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10-25 18:08:40 字數:3491
唐公子進去好半天才一臉爲難的出來:“衙尉大人,老太太實在不宜見客,吩咐我跟大人跑一趟。看着處理了臨潼關的一切事務!唉,說實話,表舅出了這事,我們應該去一趟臨潼關的,可是家裡要辦喪事,老太太又扛不住病倒了,一大堆的事趕到一塊兒了!就沒抽出空去,正好你來了,我就跟着你回去辦辦!”
丁辰也是一臉爲難:“唐公子去也行,不過這處房屋落在小少爺名下,一切事物必須要有小少爺在場,非他同意才行!咱們還得帶着小少爺!”
唐公子略微一猶豫,爽快道:“好!就帶着君杉吧!咱們明天就上路!”
丁辰點點頭,又道:“還有個事跟公子先說說,都城附近鬧洪災公子聽說了嗎?”
“聽說了,好像死了不少人!”
丁辰點點頭:“正是!臨潼關受災最大!實不相瞞,在下的父親、母親也是在這次水災中……”
唐公子大驚失色:“竟然如此嚴重?我看衙尉大人帶着孝,還以爲你是給你們郡守大人帶的。”
丁辰沉重的道:“如今大水還沒退,滿城都是水,而且雨還下着,說不準會遇上什麼事……還請公子有個準備!跟家人打好招呼!”
唐公子臉色刷白:“這……待我進去在說說!”來不急問清楚就跑了進去。
丁辰這次足等了半天,唐公子纔出來,看着他道:“老太太說,既然臨潼關水災這樣嚴重,就等個把月,水退了安全了再去。這樣吧,衙尉大人先回去,兩個月後,我帶着君杉去臨潼關找你!”
丁辰搖搖頭:“唐公子不知道麼?這次郡守被斬,朝廷給定的罪名是玩忽職守,家產是全部抄沒的!只因爲這裡的屋子在夫人名下,纔沒有人前來抄沒家產。而臨潼關的房子也因爲是在少爺名下,暫時還沒有查出來!但是因爲水災,新來的郡守已經開始登記城中房屋,半個月就登完了!到時候必定查處郡守大人的房屋,只怕等你們去了,房屋已經被抄沒了!”
“這如何是好?”唐公子沒了主意。
丁辰道:“要不這樣,我帶着小少爺先去,等過一兩個月公子在來,到時候房子賣了,正好公子帶着小少爺回來。”
唐公子猶豫着:“這……”
丁辰道:“公子要不再進去問問老太太!”
唐公子道:“也好。”又進去了。
丁辰坐着等着。
唐公子進去很快就出來:“衙尉大人久等了!是這樣,大人帶着君杉去也可以,不過老太太不放心,說以前也沒見過你……你看,我解釋半天,老人家就是不放心!”
丁辰從包袱中拿出個書簡:“這是郡守大人留在郡衙的官憑。”又掏出一個玉佩:“這是郡守大人一直戴在身上的。臨終前交給我讓我以此爲憑。”接着又拿出一個薄薄的竹片:“這是我的官憑。上面寫着我的名字。”
唐公子被他接二連三掏出來的東西弄得眼花繚亂,徹底沒招了。無奈的道:“那好吧……大人就帶着君杉先去。我隨後就到!”
丁辰點點頭:“好!少爺你去收拾一下,咱們趁着天色還早,儘快趕路吧。”胡君杉急忙答應一聲跑回去收拾。
唐公子道:“這麼急?住一晚上再走吧。”
丁辰道:“我怕耽誤了郡守大人託付的事。等臨潼關的事辦妥了,我也算安下心來!”
唐公子點點頭。兩人在閒聊數句。胡君杉就揹着個小包袱出來了,丁辰便帶着他跟唐公子辭了行出來。
就這樣,丁辰在這傢什麼主事的人也沒見到,就見了一個年輕公子就把他們家的小少爺帶了出來。丁辰邊走邊搖頭,一直出了城,走出去好遠,纔在一個茶寮坐下。這才細細問胡君杉。
胡君杉年紀雖小,記性、表達能力卻都很強,很清晰的給丁辰講了自從有人到家裡報喪後,家裡發生的事情。
胡君杉的母親一收到報喪的人帶來的信,第二天晚上就懸樑自盡了。留下他們姐弟兩個,老管家佈置了靈堂,正給老爺、夫人辦喪事,姑奶奶家的這兩個堂哥就來接他們,說是姑奶奶讓來接的。
姐弟倆就跟着回了鄉下,誰知道到了鄉下才知道,姑奶奶已經重病不起,根本不管事了。
姐弟倆在後院一個小院落裡單獨住着,有天晚上,胡君杉就聽見姐姐屋子裡傳來撕打、叫罵的聲音,他跑過去看的時候,就看見姐姐坐在榻上哭,他上前問什麼事,姐姐也不回答,只是抱着他哭。
第二天姐姐叫他收拾東西說是要回城裡。可是等他收拾了東西,卻聽堂哥說姐姐要嫁人了!然後就再也沒見姐姐。一直到姐姐出嫁那天,他偷偷溜進姐姐的房子,剛聽姐姐說了一句:“被他們賣了!”就被人發現帶了出來。自此,再也沒有見到姐姐。
胡君杉邊哭邊講完,丁辰已經明白了個大概,氣的直咬牙,心裡怒罵着:“一羣畜生!”
他現在也無可奈何,好在已經將胡君杉帶了出來。現在就是要找到被他們賣掉的胡璞。
他便問胡君杉:“少爺,你知不知道姐姐被賣到哪戶人家?或者什麼地方?”
