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雲和兩名神秘蒙面人一場大戰後,完敗。
身受重傷的破雲勉強借水遁走,醒來發現被人所救。劫後餘生的唏噓還沒感慨完,破雲就覺得人類最原始的困苦出現在他的身上,正喃喃一世英雄卻要被餓死的時候,門外一句冰冷的話語傳了進來。
“你若餓死了,誰來還債?”冷冷的聲音自門外傳來,門簾掀開走進一人。
破雲一驚,扭頭看向來人。
來人身材矮小頗爲肥胖,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嘴巴,可以說是醜的要命,一腦袋亂髮實在說不好年齡多大。眼睛周圍深深的黑色眼圈,一副常年缺少睡眠的樣子,現在正冷冷的看着破雲。
破雲翻身想坐起來,創口處又是一陣劇痛,不由悶哼一聲。
來人冷冷道,“如果你再亂動把創口崩裂,我是不會再給你處理的。”
破雲一怔,恭聲道,“是前輩救了我?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不用謝我。”來人冷冷道,“我是不會白白救你命的,等你好了就知道了。”
破雲又是一怔,心中暗笑來人倒是小人的可愛,依然恭聲道,“是。前輩對在下的再造之恩,在下定當重報的。還敢請教前輩高姓大名?”
來人冷冷的看着破雲,好像破雲偷了他家的家產,忽然冷冷道,“我的姓氏早已忘記,江湖中人送我綽號‘鬼手神醫’。”
“鬼手神醫…!”破雲眼睛瞪得大大的,喃喃道,“你…你就是鬼手神醫…?”
鬼手神醫一臉不屑,冷冷道,“除了我以外,如此重的傷,你覺得還有人能救得了你嗎?”轉身道,“休得亂動,我會給你送點食物來的。”說完便要走。
“……”破雲急聲道,“前輩,前輩!”激動又牽動了傷口,不禁哎呦一聲。
鬼手神醫停下身,一臉不耐,“不要叫我前輩!還有什麼事?”
破雲緩了一緩,問道,“神醫。我昏迷幾天了?”
“幾天?”鬼手冷笑道,“前前後後你已經睡了兩個月了。”臉上忽然浮上一絲詭異的笑容,“相比神醫,我覺得我更喜歡鬼手。”說完推門而去。
破雲愣愣的看着屋頂,喃喃自語,“我都已經昏迷兩個月了?!到底是誰救的我呢?鬼手神醫怎麼會在這裡?他不是在百草園嗎?”忽然臉色一變,失聲道,“難道我在百草園?!”
之後的幾天裡,只有一個癡癡呆呆的下人給破雲送來一些清水清湯,破雲雖然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能多吃,但還是暗歎這鬼手神醫太過摳門,每次連墊個底的飯都不給。
鬼手神醫來過幾次給破雲換藥,破雲不管問什麼都是愛答不理的。
破雲無奈之餘問過幾次給自己送飯來之人。
可送飯人只會說一句話,“我吃了。”
開始破雲還以爲聽錯了,可無論破雲說什麼,問什麼,他都是這麼一句‘我吃了’。
讓破雲鬱悶至極的是每次他端湯的時候,大拇指總是深深的伸在碗湯裡。看他一身襤褸蓬頭垢面,還把手塞進了湯,讓破雲都有想要絕食的衝動。
還好破雲的身體強壯,加上清心訣的玄妙。
一個月以後,破雲便能自己下牀走動,只不過每次摸到胸前厚厚結疤,心中總不免一陣唏噓。
從屋子裡出來,發現果然已不在太白鎮附近了。
這裡處在一個小小的山坳之內,四周森森高大的樹木,當中遍地都是長長厚厚不知名的野草,破雲踩上去一腳一個腳印,軟軟的暖暖的,感覺非常好,想來這裡就是人知口中的百草園了。
破雲屋子的旁邊並排着三個和他居住一樣的茅屋。在山坳那邊也是三個茅屋,不過那三個茅屋要比破雲在的這幾個茅屋要好上很多,也大上不少。
最恐怖的是時常有悲慘淒涼的慘叫聲從那邊的屋子傳來。
偌大的山坳裡,來來回回的就有三個人。
一個就是給破雲送飯的。
另外兩個神智也不太正常。
一個在園裡打掃,每逢破雲問他,他只是一句“這就吃”。
剩下的一個一樣癡癡呆呆,是給那邊三個大點茅屋打雜的。破雲找機會問了他幾句話,差點氣得吐血,他總是一句話,“吃了嗎?”
破雲暗罵這鬼手神醫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找來的下人都是如此癡呆之人,惡毒的暗想,莫非是鬼手神醫故意把他們三個弄成這般的?
