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走開的清瘦身形,單薄的身軀下承載着太多的隱忍和滄桑,沈寧的眼圈微微泛紅,在心裡喃喃着:安安丫頭,我知道你不是在說我,而是,你自己。
九年前,讀大四的她認識了剛踏入大學校門的安安,那樣一個嬌俏動人,青春飛揚的女子,在入學一個月就風靡了全校,在那樣敏感多思的年紀,很難有一個女孩子可以男女通吃,安安就是那樣的女孩,開朗不做作的性格不止討男生喜歡,也討女孩歡欣,所以,在入學的半年後,當之無愧的被選爲A大的校花。
而那時,她們早已在學生會公事了許久。
——沈寧姐,我居然就莫名其妙的被選爲這什麼勞什子校花了,這算不算是接過您老人家的槍啊。十八歲的小姑娘嘟着粉脣,一臉的促狹,笑的神采飛揚。
——嗯,這證明我後繼有人了,那你要好好的發揚光大哦,光耀我派,呵呵。
肆無忌憚的青春,肆無忌憚的調侃,就是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孩居然在一畢業就選擇了嫁人。
——你不出國深造了麼?你的語言天賦那麼好。一聽到她要結婚的消息,滿滿的驚訝。
——不了,他好不容易答應娶我了,我要快快生米煮成熟飯才行啊。嬌俏的面龐上滿臉的幸福。
雖然惋惜,卻也爲她高興,這個令A大所有男生魂牽夢縈的女孩早有了心上人,這是她早就知道的,還是大跌眼鏡的女追男,不,用安安的話說是死纏爛打。
那場婚禮低調卻高調,低調是因爲安安沒有通知任何同學,只有她這位學姐和她已經因車禍逝去的丈夫,當時二十五的她和丈夫還是情侶關係,在外企做着白領,而二十二歲的安安卻已爲人妻。
高調是因爲那場婚禮的盛大和被矚目,標準的高幹,標準的豪門,在此後的很長時間,那場婚禮都被人津津樂道,新郎的名聲太過響亮,而新娘,衆人只知道是市委書記的小千金,卻沒有人見過安安,只除了去參加婚禮的人。
而她也是那一天才知道,這個與自己認識了四年的小丫頭居然是堂堂的高幹子女。那樣華麗耀眼的身家,她卻從來沒說過,身上也從無大多數千金小姐的壞毛病。
可是僅僅兩個月,這場豪門聯姻就破碎了,從那以後,她便失去了安安的消息,再後來,她結婚,生了孩子,然後,她的丈夫車禍去世
……
五年,彷彿一個輪迴,他們的人生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再見到安安的時候,她幾乎都認不出來,那個站在大街上發着廣告傳單,清瘦的身形,一臉憔悴的女子就是當年那個嬌俏靈動,活潑飛揚的沐安憂?
父親入獄,被丈夫拋棄,與家人決裂,一個人帶着孩子離開A市,在外地漂泊,五年的時間,把一個本應活在象牙塔裡的女子打磨成這般模樣,滄桑,隱忍,堅強,卻依然那麼倔強。
——安安,以你的能力怎會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她記得這丫頭大二時,就已經精通兩門外語了。
——沈寧姐,翻譯是一份很辛苦又密集的工作,我沒有時間照顧孩子,而大多數公司一聽我有孩子後,就都不願意錄用了。
而後,她便介紹安安來傾城會所上班,她在這裡的地位僅次於老闆,而她也幫安安隱瞞了有孩子的事實,又給她安排了晚上的夜班,從八點上到12點就可以離開,不耽誤白天照顧孩子。
“沈領班。”
突來的聲音喚醒了回憶,沈寧回過神,看着面前的服務員問道:“什麼事情?”
“展總往這走着呢。”服務員的聲音裡帶着幾絲異樣的興奮和嬌羞。
沈寧身軀一僵,突然想起安安在白領區那邊工作,遂心下鬆了口氣,邁步迎向進門的身形,心裡卻不屑的想着,這些紈絝大少們,這昨日裡不是剛訂了婚麼,今天就聲色犬馬了。
“展總,光臨。”沈寧擺出最標準的微笑迎着來人。
展傲凡略一頜首,面無表情的隨着沈寧的身形進到貴賓電梯。
“請問展總要去幾樓?”沈寧微笑問着。
“八樓。”啓脣吐出,聲音帶着幾許沙啞,相較於人前的冷傲,展傲凡此時的表情算得上是和緩了。
雖然不經常來這裡,但是對傾城會所的這個副職老闆還是有幾分瞭解的,能在常墨那個精明的跟什麼似的人手下升到這個職位,定是不一般。
“沈領班先前在哪裡高就?”展傲凡出口問道,這是他很早之前就有的疑惑,面前的女子畫着精緻的妝容,多少的掩蓋了幾分五官,可他總覺得有幾分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沈寧一怔,旋即自然答道:“先前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先生去世後,照顧孩子不方便,便辭去了工作,到常總這裡來應聘。”
“沈領班法律系畢業?”展傲凡揚眉問道。
沈寧輕勾了勾脣角,淡聲道:“是的,A大法律系。”
聞言,展傲凡的眉心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旋即恢復如初,而此時,電梯也到了八樓。
走到802號包廂門口,沈寧彎臂做了個請的姿勢:“展總請進。”透過打開的門,沈寧看到許之言還有其餘幾位A市的權勢新貴們皆在座,心想着八成是老闆常墨又搞Party了,身旁一水的坐着或美豔或俏麗的女孩們。
幾年的歷練,早已練就的不動聲色,恰到好處的施禮,而後便關上門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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