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之後,馬塞羅總督站總督府門口,手不停地搓着那手的手杖,表情木然,目光僵硬地看着那十一位穿着西班牙海軍軍官服飾,正向着總督府走來的清國海盜所派遣來的談判代表。
“總督大人,我們回來了。”爲首者摘下了軍帽,向着這位已經石化的馬塞羅總督大人致意,他那張憔悴的臉龐上充滿了苦澀的笑容。
“胡安校,你是那些清國海盜的談判代表?!”馬塞羅總督的臉色漲紫得就像是重症便秘患者,水泡眼也瞪大到了極致,咬着牙根一字一句地道。
雖然剛纔已經聽到了衛兵的報告,可是當事實擺眼前時,還是讓他覺得難以置信到極點,對方派來的談判代表,居然就是那些與阿方上校一同前往北方去征討那些清國海盜的西班牙海軍軍官。
站自己跟前苦笑的人正是除了阿方上校之後,軍銜高的胡安校。他的身後邊,站着十一位身份同樣屬於是西班牙海軍的軍官,只不過,那位曾經的高指揮官阿方上校並沒有出現這個隊列當。
“總督大人,非常報歉,我們失敗了,而且是全軍覆沒,我們西班牙呂宋艦隊的所有士兵與軍官,都成爲了可恥的戰俘,不光是我們,還有足足五千多的海盜,成爲了那位樑先生的戰俘。”坐總督府的大廳裡,胡安校抿了一口僕人端來的紅茶,臉上的苦笑彷彿是他的標誌一般,一直未曾消失。
“這怎麼可能,對方難道是強大到足以甚比一個國家艦隊的海盜嗎?”迭戈少校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奧斯卡少校搖了搖頭,表情也同樣苦澀得像是被逼坐檯的小姐。“對方僅僅只有兩千人。”
迭戈少校和馬塞羅總督等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馬塞羅總督撰緊了拳頭,聲音越發地嚴厲:“難道他們都是神話傳說刀槍不入的勇士?又或者是每人都是能扛着一門火炮向你們開火的巨人?你們可是有一萬人的龐大艦隊,而現,我看到的是,你們的戰艦完好無損的那個該死海盜的手上,你們身上也同樣沒有戰鬥過的硝煙與傷痕。”
馬塞羅總督惡狠狠的目光掃過這些平日裡驕傲得像是打鳴的公雞一般的海軍軍官,他的咆哮大廳裡迴盪:“別告訴我你們一見到對方就害怕得主動投降。”
“絕對不是,總督大人,我們是上了那些該死的海盜的當,他們突然襲擊了我們……”胡安校揉着額頭,回憶起了當天那噩夢一般的過程。
胡安校的講述,讓馬塞羅總督等人也陷入了絕望地沉默,當聽到了王國長公主殿下居然就那位清國海盜的手時,馬塞羅總督的表情已經完全地麻木了,他實是想不明白,尊敬的長公主殿下,居然會落到清國海盜的手。
對於阿方上校被俘之後的遭遇,不僅沒讓馬塞羅總督臉上露出一絲傷心的表情,反而是解恨地咬了咬牙,馬塞羅總督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作爲證明,公主殿下的親筆寫了一封信,讓我轉交給總督大人您。”胡安上校從懷裡邊掏出了一封信。
看完了那封短信,馬塞羅總督坐到了椅子上。“長公主殿下看來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了人質,或許這也是一件好事。不過關於公主殿下清國海盜手的這件事我會快地傳遞迴國內,稟報給國王陛下知曉。”
胡安校扯了扯嘴角,除非王國能派出一隻龐大的艦隊來,怕是纔有可能擊敗那位樑鵬飛,但是,如果艦隊派往東方,那麼西班牙歐洲的海上軍事力量必須會受到很大的削弱,怕是這個問題馬塞羅總督自己也很明白,所以乾脆不發表意思地直接把問題給推回了國內。
“好了,現我們可以來談一談條件了,樑先生只有幾條,第一,要求島上的所有西班牙人放下武器無條件投降,第二,要求我們賠償因爲戰爭而使他們遭受的巨大損失,數目是一百萬兩白銀,或者是十萬枚西班牙金幣。第三……”胡安校從懷裡邊拿出了一張紙,順着念道。
“不可能,這是我們西班牙的殖民地,怎麼可能向一羣粗俗殘忍的海盜投降?居然想要我出十萬金幣,他是不是瘋了,這兩條我無法辦到。”馬塞羅總督氣極敗壞地叫囂道。