隨着破雲的身體轉好,破雲開始向三個大茅屋溜達。鬼手神醫見了也沒有阻止破雲的意思。
近處看這三個大茅屋和小茅屋沒什麼區別,都是簡陋的要命,只不過當中的最大,兩邊的一樣大,稍稍比當中的大茅屋小一點。
左邊的茅屋外面寫着一個大大的‘停’字,右邊的茅屋外寫着一個大大的‘走’字。悽慘的叫聲就是從這個‘停’字房傳出來的。
破雲時常看着三個茅屋出神。這當中最大的必定是鬼手神醫居住的。而這左右兩間的小茅屋是幹什麼用的,爲什麼時常傳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叫聲。
破雲好奇心起,終於忍不住要看一看,偷偷的走到停字房門前,試試探探卻又不敢推開門。壯了壯膽深吸口氣,手上用力,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進門一看讓破雲失望的很。
屋子裡當中一張大牀,屋子四周擺着幾個木凳,剩下什麼東西都沒有了,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破雲來到牀前,忽然發現牀單下面的牀面上有些發黑的痕跡,用手摸了摸再細細一看不由大吃一驚,竟然是血跡乾涸深久之後留下的痕跡!
破雲吸口冷氣,看這血跡不是一天兩天沉積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鬼手神醫…他到底是不是鬼手神醫…?!
破雲滿腹狐疑,又溜達到右邊的走字房,裡面更簡陋,連凳子都沒有,不過牀倒是不少,順着牆邊整整一排牀。
轉了一圈沒什麼發現,破雲心中納悶從屋子出來,忽然見鬼手神醫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這麼久的相處,破雲早習慣了鬼手神醫的冷漠,但想起方纔深諳血色,心中不由有些發毛,微笑施禮道,“神醫好。”
鬼手神醫冷冷看着破雲,忽然一指當中的大茅屋,“走。我找你有話說。”
破雲心中一緊,老老實實的慢步隨鬼手神醫走進屋內。
一進屋子,就看見對着門口的一張破舊四方桌。中間的屏風把屋子分成兩面,裡面隱隱看見一個牀腳,看來裡面是臥室,外面就是待客之地了。
破雲偷眼四處觀看之後,不由暗歎鬼手神醫太過寒酸,忽然見鬼手神醫正坐在桌子旁看着自己。
破雲臉一紅,趕忙坐到鬼手神醫的對面,恭聲道,“神醫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鬼手神醫冷冷道,“我見你恢復的很快,已經沒有什麼大礙,特來找你來談談。”
破雲凝神細聽鬼手神醫要說些什麼。
鬼手神醫在桌下拿出一包東西,打開一看原來是破雲身上的東西。
“既然我把你救活了。”鬼手神醫冷淡道,“你就要報答我。被我救活之人都要聽我一個要求,這是我的規矩。本來我是想在你的東西里挑一樣當做報酬的。”一手把弄月痕,一手把弄火漆桶的龍契圖。
破雲嘴中發苦,繼續聽下去。
鬼手神醫一把把手中的東西扔在桌上,“但我看你的物品之中,沒有什麼和我心意的。”
破雲心中一鬆,就聽鬼手神醫續道,“但我不能白白救活你,你就在這裡給我當下手三年吧。”彷彿在說一件非常非常簡單的事情。
破雲一愣,脫口道,“三年?”臉上浮上爲難神情,“石雨還有事情要做啊。這三年太長一點了吧。”忽然靈光一閃,“是誰把我送到這裡的呢?神醫。”
鬼手神醫輕哼一聲,“想讓送你來的人說情來嗎?”一臉鄙夷道,“我發現你的時候,你自己躺在我的進谷口中,有人傳音說救你,你自會報答我。不是我哪些時日沒什麼事情,我怎會聽一句傳音就救了你。”
破雲苦笑道,“神醫可聽出傳音是什麼人嗎?”
“是個男子,他故意壓低的嗓子。”鬼手神醫冷冷的看着破雲道,“那從今日起,你就開始在我這裡當三年的勞力。別以爲我救了你,我就會心慈手軟。既然我能救你,我就能要你的命。”眼睛眯起來喃喃道,“別說三年,就是三十年換一條命也是大有人在。小子,別不識趣。”
破雲苦着臉不知道說什麼好,從第一眼看見鬼手神醫,就發現這個人的武功差到了極點,但深受人大恩,又怎能不報呢?
破雲正躊躇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忽然聽鬼手神醫道,“如果你想恢復你本來的面目,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這裡的好。當然,恢復面目又當另算報酬。”
破雲只覺心中猛地一震,果然是神醫,只是看就看出我臉上的毛病。但又忍不住暗罵鬼手神醫太能做生意,先把條件說下了。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俊俏的,破雲也不例外。
每當想起憐靜那俏麗的小臉,破雲心中便痛的死去活來。聽人知說恢復面目時只是隨便聽聽,但此時鬼手神醫的嘴裡說出的分量可就不一樣了。
自己的命就是人家救回來的,如此高明的醫術,恢復自己的容貌,也許不再是睡夢中才發生的事了!
破雲驚喜交集之際,忽聽屋外一陣倉促的腳步聲,一聲急促雄厚的聲音從屋外傳來。
“鬼手神醫!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