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任飛的屍體,季華想起了前幾天和任飛兄弟兩相處的情景,心中就非常難過。
季華同樣不忍心讓任飛暴屍荒野,於是就在大樹旁邊挖了一個深坑,準備將任飛安葬於此,但當他正要將五六米開外的那條手臂幫任飛接上的時候,突然發現這條手臂的手中緊緊攥着一塊黑色布條。
季華心中一驚,連忙掰開斷臂的手,將這塊黑色布條取了出來。
黑色布條的邊緣處有明顯用外力撕裂的痕跡,應該是任飛在臨死之前拼命從兇手身上撕扯下來的。
黑色布條的材質入手順滑,像是什麼某種稀有的絲織品,上面繡着拇指大小的一隻凜凜如生的白鶴。
白鶴是季華從來沒有見過和聽說過的品種,它昂首看天,非常的富有靈性,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竟讓季華莫名其妙的生出了一股想要對着白鶴頂禮膜拜的奇異感覺。
“吱吱…”蛋蛋在看到黑布條上面的奇異白鶴之後,蹭的一下竄到了季華拿布條的手上,伸出一隻爪子非常人性化的指着布條上面的白鶴,對着季華叫個不停,似乎是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信息要告訴季華一般。
季華並不會說老鼠的話,也不明白蛋蛋到底想要告訴他什麼,不過他總覺得這塊黑布上的白鶴很不一般。他想了一會仍然沒有任何頭緒後,就將黑布摺疊起來,放進懷裡小心收好了。
拋開白鶴相關思緒後,季華又開始擔憂自己現在的處境。
從目前的來看,季華現在最少都有兩大危機。第一,任簡他們是在青木林不遠處被追殺的,其中很可能和金毛老鼠還有那具他得到煉體決的小孩屍體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如果是這樣的的話,那麼他必須做好防備,以免到時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人給殺了。
第二,就算是兇手追殺他們和季華無關,但是他們一個小隊如果就剩下他一個活口的話,門派肯定會派人來調查原因,一旦門派查到金毛老鼠,在根據金毛老鼠查出他身上的煉體決,懷璧其罪的道理季華還是懂的,後果同樣不堪設想。
綜合兩大危機,季華想要解開自己的窘境,要麼就在杜雪被殺之前找到她,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然後在尋找解決的途徑;又或者是現在就離開疾風劍門遠走高飛。但如果直接離開門派的話,一旦事情暴露,肯定會連累對他有恩的正心鏢局,這是他既不想看到也不會去做的。
想到這裡,季華就一陣心煩意亂。許久之後,他才長嘆一口氣,無奈的順着一些蛛絲馬跡繼續尋找杜雪的下落。
兩個時辰後,季華來到了一條只有七八米寬,水深不過膝蓋的小河邊上,他在河的這邊仔細搜尋了一陣子後,確定杜雪和那個兇手都過了河對面,於是就帶着蛋蛋也向着河的對面淌了過去。
但是當季華來到河的另一邊又一個時辰過後,他除了發現一些野獸踩踏過的痕跡外,再也沒有尋找到有任何人爲留下的痕跡,就連鼻子靈敏的蛋蛋也沒有了任何新的發現。
季華看着漸漸黑下來的天色,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一屁股癱坐在了一塊大石頭,然後從懷中取出了一塊乾巴巴的乾糧,分給了蛋蛋一大塊後,自己也開始咀嚼了起來。
和蛋蛋相處的這幾天以來,季華髮現蛋蛋不僅比別的老鼠要有靈性的多,成長的更快,胃口也比一般的老鼠要大上許多倍。
看着蛋蛋將一塊和他自己身體相差無幾的乾糧嘎嘣幾口啃食乾淨後,竟然舔了舔嘴巴,又一臉可憐兮兮的看向了季華,似乎是在說:“大爺,給點吃的吧!”如果不知道的人看到此處的話,定然會認爲季華是在孽待小動物。
季華無語的看了蛋蛋一眼,又從懷中將最後一塊乾糧拿出來遞給了蛋蛋,並說道:“這是最後一塊了,乾脆就讓你吃個飽,到了明天我們兩個一起餓肚子!”
蛋蛋只顧着吃,就算是他能夠聽懂季華所說話,此時恐怕也不會去理會季華的威脅。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天一直陰着,尤其是現在天漸黑的時候突然颳起了一陣風。季華擡頭看了看天,覺得今天晚上可能會有雨,爲了不再雨中露營,季華不等蛋蛋將乾糧吃完,就將蛋蛋一把抓起來放到了肩膀上,帶着蛋蛋去尋找一處可以躲避風雨和休息的地方。
大概兩炷香的時間過後,季華來到了離河不遠的一處陡峭的絕壁下,在絕壁上離地大概五六米的地方有一個天然的山洞,季華看了一下,覺得山洞中不可能有什麼兇禽猛獸,而蛇的話,現在還沒有到它們出山的季節。
季華滿意的看了看絕壁上的山洞,又看了看已經快要看不清的天色,也不浪費時間,帶着蛋蛋在崖壁上扶着一根結實的藤蔓就要往上爬去,但正在這時候,季華肩膀上的蛋蛋突然“吱吱”一聲,從他的肩膀上跳了下去。
季華心中一驚,連忙跟着蛋蛋向着崖壁下的另一邊跑去。
“吱吱…”
季華剛剛追上蛋蛋,蛋蛋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叼着一個粉紅色的香囊跳到了他的肩膀上。接過香囊後,季華放在鼻子上輕輕的聞了聞,發現這香囊的味道和杜雪身上的淡淡體香十分相似。
很顯然,這個香囊就是杜雪的。
無意中又找到杜雪的線索,季華非常開心,他在四周尋找了一圈後,發現這裡最近幾天沒有其他人活動過的痕跡,他就更加確定杜雪來過這裡。
但是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夜間在荒山野嶺間行走本來就是一件危險至極的事情,想要在這種情況憑藉季華一人找到杜雪,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