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短,那時快,從李乘風破霧而出,到連環三拜月轟在對方身上,那只是眨眼瞬間之事!
對方剛剛大喝一聲:“甲!”將一身黃沙盔甲附於身上,李乘風緊接着便一聲大喝:“破!!”
第三擊的力量從沙甲破裂的缺口中洶涌澎湃的狂衝而入,只一瞬間便貫通這僕從的體內,他身後的沙甲忽然爆裂開來,一股氣道如槍如箭從他體內狂噴貫穿而出。
這噴薄而出的黃沙橫衝直幾米開外的牆壁上,噼裡啪啦打在上面,沙礫竟然深深的嵌進了牆壁之中。
衆人只見這僕從身上的沙甲緩緩剝落,頃刻間破碎成了無數細碎的沙粒。
這僕從此時僵在了原地,他愣愣的看着李乘風,半晌沒有動彈,過了一會兒,他口、鼻、眼、耳中都緩緩的滲出鮮血來,他顫聲道:“你……到底是誰?爲,爲何……我的法術對你……沒用?”
說罷,他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仰頭便倒,戰家公子身前另外一名僕從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戰家公子目光恐懼的看着李乘風,他完全無法想象這個年紀看起來跟他差不多的年輕人,竟然能徒手以武學功法擊倒眼前的這名身經百戰的僕從!
這一幕落在不懂行的人眼裡,他們根本無法意識到這是多麼轟動震驚的事實,但落在明眼人眼裡,這簡直是石破天驚的事件!
小鈴鐺滿臉震撼:“這不可能!!他……他到底是何方神聖?!不行,我一定要將這個消息立刻彙報給樓主!”
柳素梅卻是目光復雜的看着李乘風,嘴角噙着一絲笑容。
小鈴鐺拉着柳素梅的胳膊,道:“師姐師姐,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
柳素梅魂不守舍,連小鈴鐺喊錯了稱呼,她都沒留意:“嗯?你說什麼了?”
小鈴鐺一臉嚴肅道:“十三年……整整十三年!自從武聖張載竣退隱山林以後,就再也沒有任何的武者能夠跨越這樣的鴻溝,以純粹的武士之身擊敗修士了!”
柳素梅看向李乘風,道:“有什麼好奇怪的?”
小鈴鐺驚道:“這還不奇怪!但凡能以武士之身擊敗修士的!他們無一不是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行行行,我知道啦,回報樓主是麼?”柳素梅無奈的搖了搖頭,她回身一招手,香閨角落中的鳥架上停着的一隻鳥兒撲騰着飛了過來,落在了她的胳膊上。
這隻鳥形狀如鶴,只有一隻腳,身上羽毛多爲紅黃兩,尖銳如勾的鳥喙卻是白,正是異鳥畢方,它立於柳素梅的胳膊上,歪着腦袋看着柳素梅,柳素梅撫了撫它的羽毛,然後湊到它耳邊輕聲耳語了幾句,過了一會兒,她一擡胳膊,這鳥兒便呼啦一下,展翅從香閨的後窗飛了出去,一會兒便消失不見。
李乘風的表現震驚了閣樓上的小鈴鐺,同樣震驚了採蓮巷長街前的戰家公子和他剩下的這名僕從。
這名剩下的中年僕從警惕的盯着李乘風,然後迅速的看了戰家公子一眼,他低聲道:“四公子,強龍不壓地頭蛇……”
戰家公子因爲恐懼而發出了一聲怪異的嘶喊:“走!”他最後深深的看了李乘風一眼,像是要將這個帶給他屈辱的男子烙印在自己的腦海之中,然後飛快的鑽進了那輛極爲豪華寬敞的馬車之中,在僕從的駕駛下,迅速離去。
李乘風見他們離去後,他這才鬆了一口氣,剛纔這一下如果不能擊倒對方,震懾住對方,那他就必死無疑!
而且,這一招李乘風雖然曾經苦練過,但第一次在與實力遠超自己的實戰中使用出來,他一時間也有些脫力,對方另外一名僕從如果不管不顧打殺過來,只怕李家大少爺還是得交代在這裡。
修士之所以能吊打武士,就在於開戰之時可以第一時間用法術控制或者影響對方的行動,然後迅速拉開距離,用法術轟殺對手。
而眼下的情況,這名戰家僕從不能後退,因爲後面是戰家四公子,他只能先定住或者遲滯對手,再從容施法。
李乘風自己也知道,對方吃虧在於過於大意,過於相信自己的法術能夠定住李乘風,卻不料陰溝裡翻船。
這等逆天的大運,可一不可二!
李乘風定了定神,還沒來得及動,旁邊趙小寶便撲了過來,一把抱住李乘風,哭道:“少爺!”
李乘風一臉嫌棄的將他推開,一腳踢在趙小寶的屁股上:“混帳東西,就知道給小爺惹禍!不坑死我,你活不下去是嗎!”
趙小寶咕咚一下跪了下來,哭道:“小寶的命是少爺救的,以後少爺讓小寶做什麼,小寶就做什麼,小寶就算不拿一個銅板,都毫無緣由。”
李乘風忍不住一笑:“你說的,一個銅板都不給啊!”
趙小寶抹着眼淚,使勁點頭,但過了一會兒,他又哽咽道:“不過,一個銅板都不給,小寶怎麼活啊?”
