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的無措和傷心就像是利器在冷遠山心頭劃過,生疼!
“不會的,昊天,相信大伯,她會醒,因爲她才捨不得丟下你,你看,她眼角一直含着淚,說明你的話她都能聽到,或許她只是太累了,想要休息一下。”冷遠山柔聲道。
“對,她一定是累了,想休息一下,那好……大伯,我們不打擾她了,我們先出去吧,讓她好好睡一會兒!希望她不要睡太久……”昊天喉結滾動着,起身準備和冷遠山離開病房。
冷遠山點點頭,“對,讓她一個人安靜地睡一會兒,大伯今早還沒吃飯,你陪着大伯去吃,好嗎?”冷遠山知道昊天沒吃早飯,就以讓他陪着自己吃早飯爲理由,想讓他吃一些。
昊天點點頭,“好!”
兩人從病房出來,門外,依依和雲天,李潤芝都在。
依依悄悄拭去眼角的淚水。
昊天脣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大伯說,若晴只是有些累,她想多睡兒一會兒,我們就不在病房裡吵着她了,你們都沒吃早飯吧,我們陪着大伯去吃一些。”昊天極力讓自己看起來顯得很平靜,但是誰都知道,他內心極度困惑不安。
“好,那你陪着大伯和大伯母去吃早飯,我先把依依送回家,孩子們早晨還需要照顧,爸、媽你們一會兒吃過早餐,我再來接你們。”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們有司機和管家,一會兒自己回。”
雲天點點頭,臨走,他頗有深意地拍拍昊天的肩膀,“放心,若晴那麼堅強,一定會沒事!”
昊天點點頭。
雲天把依依送回家,經天已經帶着樂樂和可兒準備去幼兒園了。
這幾天都是經天在帶接送孩子們上學,他樂此不彼地享受着和孩子們獨處的時刻。
送完孩子,回來再陪着安娜去上孕嬰課,每天這樣,有些忙碌,但是卻覺着充實。
“哥,依依姐,你們回來了?一大早你們去哪兒了?孩子們去找你們,你們不在房間。”經天問了句。
樂樂很心細,一眼就看到了媽媽發紅的眼睛,好像是哭過了。
“媽咪,你不是和爹地吵架了吧?你剛纔哭過了吧?”
依依蹲下來,揉揉樂樂的發,“你爹地怎麼會捨得和媽咪吵架呢?媽咪只是碰到了些傷心事。”
“什麼傷心事兒啊,媽咪,你告訴樂樂,看看樂樂可不可以幫着你分擔一些?”樂樂已經像個十足的小大人了。
雲天俯下身子,捏捏樂樂的小臉,“媽咪這兒有爹地呢,你們趕緊和二叔去幼兒園吧,再晚就該遲到了。”
“哦!”樂樂嘟嘟小嘴,雖然有萬千不捨,但還是出了門。
兩人剛纔客廳站定,下人就過來吩咐吃早餐了。
“大少爺,大少爺奶奶,趕緊吃早餐吧,早就煮好了呢,結果老爺太太一早出去了,你們也都不在,我這會兒就去叫二少奶奶,讓她趕緊起牀吃飯。”
“依依,我們去吃點兒吧。”雲天和依依坐到了餐桌上。
沒一會兒功夫,睡眼惺忪的安娜也被叫下樓了。
“嗚……每天都睡不夠的覺。”安娜似乎還沉浸在濃濃的睡意當中,看到依依和雲天,她彎彎脣,說了句,“早!今天你們怎麼這麼遲才吃早餐啊?每天我都是咱們家最後一個吃早餐的,今天可是有人陪着了。”
安娜對昨晚發生的事兒一點兒也不知情。
“嗯,趕緊吃吧,安娜,都快九點了。”依依催促了一句。
安娜看到了依依似乎哭過,而云天的臉上也帶着一抹愁容。
“發生什麼了嗎?爸媽呢?”
“老爺和太太一大早就去醫院了呢!”一旁伺候他們吃早餐的張媽回答道。
“醫院?”安娜蹙蹙眉,“爸媽身體不舒服了嗎?”
但是她又覺着應該不是,老爺和太太如果身子不舒服的話,依依和雲天不會還在這兒吃早餐,他們一定會在醫院不離不棄地陪着。
“不是,是若晴昨晚半夜出了點兒事兒。”雲天黯然說道。
“什麼?”安娜當即就驚詫了,“若晴她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呢,你們是不是也剛從醫院回來?怎麼不告訴我呢?”安娜很焦急。
依依看到安娜那麼激動,有些擔心了,“安娜,你身懷有孕,不要那麼激動。”
“都六七個月了,胎都坐穩了,沒事兒的,依依,你趕緊告訴我,若晴怎麼了,我都快急死了!”安娜已經站起來,急得就差跳腳了,可千萬別在出什麼亂子,這個家的事兒也夠多的了。
“昨晚她爸媽從美國回來,不知道因爲什麼爭吵,不小心把勸架的若晴推倒了,磕着了頭,傷勢還挺嚴重的,到現在還沒醒。”
“啊?那一會兒等經天回來,我和他去醫院看看,爸媽呢,怎麼沒一起回來?”
