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這句話把張金寶嚇了一跳,他雙手使勁搖着:“使不得使不得,若是讓師叔師伯知道了,你我性命難保!”
李乘風笑道:“說笑而已,師兄不必緊張,若是真出了人命,連累了師兄,那就不美了。”
張金寶鬆了一口氣,他道:“師弟儘管放心,禁地觸發了機關,很快便會有師兄去查看的,這小子最多吃幾天苦頭就放出來了。”
李乘風心中暗道:若是放不出來那便更好。
李乘風有心去禁地瞧一瞧,卻不知道在何處,問張金寶他必然不說,反而引起懷疑,只好打消念頭。
到了夜晚,李乘風按時赴宴,此時的他已經心中隱隱有些後悔:到底年輕氣盛。
可自己裝的逼,頭破血流也要繼續裝下去。
更何況在李乘風看來,這一切並不是沒有收穫。
夜晚,李乘風本來按照計劃是一人獨去,可剛出門,便見蘇月涵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又鑽了出來,她笑嘻嘻的說道:“奴婢陪少爺一同前去。”
李乘風笑着一拍她腦門:“你是過去蹭吃蹭喝的吧!肯定是之前聽到了我們的話,對不對!”
蘇月涵笑嘻嘻的捂着腦門,朝着李乘風皺了皺鼻子,心中暗道:倒是不想去,可若是真不去,指不定那些賤貨要對你做些什麼呢!
李乘風帶着蘇月涵穿行在藏錦閣的長廊之中,他一路走,一路看着四周的景色,一時間頗爲感嘆。
站在錦繡山河的殿羣門口極目遠眺,入目的是燦爛星河,遠處是天倉和落穹二星,天倉在前,落穹在後,這兩個行星極爲巨大,李乘風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很是被震撼了一把:它們離這個世界看起來極近,比正常的太陽看起來要大至少二十倍,甚至肉眼都可以看清楚上面密密麻麻的天坑,每一個天坑都有銅錢大小,大的甚至有橘子大小。
據傳說,這是曾經上古神戰時留下的遺蹟,是遠比羅九重大戰孫河洛還要久遠得多得多的傳奇戰役,李乘風偶爾會曾想象:究竟是何等樣的戰鬥才能造成如此恐怖的破壞?
在這兩個巨大無比的月亮下,錦繡山河的建築羣藏匿在夜色之中,法陣帶來五彩流光如同河流緩緩的流淌在星空與地面之間,一道道的波紋扭動出各種曼妙玄奇的圖紋,時而瑰麗,時而驚豔。
“此處雖好,奈何不能久留啊……”李乘風忽然一聲長嘆。
蘇月涵有些不能理解李乘風此時突如其來的感嘆:“少爺,你這話什麼意思?”
李乘風搖了搖頭:“我想的太簡單了……”
蘇月涵更迷糊了,李乘風道:“一會宴會裡面你便知道了,希望我是錯的。”
大齊承平已久,奢華之風早已蔓延至大齊上下的每一個角落,其中尤以宴會爲最。齊人好熱鬧,動輒以舉辦詩會、酒會、茶會爲名來舉辦宴會。藏錦閣的宴會尤其奢靡,離得老遠,李乘風便聽到陣陣絲竹樂聲傳來,皇甫鬆的前堂燈火通明,一名僕從袖手等候在門口,恭敬的請進每一名宴客。
走進去,入目的是寬敞足能容納上千人大小的宴客廳,廳中擺着四五十張長桌,每一張長桌前拜訪着兩個蒲團,供人跪坐。在長桌上擺放着十葷五素五道涼菜,就這樣還有人在不斷的上着流水席。
李乘風被請到右手上席,列位座上賓,蘇月涵則被帶到後排,安置在僕從的座位區。
一時間堂上賓客如雲,高朋滿座,一個又一個師兄、師姐上前來與李乘風攀談,可是來的越多,李乘風心一點一點越往下沉去:戰家的勢力真的完全超越了他的想象。
在他看來,就算自己與戰齊勝一同進入藏錦閣,那也有他可以騰挪閃躲的空間,可進來以後才發現,這些師兄居然來拍一個剛入門的戰齊勝的馬屁,那以後自己在藏錦閣的日子要怎麼混?就算不被戰齊勝整天找麻煩,那麼些個師兄師姐,每個來找他一次麻煩,那他就根本別想要修行了!
怎麼辦?