“……如果拒不投降,第一,將不會再保證西班牙人呂宋島上的安全,第二,將會射殺一切可疑的持有武器者,第三,他們將會自己呂宋島上,刮足夠的賠償金,第四,賠償金的額度將會翻上十倍,如果島上沒有足夠的賠償金,那麼所有的西班牙人將會成爲他的奴隸,爲他作工,直到償還完所有賠償金爲止……”胡安校不慌不忙地繼續唸了下去。
馬塞羅總督張開了嘴,可是半天去發不出什麼聲音,他不知道是該笑那個可惡的清國海盜太過囂張,還是覺得對方確實有這個能力做到這一切。
迭戈少校舔着乾燥的嘴皮,覺得嘴裡邊充滿了苦澀的滋味,現的馬拉尼,就像是一位身材誘人火辣的性感女神,已經被暴徒砸爛了大門,抱進了臥室,撕爛了身上的衣物,對方就像是要這位性感女神做出選擇,要麼就被迫,要麼就享受。
胡安校把那張寫滿了字的勸降書放了桌上,搖着頭嘆息道:“別忘記了,馬塞羅總督,他們可是海盜,不是某個國家的軍隊,就算是他們把我們這些人全都殺了,我們王國甚至連抗議都找不到對象。”
“怎麼辦?難道我真向那些海盜投降?”馬塞羅總督一臉死灰色,這句話像是問場的人,又向是問自己。死寂一般的沉默讓大廳裡的氣氛顯得那樣的陰鬱……
碼頭上,二十來艘戰艦已然都下錨停泊,樑鵬飛已經踏足呂宋的土地上,他的身邊,無數的樑家軍與石家的海盜正紛紛登岸,不停地把各種裝備拖到了岸上,構建起了一個臨時防禦陣地。
樑鵬飛擡起了頭,打量起了身後這隻雄壯的艦隊,幸好聯合了石香姑,不然,光憑樑家那三千來號人,還真沒辦法把這些戰艦全部開來耀武揚武。
“等老子當上了官,到時候就能名正言順地從民間招募人手了。”樑鵬飛有些悻悻地想道。
“少爺,還等不等,都已經過了一刻鐘了。”白書生坐立不安地樑鵬飛身後走動着,目光警惕地巡視着周圍,陳和尚也同樣不離樑鵬飛的左右,這裡必畢還是敵人的領土,絕對不能讓少爺這裡受到任何的損傷。
樑鵬飛笑,臉上充滿了自信與勝利者的驕傲。“慌什麼,反正這些西班牙人已經走投無路了,除非他們願意光着屁股跑到原始森林裡邊去當野人,否則,他們只有投降一路條可以走。”
看到那已經變成了廢墟的碼頭工事,還有那近咫尺,已經完全坍塌的馬尼拉北面城牆,樑鵬飛的心裡邊甭提多爽了,日後的西方列強,現也不是自己的下飯菜,而自己正以征服者的姿態,踏足這塊土地之上。
“還有個毛的菲賓,這裡,誰也別再想打主意。”樑大少爺那雙貪婪而又歹毒的視線,猶如鷹隼一般俯視着這片富饒的土地。
“樑少,要是沒什麼事,我想先過去看看,我有位親戚就這附近。”石香姑走了過來向樑鵬飛說道。她的手,正指向馬尼拉城牆的外圍,那裡,有大片大片散落的民居與草棚。
看到樑鵬飛有些猶豫,石香姑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溫柔解釋道:“我們石家有親戚住這裡,不過他們仍舊是以捕魚爲生,上次就是他們報的信。”
樑鵬飛打量了下遠處,自那些海軍軍官組成的使團登岸之後,碼頭周圍除了屍體之外,已經沒有了西班牙士兵與武裝人員的蹤跡,碼頭附近的那些民居與草棚也都是大門緊閉,只有一雙雙充滿了恐懼與擔憂的眼睛窗後躲躲閃閃。看樣子他們也明白了反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那你去吧,不過要小心一點,把你的親衛帶上。”樑鵬飛仍舊有些不放心地衝石香姑叮囑道,石香姑溫順地點了點頭,這才離開了樑鵬飛的身邊,去召集親衛。
“少爺,那石香姑可是對您越來越溫柔了,原來我們站她旁邊,都覺得周身陰風慘慘,渾身發涼。”白書生湊上了前來,一臉猥瑣,就像是一個給惡霸出主意使壞水的狗腿子。
“我日,什麼叫陰風慘慘?石小姐難道是女鬼嗎?”樑鵬飛踹了白書生一腳笑罵道,旁邊的陳和尚也興災樂禍地直咧嘴。“傻鳥,像石小姐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是女鬼,女鬼又怎麼能配得上咱們少爺。”
“你小子,大的缺點就是太敦厚,太喜歡說實話了。”樑鵬飛笑得無比地爽朗,順手就給了站身後邊的陳和尚一胳膊肘,不過誇獎的成份居多。看得後邊的海盜們白眼狂翻,一陣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