李乘風氣得哈哈大笑起來:“你這財迷,要錢不要命!”
趙小寶破涕爲笑:“那也是跟少爺學的。”
裘連勝上下打量着李乘風,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他一臉敬佩的說道:“老弟,老哥我今天算是……服了你啦!以武士之身擊敗修士,這可是十多年來破天荒頭一回啊!佩服,佩服佩服!”
李乘風嘆了一口氣,臉一沉,低聲道:“運氣好而已,對方太輕敵了!西北的無冕之王冠軍侯果然名不虛傳,手下一名家奴僕從,便有這般氣派力量,戰家實力,簡直可怕!”
裘連勝嘆道:“現在知道怕了?晚了!想想怎麼善後。”
李乘風笑了笑,道:“善什麼後?放心,不會有事的。”
裘連勝訝異道:“何出此言?”
李乘風胸有成竹的笑道:“剛纔對方僕從喚那人爲四公子,說明他是戰家四公子戰奇空,而他平日裡遠在萬里之外的大西北,此時突然出現在成安城,理由只可能有一個:他是來參加靈山派的入門大典!此時正值選拔在即,受到重創後的他,不可能再節外生枝的。”
裘連勝苦笑道:“那才更可怕啊!萬一他成了修士,那你豈不是樹一強大死敵?”
李乘風怒道:“廢話,那你說怎麼辦?莫非本少爺我現在就要抹脖子不成?”
裘連勝嘆道:“你當初就不該爲一個下人而……”
李乘風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冷笑道:“我李家的人,輪不到外人欺負!”
裘連勝嘿的一聲,道:“乘風老弟,此情此景,爲兄忍不住想爲你作詩一首!”
李乘風翻了個白眼:“就你?你還作詩?”
裘連勝想起了李乘風以前調侃過自己的一句詩,嬉皮笑臉的說了出來:“吾有舊友犟似汝,如今墳草一丈五!”
周圍人一聽,忍不住都吃吃笑了起來,一個個目光嘲弄的看着李乘風,畢竟在他們看來,爲一個下人這般強出頭,實在是蠢不可及。
李乘風面不改,不假思索,打了個哈哈,道:“下到九幽不悔改,打翻冥王佔地府!”
他話音剛落,便聽見大堂樓閣上面錚的傳來一陣琴音,錚錚作響,有金石之音,殺氣騰騰,素梅仙子悠悠道:“好一個打翻冥王佔地府!快哉,快哉!大丈夫行於世,當如是也!”
小鈴鐺胳膊撐在窗臺上,朝着李乘風笑嘻嘻的招着手,清脆的喊聲:“李公子,我家小姐請李公子上樓一敘,可好?”
衆人一時目光滿是羨慕嫉妒的看着李乘風,這可是素梅仙子第一次主動邀約,他們想想便怦然心動,不可自持。
李乘風卻笑了笑,道:“方纔素梅仙子說自己想起芷汐大家,心中悲傷,無心應酬,不巧得很,我剛好也是如此,因故便不上去了,如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下次再來叨擾素梅仙子時,再賠罪便是!”
李乘風對趙小寶打了個眼,兩人一前一後離去,裘連勝目瞪口呆的看着李乘風,完全不能理解李乘風竟然爲何放着大好的機會不上樓去!
這素梅仙子可是鼎鼎有名的人間絕啊,這當衆邀約,那肯定是可以留宿侍寢的啊,放着活生香活蹦亂跳的大活人不要,寧願要一個屍骨已寒入土爲安的死人?
這是何等至情至聖的神經病?
柳素梅一雙纖細的鳳眼盯着李乘風的背影,目光閃爍,意味深長,她幽幽一聲輕嘆,再次撥弄起琴絃來,小鈴鐺心有靈犀,在閣樓窗臺處朝着下面的人嚷道:“喂,你們看完熱鬧還不走?以爲我們管飯吶!”
這些人也不生氣,哈哈一笑,轟然而散。
李乘風和趙小寶出了樓院,趙小寶一臉敬仰的看着李乘風:“少爺,你爲何不留……”
話沒說完,李乘風腳下一軟,扒着趙小寶的肩膀,身子軟綿綿的靠了上去,他苦笑:“脫力了!快,快扶着我回去!”
趙小寶連忙攙扶着自家少爺,他紅着眼眶,道:“都怪小寶,連累了少爺。”
李乘風罵道:“你也知道呀!混賬玩意!”
趙小寶一臉委屈,他扶着李乘風沿着衚衕的牆角跟往外走着,一邊走一邊說:“少爺,咱們去燒燒香,祭祭天?最近也太倒黴了!”
李乘風:“燒什麼燒呀!人嘛,不就是一個起落落落落落落的過程!”
趙小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扶着自家少爺漸行漸遠,兩人忽然無話,過了一會兒,趙小寶忽然低聲哽咽道:“少爺,謝謝你。”
李乘風瞥了趙小寶一眼,嘖道:“少廢話,都說了,只有我能欺負你,別人想欺負你?先問我我同意不同意!”
趙小寶感動的嗯了一聲。
李乘風隨即又道:“要是他們問了,我就讓他們欺負個夠呀!問都不問,那也太沒禮貌了,太不拿我當回事了呀!”
趙小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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