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smo?”
她抱歉的起身。
“安,我只是想知道,我讓你做的文字策劃可以交給我了嗎?”
“可以!”舒安低頭在文件堆裡抽出那份,稍作檢查交給cosmo,“抱歉。”
“沒什麼!”cosmo擔憂的看看她,拍拍她的肩,“別擔心,安,修斯會處理好那件事。我相信不久之後,也許我只能在劇組裡才能找到你!”他聳聳肩,自言自語,“那可真是悲哀,我失去了重要的助手!”
連cosmo都知道資金出問題了,看來,整個公司都在努力處理這次危機。
舒安追了cosmo幾步。
“cosmo,WK公司撤資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們得到消息在今天早晨。”cosmo停下,認真解釋,“不過安你只負責好手頭的事情就可以,重新尋找投資商的策劃案我會親自負責。”
一夜之間,就到了必須準備重新尋找投資商的地步……
整天,舒安在公司裡聽到最多的就是關於日本WK公司突然撤資的事情。從同事們交頭接耳裡,舒安隱約聽說,WK公司中斷投資的原因似乎與她有關。
下班後,她約了poem在梧桐公園附近的咖啡廳見面。
“聽說,WK公司突然撤資,與我有關。”
開門見上,舒安急迫得想要知道這件事的真僞。
Poem面色微微一頓,略有些尷尬的笑起來,“你從哪兒聽說的小道消息?”
“poem!”舒安意識到他在故意逃避問題,“是還是不是?”
“如果是的話,你準備怎麼做?”
Poem反問。
舒安果然微微一愣。
她聽到的消息是,WK公司總裁其實並沒有真正簽訂投資合同,在即將籤合同的當天,他突然提出讓她陪酒,poem依照楚雲端的指示婉言拒絕。原本WK公司的老總已經同意,並且第一批資金到位,但是第二天他突然提出,必須讓她陪酒,否則立刻中斷投資。
昨天晚上他們親密時,正是塞繆爾和poem陪同WK公司總裁用晚餐的時間,WK公司總裁當場翻臉,甩下這句話就立刻離開。不知道哪家媒體從酒店那裡打聽到消息,第二天就登載在媒體上,以至於人盡皆知。
若非舒安那個不喜歡看八卦新聞的習慣,清晨的第一波新聞裡她已經看到全部報道。
如今知道確實是事實,被poem這樣反問,她反倒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可她不想眼睜睜看着楚雲端爲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何況很明顯,這個WK公司很可能受了什麼人的指使,故意給華聞傳媒設套。
“我不知道。”舒安煩亂得搖了搖頭,突然眸光一亮。會是什麼人和楚雲端作對呢?雷諾,還是……秦慕笙?
“第一家發出新聞的報社是哪家?”
Poem表情略顯意外,沉沉得看向舒安,“是一家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報社,具體的情況我並不清楚,上面正在調查。”
不清楚!
舒安咬了咬脣瓣,她本以爲能夠順藤摸瓜,找到陷害楚雲端的源頭。原本確定不是秦慕笙的,可此刻想到這樣複雜的連環套,一環一環把楚雲端引入陷阱,她開始慢慢相信,是秦慕笙的手段。他素來善於陰謀,而且,這明顯符合他要麼不做,要麼做絕的行事風格。
纖細的指尖陷入手心,她小巧的眉端漸漸凝結起來……
Poem得電話響過,他看了一眼,就把電話放在舒安面前。她看過去,顯示是WK公司總裁,小巧的眉端瞬間凝結起來。
“中島先生,您好。”
Poem用流利的英文接起電話,將電話迅速轉到擴音狀態。
“poem先生,我記得我給你們公司的最後期限就在今天。”中島油滑的聲音傳來,“不知道貴公司是否已經可以給我準確的答案?”
“這個……”poem的表情看來,他顯然並不太瞭解事情的進程。自始自終,他都只是擔任中介的角色而已。
“我得請示公司總裁,您知道,我們的安並非簡單的藝人,她是……”
“哈哈哈!”電話那端中島放肆的大笑起來,“poem先生,你別騙我了,我瞭解,這些都只是你們的總裁和演員的逢場作戲,我不會當真!而且,我不過是想親自見見這位中國女性,你們沒必要在我面前演戲,女演員,我見多了,見了錢,都是同樣的。你們如果嫌少,我可以追加。”
中島的話音未落,poem的臉色已經極其難看,但他並未阻止他說下去,反而耐心得聽他說完,之後才生硬的回覆,“我必須請示。”
“我只等半個小時!見不到安,我會立刻要求銀行撤銷之前的投資!”
電話在中島生氣中啪得壓斷。
Poem放下電話,拍案而起,胸膛劇烈的喘息着。
舒安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poem,在她的記憶中,他似乎永遠都是笑着的,偶爾的嚴肅,也只能讓他陰柔的美里增添幾分男子氣息而已。所以此時的他,因爲看起來有些怪異,反而讓舒安冷靜下來。
從走上藝人這條路開始,她就知道自己面臨着許多。只是有了楚雲端和poem始終把她保護在他們的圍牆裡,她才能安然走過。但她畢竟不能一生都做溫室裡的花朵,有些事情,她必須親自去經歷,方可體會其中的酸甜苦辣。更何況,此事涉及到了楚雲端的利益,她不能再置之不理。
“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我可以見見WK的中島。”
舒安面對着poem仰起頭,輕笑着。
“安,你確定要去?”
