躍,在離輕裳殿及梅林的十字處身形緩緩落地,見前面有人走路來,她只能低下螓首懦懦走向一旁。她深知,如今自己是下人,身份卑微,即使和她一樣的宮女,有時,她也必須唯唯諾諾加以奉承!
南宮軒他們三人送莫言回蘇老太后的寢宮後才各自準備回自己的住處,路過梅林時,南宮軒和南宮哲好似已經習慣了,他們不由自主得都會朝那裡看上一眼,看似默契卻各自藏着心中所想。
南宮皓觀察甚微,狹眸也看向了那片嫣紅的梅林,心裡總隱約覺得他們兩人的微妙變化和這梅林有關。
他邊走邊想,突然身邊響起了一道急喚聲!
“小心!”南宮哲啓口喚道,可還是來不及了。
“呵呵,四弟就這般想要嚐嚐溫香軟玉的滋味麼?”南宮哲打趣說着,勾人的瞳眸瞟向那一再避讓卻還是讓南宮皓撞上的宮女。
“奴婢該死!”宮女瑟瑟跪下,頭也不敢擡的求饒道。
南宮皓當下臉色也有了變化,他俯視跪地的女子,冷言道“起身吧!”,隨之又邁開腳步繼續向前走去。
而走在一旁的南宮哲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的笑出了聲,瞧他這模樣分明是尷尬了!
他們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唯有沉冷的南宮軒凝眸睨了一眼宮女,隨後才向前走去。
被撞的女子得以赦免也加快了腳步離開,只是,南宮軒卻還是回頭了。那女子的氣息沉穩、步伐輕盈,顯然是有武功的。更令人產生懷疑的是,她剛纔低首垂眸時神情雖表現的緊張害怕,可眼角的餘光仍是不經意的看着他們,眼中的那道冷光並非尋常女子該有的!
她,是何人?
“皇兄,難道你也看上那宮女了?”南宮哲見他側首駐步,視線仍舊落在遠去的宮女身上,忍不住也對南宮軒開起了玩笑。
南宮軒無視他的調凱,一言不發的往鳳靈殿走去,三人也在拐彎處分開了。
彩雲剛纔急走時知道南宮軒在看她,只是,他那樣的眼神代表了什麼意思呢?
如今兩件聖物還在有一件在南宮軒手上,而南宮凌那裡的她也沒有得到,若是計劃在此時出現了不妥,很可能會令她萬劫不復!
彩雲不能賭這一次,所以……復仇計劃將提前上演!
南宮軒回到鳳靈殿後腦中總是閃過剛纔的那名宮女,那眼中的冷冽及刺銳的光芒好似在哪見過,可一時間他又想不起來!
南宮軒有些疲倦的閉上了星眸,好看的劍眉依舊擰着,即使是在休憩,他的腦中仍是在想着那可疑的宮女。
片刻後殿門傳來吱呀聲,南宮軒聞聲卻依舊閉眼養神,神情絲毫沒有受到驚擾。
來人沉步走來,待到他的面前單膝跪下,俯首稟告道:“皇上,這是您要的東西!”
“放下吧!”南宮軒只是淡淡啓口,未看朱雀及他手中的錦盒一眼。
眼下正是他深思事情的時候,朱雀不敢打擾,將東西放下後就退出了殿內。
南宮軒想了良久,仍是沒有憶起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眸在哪見過!
閉闔的眼瞼緩緩掙開,南宮軒伸手取過案几上的錦盒,精緻的盒內有着更爲珍貴的東西。這件寶物他足足打聽了五年,而今,他終於得到了這舉世無雙的破鏡之水了!
只要得到它,再將它混合着紫魄與西海明珠服下就可起死回生,而他的母妃便可活過來!
冰封的世界、嚴寒的洞中,那美婦人已是在那躺了多年,一切的感知她都沒有,常年陪在她身邊的只剩冷冽的寒風及亮白的冰雪。
如今,只要他再得到西海明珠就可以趕去救回他的母妃了。
南宮軒心繫西海明珠,腦中也在同一刻閃過了清雪的身影。
不知道她會不會給他呢?亦或是……他能向對待別人那樣不折手段的從她那裡取回嗎?
心,在此刻有矛盾!
南宮軒這樣想着突然沒有了睡意,起身走到殿外看着夜空的那輪明月,心頭的煩悶越積越多!
翌日
清雪還未起牀,西門箬的婢女便早早前來等候她了!