“爸怕昊天不吃不喝,把身子給拉倒,這會兒在陪昊天吃早餐呢。”
“哎,咱們家這是怎麼了,遠航和無雙的事兒還沒完了,這頭若晴又出事兒了,這不是流年不利嗎?”安娜不禁感慨。
“雲天,這個時候遠航應該到悉尼了吧,怎麼他連個電話都沒打過來啊,不知道那邊情況怎麼樣了?”依依聽安娜提起遠航,這纔想起遠航昨晚的飛機去悉尼,應該是昨天凌晨就到達悉尼了,不知道他找到無雙了沒有。
“如果有消息,遠航會第一時間來電話的,你別擔心,無雙跟着團巡迴演出,挪不過那些個大劇院,用心找找,應該不難找到。”
對於遠航和無雙雲天倒不是很擔心,畢竟他們兩人也就是因爲盧茵的事兒有了點兒小插曲,他們倆之間是沒有嫌隙的,遠航去找找她,勸回來,就好了。
雲天眼下最爲擔心的就是若晴的傷,開顱的主治醫生說,不太樂觀。
她要是醒不過來呢,或者真的變成植物人呢,昊天該怎麼辦?
雲天忍不住嘆了口氣,放下盛着稀飯的碗,再也吃不下了。
依依同樣也是,這樣的情形,她怎麼能吃得下去飯呢!
此時在醫院外不遠的一家早餐店裡,冷遠山點了很多早餐。
可是昊天拿着湯勺只是在碗裡攪動,卻不往嘴裡送。
“昊天,你這樣可不行,人是鐵飯是鋼,你得好好吃飯,這樣纔有力氣守着若晴,你說你要是不吃飯,整個人沒有精神頭,這若晴醒了該是多心疼,快吃啊,說不定回去了,若晴就醒了。”冷遠山像是哄一個小孩子一樣,哄着昊天。
“是啊,我得趕緊吃,留她一個人在病房,萬一她醒過來,會看不到我的。”昊天說着,大口大口吃起飯來。
冷遠山和李潤芝看着心酸。
“昊天,彆着急,慢點兒吃!”李潤芝含淚說着。
“大伯父,大伯母,你們別看着我啊,趕緊吃,吃完趕緊回家去吧,我沒事兒的!”昊天強擠出一個笑臉。
他越是這樣,冷遠山就越心疼。
這孩子也是個命苦孩子,從小就沒了媽,爸幾年前也去了,現在最心愛的人,又受了重傷,這對昊天來說,無疑是最沉痛的打擊,這麼善良的孩子,不該再屢屢受挫,希望真能如所願,若晴能都安然脫離危險。
昊天狼吞虎嚥地把早飯吃完,至始至終,他都食不知味,他心裡惦念的只有若晴。
從飯店出來,昊天執意讓冷遠山和李潤芝回家,冷遠山不放心,“我們把你送上去,我再回!”
冷遠山也堅持要把昊天送到病房。
三個人從電梯出來,走到過道處,不想又看到了昊天最不想看到的那兩個人。
原來他們並沒有走遠,一直在醫院樓下等着,看到昊天和冷遠山他們出來,乘車離開了,他們倆重新上了樓,然後想要進若晴病房看,誰知守着的護士不許,說昊天大夫交代過,任何人沒有他允許,不準靠近病房。
夫妻倆在這兒祈求了半天,還找了院長,可是院長知道若晴和昊天的關係,也知道今天一大早昊天和岳父母在重症病房外差點兒還報警的事兒,他也不敢妄自下主張。
所以昊天走了大概半小時,這對兒夫妻想了好多法子,都沒進到重症監護室。
不想,昊天這麼快就回來了。
看到他們的昊天,臉馬上就變得冷漠可怕,“你們怎麼又來了,不是讓你們滾嗎?”
“昊天,別這樣,聽大伯說,這兒畢竟是醫院,他們畢竟是若晴的父母……”冷遠山極力勸着昊天,雖然昊天告訴了他這對兒夫妻的所作所爲,讓人聽了很震驚,但畢竟是親家,冷遠山該給的面子還是得給。
“大伯,心疼侄兒,就不要勸我!”昊天哪兒願意聽冷遠山說,他馬上就阻止了大伯繼續勸他,他說過了,他恨這對兒夫妻,恨死了!
歐陽逢春不經意間望向冷遠山身後的李潤芝,這麼多年來,她依舊那麼年輕貌美,歲月就好像未曾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不知爲什麼,即便這個時候見到她,歐陽逢春的心還在揪着,微微的疼。
見歐陽逢春的目光瞥向自己,李潤芝很快就把目光躲閃開來,這個人從少女時代,她就討厭,到現在了,他怎麼依舊是這副德行,他的女兒還躺在裡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