Poem低頭,看着舒安,順着她的目光坐下來,“這個中島不好應付。”
聽得出來,這個可笑的日本人對藝人沒有半分尊重,簡直就是個粗魯得暴發戶,猥瑣、下作。舒安甚至能想象得到他長得簡直符合WK兩個字的中文縮寫‘倭寇’的形象。但即使如此,她仍然希望在楚雲端同意的情況下,幫他一點。
她不想擅自做主,只怕那樣適得其反。
“我想試試,你打電話問問老闆的意思。”
時間正好,在祖國的那端,他也許整夜未眠。
楚雲端確實是整夜沒有睡覺,他面前的菸灰缸裡已經塞滿了菸頭,而指縫間,依然夾着一根燃燒的煙。在舒安面前,他是從來不抽菸,也不會喝酒,除了對她的身子,其餘事情的自制力極強。
可是如今的他,頹廢中卻顯出一絲與往日不同的悠閒,雖然他眉端微微蹙着。
別墅裡射進了光芒,樓上的門打開,一抹纖細的身影從裡面走出。
真絲的睡裙,包裹着性感的身姿,金髮以自然的弧度從額頭流瀉而下,披散在肩頭。深邃的碧藍色眼眸下,一對嬌紅的薄脣微微抿着,細巧的眉端隨之蹙起來。
“你抽了很多煙。”
略帶責備的標準皇室英文,金髮碧眼的女子自扶梯而下,行動高貴典雅,她來到他面前,一伸手,輕巧的奪過他手中的菸蒂。
“修斯。”紅脣靠近,帶着致命的誘惑,女子碧藍的目光向他探視着,“告訴我,昨晚你究竟在想什麼?”
楚雲端伸出手,摸了摸女人的額頭。略顯無奈的嘆息一聲,“凱瑟琳,你只是發燒,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
他似乎並不想回答她的問題。
凱瑟琳的眉端微微一蹙,蒼白的臉擰結起來,她哀怨的看向他,“修斯,難道對你來說,我發燒,而且很可能燒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不。”楚雲端立刻回答,“凱瑟琳,我說過我會保護你,讓你時刻安全。”
“我相信。”凱瑟琳輕快的一笑,“所以我纔打電話給你。”她起身,俯身近在咫尺的湊到楚雲端面前,“但是修斯,面對這樣的我,難道你沒有絲毫……”她挑逗的抿了下紅脣,眯起迷濛的雙眼吹着酥癢的氣息吐出兩個字,“感覺?”小手,向下滑去。
他的目光隨着她的動作向下,在即將到達那個地方的時候,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了那隻小手,順勢將她拉進懷裡,哄孩子般拍了拍她的脊背,“凱瑟琳,別頑皮,你昨晚還在發燒。”稍頓一下,“現在去休息,好嗎?”
“不好!”
凱瑟琳孩子氣的拒絕了。她立刻從他懷裡掙脫着站起來,雙手盤在胸前斜倚在桌邊盯着他,“修斯,新聞媒體告訴我,你準備娶一個女姬做妻子。也許我可以不相信,但是,我的妹妹也告訴我,你不僅僅任由這個女姬侮辱她,而且還把她帶到你姨媽家裡。修斯,你能告訴我,這究竟意味着什麼嗎?”
語氣平淡,高雅,但仍舊讓楚雲端感受到了深深的控訴。他揉了揉眉端,修養這方面,他向來不是凱瑟琳的對手,而且,他終於還是要面對這天。
擡起頭,他看向那張曾經無比熟悉的蒼白的巴掌大的小臉兒,那張美麗高貴,卻又妖冶的容顏。曾經無數次,他也幻想過和她在一起,甚至他們放棄一切過着普通人的生活。他們分居兩地,每一次秘密的見面也曾經無比熱烈,恨不能將對方的所有都帶走。這樣的感情,曾經深藏在他心底,不斷的發酵。
以至於到今天,他沒辦法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不合時宜的,他想起了舒安在電影裡念出那首‘郎騎竹馬來,繞牀弄青梅,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詩時候的悲哀,或者,就是此刻的他。
“修斯。”
良久沒有等到回答,凱瑟琳眉目間流露出一絲痛苦,“你要背棄我了,是嗎?”
一種長久的哀傷,繚繞進了小小的別墅裡。
他猛地擡起眼皮看向凱瑟琳,她素來高貴的小臉兒上不知何時掛了淚痕,她狠狠的甩開兩隻手,任性至極的衝到他面前撲進他懷裡,“修斯,你要爲了一個女姬,一個曾是別人情婦,被人玩弄過的女人,背棄與你廝守二十年的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