彩雲在堂內等了許久纔等到清雪下樓,看到她下來,奴才該有的恭敬之色立馬浮上了臉頰。
彩雲低首彎腰向着清雪說道:“姑娘早,我家主子請姑娘到輕裳殿中一聚!”
她在說話的同時,杏眸依舊會向上睨看清雪,這樣的小動作已是在不知不覺中成了她的習慣。
清雪並未留意到不妥之處,看了一眼小草爲她準備好的早膳,隨後問道,“現在就去麼?”
“姑娘可以和娘娘一起共進早膳!”彩雲也知道眼下時辰尚早,可若是讓她在閣內用過早膳後再去輕裳殿怕是耽擱了時辰。
“小姐,簡單吃點吧!”楓兒上前說着,視線卻是放在了彩雲身上,她是心疼清雪這麼早過去會餓着,這纔有些不善的瞧了一眼彩雲。
“就是,再怎麼急也不急於這一刻吧,我家小姐纔剛起身呢?”小草也有些不滿的出口說道。
面對她們兩姐妹的言語夾擊,此刻的彩雲很是爲難,臉色透着尷尬的緋紅,繼而將腦袋垂得更低了。
“不用了,既然姐姐清早就讓我過去,想必是有急事,我們走吧!”清雪見彩雲很是爲難,隨即爲她解了圍。
“謝小姐!”彩雲很感激的瞧了她一眼,眼光閃爍畏懼,這樣她任誰也不會想到她就是幕後的真正黑手。
前去輕裳殿的途中彩雲走在前面帶路,清雪和楓兒則走在她身後,如今已是初秋時節,有些夏季看見的花早已被換下,唯有自己居住的梅林依舊繁花似錦!
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眼下的情景居然勾起了清雪的感觸,不知自己是否也會像這些花兒一樣,有朝一日也會被人遺忘、拋棄呢?
清雪想着不由蹙起了娟秀的眉,今日的她不知道怎麼了,心緒竟然莫名變得煩亂起來!
“小姐你不舒服麼?”楓兒見清雪凝眸蹙眉,視線也隨着她的方向看向前處的那些繁花。
“沒有,也許是昨晚沒睡好!”清雪如此回她,說到昨晚她不禁想到了南宮凌。
昨夜,她知道他有話對她說,可南宮凌最後卻只是抱着她一言不發,直到她睡着後他才悄然離開。
清雪知道他是不想她擔心,可如今因爲她的心中有他了,她希望他能將心裡的話告訴她,哪怕是痛苦她也想和他一同分擔。
經歷了那次生死歷劫後,清雪才明白當日的南宮凌是以何樣的心情在等着她將心門打開的!
一路上清雪思緒飄忽,直到三人已經到了輕裳殿的大門前,她依舊神情恍惚。
一直沉默領路的彩雲時不時的用餘光看向身後的清雪,見她一直都是擰眉深思的模樣,心裡竟也緊張起來。
難道她也有所懷疑了嗎?
眼下正是關鍵時刻,哪怕是一眼神她都極盡小心。
彩雲站在門口轉過身,對着清雪恭謹說道:“姑娘,娘娘特意交代了讓您獨自進殿,說是有重要的話想和您單獨說!”
被她這麼一喚,清雪終是回過了神。
她淺笑點了點頭,向着跟她一同來的楓兒說道:“你先回去吧,要是我回去晚了,記得幫我給花澆水!”
“嗯!”楓兒應聲回她,目送她進殿後也離開了。
當門扉的關合聲響起時,外面的明媚陽光也一併被隔絕在了殿外。
這是清雪第一次來到輕裳殿,可她看着殿堂內的擺設及佈置竟覺得有絲熟悉,尤其是香爐中飄灑出來的香味,她更是覺得在哪聞到過一樣。
清雪緩步向裡面走去,透過眼前的紗帳她隱約可以看見西門箬正半倚在貴妃榻上。
“妹妹真是給面子,來得還真是時候!”西門箬這般說着,起身站了起來,兩人之間只有一層薄紗阻隔。
清雪瞧她嘴角揚笑,而這笑竟帶着玩味……甚至可以說是……殘忍!
西門箬緩步走來,一身嫣紅裝扮好似曼陀羅花,混合着殿中的獨特香味讓人暈眩。
她十指纖纖挑起眼前的雪白紗帳,沒有了這層輕紗阻隔,她們彼此將對方瞧得更加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