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越厚着臉皮直勾勾的瞅着溫檸,一點不客氣的大聲道:“快上車吧,公車快來了,後面的人還等着呢。”
這個男人,永遠有的是辦法讓她屈服!
溫檸皺眉,最後還是乖乖上了車。
“連讓我送你回去,都這麼抗拒?”
勞斯萊斯終於遠離了公交站臺,駛入了滾滾車流,展越一邊看着前方的道路,注意到副駕上的女人還在生氣中,遲疑了一下,慢悠悠的問道。
溫檸扭頭看向車窗外,沒有吭聲。
展越挑眉,“這三年,過得還好嗎?”
他不能心平氣和的跟她說話。
但是太過急躁,他懷疑她會更加急躁的想要離開他身邊。
雖然對於顧北這主意並不贊同,但是展越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突然開始感激顧北。
他忘不掉溫檸。
“很好。”溫檸心中一痛,連帶渾身的細胞倏忽間都緊張了起來。
頓了頓,勉強控制住亂糟糟的情緒,她艱難的撩起眼皮子,正視着前方的道路,笑了:“巴黎很美,巴黎的男人也很浪漫。”
“你呢?”展越皺眉,似乎因爲她那句巴黎的男人,突然間低抑起來。
溫檸輕笑,似乎因爲想到了巴黎的生活,目光中滿是溫柔,“我過得很好,同學和朋友都很照顧我,你信嗎?”
怎麼可能不信?
溫檸不止是個漂亮的女孩子,她身上與生俱來帶着一股淡定從容的味道,讓看見她的人,喜歡她的微笑,更加喜歡她那股由內及外散發出來的氣質。
“看來你真的過得不錯。”
展越硬冷的嗓音在狹仄的車廂裡顯得格外的冷清。
他不大方,不是他給她的快樂和浪漫,他恨不得毀了它們。
溫檸沒有吭聲。
如果讓展越以爲她的身邊根本不止他一個男人,讓他知道她也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那樣最好不過。
“到了。”
兩個人的車廂裡面也不知道沉寂了多長時間,展越打破寂靜的時候,溫檸都差點睡過去了。
睜開眼皮子看見窗外的風景已經是熟悉的景江公寓了,她連忙去解安全帶。
展越冷眼旁觀她的動作,沉默了兩秒,問她:“住在這裡習慣嗎?我可以幫你換套房子。”
雖然他知道沈悠悠是溫檸最好的朋友,但總歸不是在自己家裡。
溫檸越急躁,越是沒打開安全帶,一張小臉很快紅起來。
“不用,我現在住得很好。”她冷哼,語氣不自覺的帶着濃濃的抗拒。
小臉埋在長髮裡的溫檸,展越的方向看不清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但是預料當中她會拒絕,他也不意外。
“什麼時候想換房子了,記得找我。”展越伸手,強勢又從容的從溫檸手中將安全帶搶到手裡,“啪!”的一聲彈開。67.356
溫檸一僵,擡起頭來,纖薄的脣瓣微抿:“不會需要,你放心好了。”
展越皺眉,目光深邃的盯在溫檸那雙微微抖動的脣瓣,想也沒想,驀地彈開自己的安全帶,一手控住溫檸的肩膀,他微涼的薄脣已經覆了上去。
“……”
溫檸被拉扯回來,直面面前的俊臉無限放大,她渾身的行動力彷彿都喪失掉了一般。
熟悉而陌生的味道在脣齒間蔓延開,展越已經強勢的探入了她的脣舌。
“阿檸,當年爲什麼離開我?”
溫檸掙扎不掉,渾身被展越吻得發軟,直到展越已經放開了她,她也好半天沒有醒過來,似乎沉入了展越給的那個夢境當中。
一如三年前。
時間,過得那麼快。
展越一句話驚醒她,下一瞬,溫檸的視野開始清晰。
“我走了。”
相顧無言,溫檸是絕對不可能回答展越這個問題的,他也沒有阻攔她快速拉開車門的動作。
一陣小跑進了電梯,那口憋在胸腔裡的悶氣才狠狠的紓解了出來。
溫檸,你怎麼這麼沒出息呢?
只有溫檸一個人的電梯裡面,她真想狠狠罵自己一頓。
展越吻她的時候,她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忘掉父親爲什麼才死去的,忘掉母親爲什麼才躺在病牀上。
她的整顆心,似乎都在因爲展越而顫抖。
那個人,一如既往,還是展越,一直都是。
沈悠悠沒有在家,溫檸敲門看見那一室的安靜,無力的回到自己的房間。
雖然很想去陽臺上看看展越是不是還沒有離開,但她又恨不得罵上自己一頓。
掙扎的心態,是前所未有的矛盾。
溫檸醒過來的時候,窗簾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藉着玻璃窗外透進來的一點光,讓她摩挲着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上面,是不可能有人找她。
沈悠悠也沒有回來。
溫檸簡單的洗了個澡,最終還是沒心情再做東西給自己吃,何況她除了早餐還能勉強不會餓死自己,其他的東西就算做出來,恐怕也吃不下。
想想,她打開了客廳的檯燈,撥了沈悠悠的電話出去。
“阿檸?”
電話響起第二聲,沈悠悠熟悉的聲音已經在溫檸耳朵裡響起:“忘記告訴你了,我今晚得回家一趟,我媽找我好像有什麼事情,回來估計都很晚了,你自己吃點東西先休息吧。”
掛掉電話,溫檸掏出速寫本和鋼筆,窩在沙發裡塗塗寫寫,連電視也不想打開。
在巴黎的時候,她經常享受這樣的安靜。
雖然沒有那個人在身邊,但是生活至少是安靜的,不會像現在這樣爲難。
而今,雖然時不時的可以看見那張夢寐以求的俊臉,但是她的不安,已經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沈悠悠晚上沒有回來。
溫檸下午到晚上睡了太長時間,在沙發上一直坐到了凌晨兩點多,才稍稍找到了一點睡意。
“起牀了阿檸……”
一大早,溫檸還在睡夢當中,沈悠悠就一身清爽的推開了她的房間門。
將睡眼惺忪的溫檸趕到了餐桌上,無奈的看着她買回來的豆漿油條的時候,沈悠悠正式宣佈:“昨晚我被我媽耳提面命,要求我今天晚上去參加一個宴會,親愛的阿檸,你陪我去。”
溫檸還沒有睡醒,晚上就算躺在牀上也是接二連三的噩夢。
夢裡展越的那張臉時而一臉兇猛,時而一臉柔和,歡歡喜喜的,就好像電視劇裡的情節。
被沈悠悠這麼揪到了餐桌上,她整個人都是昏昏然,下意識的點頭之後,又突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