李乘風飛快思索着應對辦法,這時候皇甫鬆端着酒杯上前拉着李乘風挨個敬酒,一一爲他介紹藏錦閣的諸位師兄和藏秀閣的一些師姐們。
藏清閣的修士是不會來的,藏錦閣瞧不起藏清閣的土鱉窮鬼們,就好像藏清閣也瞧不起他們這些二世祖一樣。
李乘風禮貌的應酬着,心中飛快思索着應對之策,他看見季春華後,忽然計從心來,笑道:“季師姐,你現在真是光彩照人。”
季春華笑顏如花,掩嘴笑道:“都說戰家子弟狂傲不羈,不易相處,我看這多是流言。戰師弟這般會說話,看來甚是會討女孩子喜歡。”
李乘風笑道:“師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季春華咯咯直笑,她傳的修士服雖然是藏秀閣的統一服裝,但是經過她的精心改造,衣領處開口頗大,露出一片雪白的胸脯,肩窩更是露了出來,一團凝脂中粉膩浮香,甚是誘人,她這一笑,高聳的胸脯一顫一顫的,讓一旁的皇甫鬆很不是滋味。
皇甫鬆連忙道:“師弟,顧師姐和馮師姐你便忘記了麼?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李乘風趕緊向同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顧月蓮和馮文娟施禮,幾番話哄得她們轉陰爲晴,喜笑顏開。
一圈酒喝下來,李乘風即便酒量過人,此時腦袋也已經有點發熱,他全場看下來,發現皇甫鬆邀請的基本上都是跟他關係要好的人,大多都是朝中官員之子,最不濟也是地方大員的後代,譬如馮文娟和顧月蓮便一個是遠安太守的三女,一個是綏遠道守備將軍的小女兒,最低也是四品高官。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幫派,有幫派的地方便有勢力劃分和人以類聚物以羣分的圈子。
這個圈子,便是藏錦閣能量頗爲強大的一個圈子,全部都是達官貴人的後代,富商和不夠官職級別的後代全部被排除在外。
李乘風見場中氣氛已經高漲,他故作神秘的問道:“說起來,小弟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想要做一筆買賣,卻不知道從何做起。”
皇甫鬆等人大奇,戰家的人居然還會做買賣?戰家不是隻會打打殺殺的麼?
季春華面色古怪道:“師弟不想着修行,反而要做生意,這是何等道理?”
李乘風嘆道:“你們有所不知,小弟在家中行四,是最不成器的那個,此番出來,小弟立志要幹出一番讓爹孃刮目相看的事業來。可是……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呀!我們戰家雖有勢力,可這裡畢竟是靈山,離家萬里,鞭長莫及呀。”
皇甫鬆狐疑道:“師弟……莫非是手頭緊?”
這一句話說得其他人都目光奇怪了起來,戰家子弟手頭緊?那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李乘風笑道:“師兄說笑了,只是小弟在想,靈山派的師伯們會不會介意有外人來在此地做買賣呢?”
季春華笑道:“師弟,這裡有哪個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咱們靈山派的同門來自五湖四海,既入靈山,便是同門。”
皇甫鬆有點明白過來,他試探的問道:“師弟的意思是,戰家想把生意拓展到靈山派來?”
李乘風一拍巴掌:“着呀!還是皇甫師兄智慧!一點就通!”
顧月蓮性格較爲直梗,道:“可是,咱們靈山來向來自給自足呀。”
李乘風微笑道:“難道諸位師兄師姐法寶護甲也都能全部自給自足麼?”
這一句話說得所有人都沉默了,這些當然不夠用,沒有修行人會嫌自己的法寶太多,季春華壓低了聲音,道:“戰家能拿出什麼法寶來交易?”
每一個修行門派或者一個龐大的勢力家族,都有自己的鎮派法寶,靈山派四天閣有四大鎮派法寶,無一不具有驚天動地的威力,但這些法寶都是無價之寶,不會有人將他們拿出來買賣,而一些小範圍流通或者制式裝備的法寶則具有每個門派獨特的特點和特色,是修行人搶購的對象。
其中戰家的流沙護甲和刃血是天下聞名的寶貝,其中流沙護甲更是每個修士夢寐以求的裝備,它並不具有驚人的法力和防禦,但是它具有唯一的裝備屬性:可以防禦疊加。
尋常法器護甲修行人只能穿一件,若是外面再套,則法器會產生衝突對抗,對穿戴者造成極大的損害。但流沙護甲卻不會,它幾乎對天底下一切法器護甲都不造成排斥反應,可以產生在盔甲上再疊加盔甲防禦的效果。
而刃血則並不是一件法器和法寶,但是它更加的搶手,因爲它是一塊磨刀石,一塊一次性的磨刀石,可以在戰鬥前塗抹在法器之上,造成法寶銳利破甲增倍的效果。
若是這兩件戰家特有的寶物能夠流通到靈山來,若是隻有他們幾個纔有,那他們就發達了!就算自己用不完,也可以拿來與其他師兄進行貿易,兌換那些平日裡他們想買,卻花錢也買不到的法器法寶。
想到這裡,皇甫鬆等人呼吸都急促了,眼中瞳孔放大,臉頰上不自禁的泛起一陣潮紅,眼巴巴的看着李乘風。
李乘風又不是修行接的老油條,如何得知戰家都有什麼寶物,他避重就輕的笑道:“你們想要的,又能拿出來的,小弟都可以拿來。”
皇甫鬆聲音有些發顫:“師弟,此話當真!”
場上幾人小聲說着話,唯恐其他人聽了去,他們一個個眼睛放光,此時看向李乘風的目光已經不再是看着一個具有潛力的師弟,而是……一根無比粗壯的大腿。
他們每個人心中都閃動着同一個念頭:師弟,不,親爹……還缺腿毛嗎,不計較位置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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