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殺不可辱, 剛進門就給我一個下馬威,真是能把人氣死了。我在心裡默唸着冷靜。
“大嫂怕是誤會了,事情並非你所想象的那樣……”
“別解釋了, 越描越黑。”她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既是如此那便隨你, 愛信不信。”我也懶得再與她說下去, 等會氣出個好歹來也是我自己吃虧。
我起身坐進了馬車, 關上簾子之後一直捶着胸口:“還真看不出來是個這樣厲害的角色。”
不多時蕭家倆兄弟提着戰利品回來了。
“娘子, 看我打了什麼給你吃。”老遠就聽見蕭子熠興沖沖的叫嚷。
我陰沉着臉走下車。
他們已經燒起篝火把獵物烤上了。火架上烤着兩隻野兔和一隻野雞,隨着火的炙烤在劈啪作響。
聞着誘人的香味我情不自禁嚥着口水。
夏天拔下一隻烤得金黃的兔子腿遞給蕭楠珹,他只輕應一聲便接過去吃了。
而蕭子熠卻先緊着我吃, 還吹冷了再送到我嘴邊。
這樣的反差在夏天眼中怕都是諷刺吧。
想着她說的話定是那天看見蕭楠珹抱我了,這件事我若不主動找蕭子熠說出來, 他要是從夏天嘴裡聽到恐怕會炸, 於是我打算等下在馬車上再把事情的原委告訴他。
休息了個把時辰吃飽喝足了繼續趕路。
“相公,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你答應我不許生氣。”他本愛吃蕭楠珹的醋,說出來我也不確定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他擡了擡眉毛思索一下才答道:“娘子請說, 爲夫不生氣。”
於是我毫無保留的把事情都告訴了他,還把夏天方纔說的話也一併說於他聽了。
“如此看來她不是省油的燈,娘子以後少與她來往。她一個粗人力大如牛,要是起爭執你定會吃虧。”他隻字未提蕭楠珹的事,或許是知道我胸懷坦蕩並沒什麼其他想法才未生猜忌吧。
“相公相信我跟大哥是清白的?”
“自然是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聽了他的話我心中的石頭落了地, 哪怕以後夏天再拿此事出來找不痛快我也不怕了, 清者自清。
“娘子睡在爲夫腿上吧, 還有些路程才進城呢。我怕你等會兒身子又不舒服了。”
我順着他攬過來的手臂躺了下去, 躺着果然舒服許多。
回府後, 公公只是命人把飯菜弄得豐盛了些並未大擺宴席。
夏天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她小聲同蕭楠珹說道:“相公, 我們不擺酒宴請親朋好友來熱鬧一下嗎?”
“哪有成兩次親的?自己一家人熱鬧一下就行了。”
蕭楠珹話雖說的有理可夏天的立場不同,她覺得蕭楠珹就是嫌棄她是個山野村姑不想張揚。
飯後,回自己院子的路上聽見傭人在牆角議論。
“大公子怎麼娶了個這樣的女人?”
“跟我們一樣出生卑賤,你沒見老爺和大公子連酒宴都免了嗎?”
“別人是抓住了二少奶奶的七寸,這個位置是交換來的。不然她這樣的村姑怕是進府來做下人都嫌她粗手粗腳。”
這時夏天怒火中燒出現在幾人面前:“你們胡說八道什麼?!”
幾個傭人嚇得臉色鐵青,馬上低頭哈腰求饒。
“你們幾個妄加評論主子,膽子不小啊!現在去賬房結了工錢走人。”
不等夏天繼續發火,蕭楠珹隨後而至直接打發了幾個挑撥是非的傭人。
大家都知道蕭楠珹的性格,他說一不二,基本沒有轉還的餘地。
他們憤憤不平的離開了,可嘴裡還不忘出口惡氣:“兩位少夫人家境天差地別,往後大少奶奶只得夾着尾巴做人了。”
這些閒言碎語如同尖刀,一刀一刀刺進夏天的心臟。
“不管你以前是什麼身份如今是的妻子我定會給足了你顏面。他們羞辱你便是在打我的臉,保全你的顏面也是爲了我自己。”蕭楠珹似想說明自己這樣做的用意。
而夏天才不管他是不是爲了自己,反正這樣做了便是對她好。
“謝謝相公。”她攬着蕭楠珹的手臂撒嬌。
而她百般討好的男人卻面露尷尬,極其不自然的強擠出一抹苦笑:“明日你自己去挑選一個丫頭貼身伺候,現在是大少奶奶了只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是,事情都留給傭人去做。”
夏天心中如灌了蜜般甜蜜,精誠所至金石爲開,天長日久的相處蕭楠珹總有一天會對自己動心的。
晚上沐雨之後夏天換上一件跟我同款的水藍色紗裙,她端着紅參茶走到書房。
“相公,時候不早了,喝了參茶回房歇息吧。”
蕭楠珹回來之後就扎進了大衛的案子中,他反覆查閱卷宗尋找突破口。
當他聚精會神思索的時候,猛然看見夏天進來有一瞬間誤以爲是我。他沉下眼睫隱匿了微不可察的一絲失落,手裡還在不停翻着卷宗:“你今日這條裙子甚是好看。”
夏天聽後心花怒放:“原來相公喜歡我穿淺色的衣服。”
“你還年輕自然不要像以前一般穿的老氣橫秋,如今身份也有所不同可別露了怯。在這些方面你多去請教一下弟妹,她好歹出生貴族從小就懂得如何打扮。”
“弟妹出生貴族?她母家是什麼官職啊?”夏天倒有些不以爲然,好歹自己的父親曾經也是太醫院正四品院使,自己也算得上官宦之後了。
“她父親是當朝天子的親侄子,允璽貝勒爺,母親也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每年他們都會進貢一些錢財去填充國庫 。連皇帝都得賣貝勒爺幾分面子呢,你往後定要好好待弟妹,不管出於哪方面的原因都不要輕待了她。”
夏天內心確實是震驚的,可這僅僅是片刻,她更多的感覺便是上天不公。有的人什麼都不用付出就可以輕鬆擁有一切,有的人拼得頭破血流卻還是求不得。
可嘴上還得把蕭楠珹哄開心了:“相公放心,我一定會盡責做好大嫂這個角色。”
見她如此懂事蕭楠珹放下手中的卷宗同她一起回了臥房。
“相公……今天可還覺得身體乏累?”她一邊幫蕭楠珹寬衣解帶一邊試探性詢問。
望着她這身打扮確有幾分動人,蕭楠珹也再無理由一直躲避這個問題。他揮了一下衣袖把桌上的油燈撲滅,順勢將夏天抱上了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