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言偏首,看着朦朧的夜色裡,清瘦的身形緩緩走來,手中提着兩個便利袋,期間,還駐足微微停頓了下。
他剛要下車迎上去,卻見她擡起胳膊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液,接着提起地上的袋子走過來。
心,倏然一顫,夾雜着幾分莫名的疼痛,步下駕駛座,轉到另一邊,打開了副駕座的車門,順手接過女子手中的便利袋放在後座。
“謝謝。”沐安憂道着感謝,邁上車子,看着許之言紳士的爲自己關上車門。
等回到醫院,一反一復的折騰下來,已經到了凌晨四點鐘,沐安憂抱歉的看了看腕錶,剛要張口,卻被面前的身形飛快打斷。
“感謝什麼的話就此打住,我許曉愛喂好姐妹是可以兩肋插刀的,好了,就這樣,安安姐,我和我哥先回去,明天再過來看暉暉。”
許曉愛如竹筒爆豆子一般噼裡啪啦說完,便扯着自家老哥離開了。
沐安憂坐在兒子病牀邊沿,忽然想起許之言應該就是昨天同事們口中紛紛議論着的許少,本市最有價值的鑽石男之一。
她只是太意外小愛竟然是豪門千金,有着那樣雄厚的家世背景。
她知道小愛性子直爽,不是個善於計較的女孩,可是她已經麻煩了她太多,又怎能再……
手頭上的一點存款原本是想要給暉暉換家環境稍微好一點的幼兒園的,現下看來……
——沐女士,如果你兒子的病情能夠在一週內好轉,那就無需手術,不過即便好轉,我還是建議你們手術治療,因爲這樣的患者不經過手術是無法根治的,而且隨着身體的發育,心臟的負荷加重,他的病情會復發的越來越頻繁,直到最後心力衰竭。
醫師的話語如一把刀子懸在了她的胸口,進退兩難。
她當然希望可以根治,撇開高昂的手術費用不說,單就手術的百分之五十的危險性和死亡率就足以令她膽戰心驚。
伸手撫上兒子被病痛折磨的虛弱的面龐,沐安憂的淚水緩緩流下,暉暉,你會不會怪媽媽沒有把你健健康康的生下來,會不會怪媽媽連給你做手術的勇氣和能力都沒有……
在兒子病牀前看了許久,直到最後困的實在乏力,沐安憂方纔迷迷糊糊的睡去。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起,看了下腕上的手錶,早晨七點整。
拖着疲憊的身軀,進到洗手間就着冷水抹了把臉,清醒一下睏倦的神經,重新回到病牀前,思忖着是不是要現下幫暉暉去買點早餐,可是又怕兒子醒來後瞧不見她,略一猶豫,便重新坐到了牀邊,看着那張蒼白的小臉微微出神。
“媽媽。”突來的一聲溫軟呼喚喚回了沐安憂遊走的思緒。
斂迴心神,脣上勾起一抹歡欣的笑容,摸着兒子的小臉:“暉暉,醒了,餓不餓?想吃什麼?媽媽下去給你買。”
牀上的小人兒乖巧的搖了搖頭問道:“媽媽,這是哪裡?醫院麼?”五歲的孩子已經有足夠的記憶力想起昨晚的事情。
“嗯,暉暉還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媽媽,等會兒會有醫生叔叔過來幫暉暉檢查身體哦,暉暉怕不怕?”沐安憂請哄着兒子。
“不怕,小愛姨姨都說暉暉是小男子漢了。”稚嫩的話語裡卻是少見的早熟和懂事,那麼煞有介事的樣子。
沐安憂心裡一陣痠痛,原本要誇讚兒子的話語哽在喉間,胸口悶得難受。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沐安憂擦了擦眼裡就要滴落的淚珠,起身,走到門口。
看清外面的來人,一時有些驚訝。
“許先生?”
許之言笑着揚了揚手中的早餐:“奉小愛之命來給你們送早餐,她說先去你們工作的超市一趟,幫你向老闆請兩天假。”說着半真半假的話,他自然不會告訴面前的女人他們工作的那家全國連鎖購物中心就是他們許家的產業,既然先前小愛都一直瞞着她,定是有這樣做的理由。
“唔,麻煩您了,許先生,請進來吧。”沐安憂感激的說着,讓了讓身子,示意門口的人進來。
“媽媽,是小愛姨姨來了麼?”沐暉病牀的位置看不到門口,但他聽到了交談聲,遂揚聲問着。
“我不是你小愛姨姨,我是之言叔叔,你叫沐暉是麼?”許之言將手中的早餐交到沐安憂手裡,而後坐在牀邊,看着乖巧躺在牀上的小人兒正睜着一雙明亮的眸子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秀氣的面龐,白皙的肌膚,這個孩子大部分承襲了他媽媽的五官,已經五歲就生的這般俊俏,可以預見到長大了肯定是一根正苗紅的帥哥。
“嗯,我是叫沐暉,叔叔是媽媽的朋友麼?”沐暉眨了眨一雙大眼問着,軟糯的聲音滿滿的稚嫩,卻問的甚是認真,還有幾分打量的味道。
許之言瞬時被面前的小正太給萌到了,脣角勾着如沐春風般的笑容,握住牀上人軟軟小小的手掌,笑着回答道:“是的,我是你媽媽的朋友,也是你小愛姨姨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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