胡君杉搖着頭:“當時就跟姐姐說了一句話就被人推出來了!後來也問過幾個下人,都說不知道。”
丁辰道:“你仔細想想,都什麼人能知道姐姐的下落?”
“就是兩個堂哥,他們身邊的幾個下人。不過他們不會說的。”
丁辰略一思考:“當時什麼人送親?”
胡君杉搖搖頭:“不知道。”
丁辰嘆口氣,沒了辦法。只好先帶着他回到封邑城。到了城裡,老管家看到小少爺大吃一驚,在聽說了他們被帶到鄉下的事後,更是悲痛,哀哀啼哭,喃喃自語着:“對不起老爺……對不起夫人……”
丁辰道:“老人家,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這裡你熟,趕緊找人打聽一下,他們把小姐賣到了什麼地方!”
老人家這才如夢初醒,擦擦眼淚急急忙忙出去打聽去了。
天黑了老管家纔回來,搖着頭嘆着氣道:“什麼也打聽不出來……”
丁辰問道:“這些天娶親的人家都問了嗎?”
老頭道:“我找了附近的媒婆,誰家娶親她們最清楚。可是說這方圓幾十裡的人家,沒有聽說誰家娶了熱孝中的女子。問了好幾個都不知道……這可怎麼好……”
丁辰皺着眉頭深思半天,突然想起什麼,問胡君杉道:“少爺,你看到了接你姐姐的花轎了嗎?你進屋的時候你姐姐怎樣打扮?可是全身大紅的嫁衣?”
胡君杉搖搖頭:“沒有……沒見到花轎,姐姐也沒有穿的嫁衣,仍是平常穿的衣服。”
丁辰問道:“我剛剛就覺得奇怪,少爺爲何不穿孝服?”那老頭也看着胡君杉。
胡君杉道:“本來是穿着孝服回去的,可是到了那裡,堂哥就讓換下來……”
丁辰喃喃自語道:“沒穿嫁衣,也沒穿孝服……這樣不起眼,難道是賣給……”臉色就變了。
那老管家聽他之言,立刻也面色大變,乾嚎一聲:“造孽呀……”把胡君杉嚇了一跳,急忙問道:“怎麼了?姐姐被賣到哪裡了?”
丁辰跳起來道:“我出去問問!”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丁辰怕老管家老胳膊老腿的耽誤事情,所以自己跑了出來,可是他忘了他自己人生地不熟的,還好他知道問人。出來就問這城裡的娼寮在什麼地方。有人斜着眼睛看他,還是有人給他指了。
封邑城內總共就兩家娼寮,都在城南。丁辰也顧不得身上戴孝,跑進去就問,第一家老鴇子初時熱情非常,一聽他找人,就愛答不理的,直到丁辰掏出幾枚銅錢,小地方的人就是好打發,老鴇婆子立刻兩眼放光,收起來笑着道:“公子打聽的人沒有!”
丁辰道:“也沒聽說什麼嗎?”
老鴇子笑着不出聲,丁辰又掏出幾枚,並不遞給她,道:“說!”
老鴇子這才笑道:“好我的公子嘞!我們這樣的小地方,一般買不起那樣的黃花閨女!如果有這樣的,就給牽到大城去!前兩天倒是聽說那一家做了筆這樣的買賣!”
“賣到哪裡了?”
“這得問他們家管事的!”老鴇子手伸着拿走銅錢。
丁辰跑出來直奔另外一家。進了門一個女子迎上來:“公子!快快請進!”又揚聲喊:“媽媽,來客人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老鴇子出來,看到丁辰正要招呼,丁辰已經一揚手,不耐煩道:“好了,我來找個人。”
老鴇子一撇嘴:“找人?找人您上縣衙!”
丁辰在懷裡掏了掏,想掏些錢幣出來,誰知道一掏,發現已經沒有了。丁辰暗想:“軟的不行就來硬的!”上前大喊一聲:“我乃是臨潼關衙尉!來這裡找人!若不實話到來,把你們全都抓進郡衙!”
老鴇子慌亂了一下:“呦,我們可沒有觸犯律條!一切都是按照律法規定辦理的!”
丁辰冷冷道:“你還狡辯!前幾日是不是賣了一個女子?她乃是官家小姐!她父親乃是郡守!你們買賣人口,論罪剜鼻、割耳、斬足、再腰斬!”他是衙尉出身,律法沒人比他熟。
老鴇子有點害怕了:“賣她的人可不是這樣說的!說她的父親已經死了,還是朝廷斬的!她是罪人之女!”
丁辰冷笑:“罪人之女就該朝廷定奪,你們擅自買賣,還想脫罪?”
老鴇子徹底慌了:“這……小人可是受了騙了……再說,也不是小人買的,小人不過做箇中人,牽了個線而已。”
丁辰道:“你既不是買主,倒是罪名不大,只要你協助本衙尉找到那女子,本衙尉交了差,自然與你說請。若是阻撓,立刻將你鎖往臨潼關!”
老鴇子急忙道:“買人的是個專做這個生意的牙婆,就是都城那邊的人!一般從我們這弄了好姑娘,就往都城周圍的城池賣!”
“到底是哪裡?本衙尉沒有功夫到處找!”
“這……這我哪知道哇……”一看丁辰變了臉,急忙道:“不過那婆子就是你們臨潼關人!說是要先回家一趟!”
丁辰問道:“那婆子叫什麼?”
“白氏!叫什麼卻真的不知,不過她總是說她在臨潼關是最有名的牙婆!”
丁辰立刻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