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189番外愛過誰無悔五
盛揚歌沉默着沒有說話,蔚藍帶着像平常說話一樣淡淡的笑意,她不想再去嘲諷誰。
特別是盛揚歌。
不夠愛她嗎?
可能是吧,不然當初兩次選擇的機會,他怎麼會都沒有抓緊她?
但是也不可能不夠愛她,不然他有空間去愛其他女人的,沈玉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滿足所有男人對女人的想象。
溫柔嫺靜,也夠聰明,知道自己再什麼樣的位置,不會過多的干涉。性格溫軟的女子,不是總會更加能讓男人心動吧。
可惜他做不到。
對視着沉默了很久,久到蔚藍已經快要忘記,他們上一次這樣單獨的,平靜的看着對方是在什麼時候了。
應該很久了。
良久過後,盛揚歌才一聲不響只是默默站起來離開了房間。
他走時,無奈的捏了捏蔚藍的手,看着她的手背出了一會兒神,最後離開了。
門關上,蔚藍眼淚刷的掉了下來。
肚子突然微微的抽痛,然後痛楚又消失了。
蔚藍抱着肚子,輕輕安撫着肚子裡的小生命,“對不起,嚇到你了嗎?媽媽突然哭了所以嚇到你了嗎?我們說話吵到你了嗎?”
她一個人自言自語着,然後仰起頭用紙巾擦乾莫名其妙不停的往外涌出的液體。
她從來不信命,但是今天她看清的確是命。
她和盛揚歌終究是走不到一起的,兩次。他們本來有兩次機會的。
五年前,在她和盛世之間他選擇了盛世,即使他給了她一個什麼,只要踢走盛揚旭,他就會安安心心照顧她和當時在她肚子裡的孩子。如果和集團的某千金約會吃飯,看着她爸爸被他未來的未婚妻從公司革職,冷冷的說這不是我能管的事,也算是承諾的一部分的話,那未免太可笑了。
她不敢相信六個月的孩子因爲她壓力太大和感情上的衝擊就這麼沒了,她以爲他們再也不可能。
五年後,好不容易他撿起一次機會,卻是被他親手掐滅。
她在婚禮上看見了路邊的那輛黑色的車。
看見了坐在駕駛座的男人,也感受到了他投向自己的目光,說實話,有那麼那一瞬間,她是希望他能出來站到她面前對她說:我還是希望你能跟我走。
但是他沒有。
第一次她也以爲他會履行承諾。
但是他沒有。
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是毀在了他沒有。
盛揚歌,你爲什麼就不能有那麼一次,能夠爲我而活?
果然,感情這種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得到,幸運過;失去,纔是最後的命。
門外,盛揚歌背靠着門,他沒有說他看着她手被的那一刻,想到了她的婚禮,如果衝上去執起她的手的人是他,他到底會不會跟他走。
門內,蔚藍抱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咬着嘴脣肩膀抽搐得厲害,沒有發出意思聲音,眼淚卻早已淹沒了臉龐。
但是這是她有生之年,最慘烈的痛哭,無奈,悔恨,都有吧。
一切已成定局,她不會刻意祝誰幸福,也不會故意詛咒誰痛哭。
蔚藍不敢情緒起伏太大,本就在剋制着自己的情緒,知道肚子裡傳來又一陣痛楚,她纔將脣都咬得充血,來控制自己的聲音。
突然,牀頭的電話響了。
蔚藍看了一眼屏幕,是瑞克。她擦乾眼淚,試了幾次音,抑制住自己的顫音才結果電話。
一入耳的就是瑞克有些惱的聲音,“怎麼還沒有睡覺?”
蔚藍已經習慣了他即使惱她,也不會大聲。
“那你不也還這麼晚了給我打過來嗎?”蔚藍切了一聲。
“我今天公司事多了點,又忘了時差,所以拖到了現在。”
“你吃飯了嗎?”蔚藍聽他因爲公事忙到了現在,有些關心他的身體。
瑞克平常有健身,飲食也規律,身體也沒什麼毛病,她平時也看得比較嚴。
“現在剛出公司,回去就吃。”
“你在開車嗎?開車就別打電話了。”
“我知道,就和你說幾句話,害怕你待會兒睡了。”瑞克聲音比剛開始還要溫柔了不少,瑞克雖是典型的英倫紳士,但是惱的時候脾氣還是有點大的,但是他從來不會在蔚藍面前發脾氣,即使惱了也會控制住。
蔚藍眼眶還紅紅的,不知道是不是孕婦比較感性,還是現在瑞克的一句話能讓她感動,平靜下來。
她聲音的顫音又回來了。
“嗯,你想說什麼?”
“說什麼都行,就想聽聽你聲音,目的已經達到了。”
“所以你現在要掛電話了嗎?”
“你還想說的話,我再陪你說會兒?怎麼了?”瑞克聽見她聲音有些悶悶的,“你在哭?”
“沒有。”
“撒謊。”
蔚藍吸了吸鼻子,“老公,今晚盛揚歌和我們一起吃飯。”
果然,瑞克聽見了之後沉默了,雖然也就那麼短短的兩秒鐘。
蔚藍有些懊惱,不該跟他說的,但是她就像是對他投入了百分百的信任一樣,就想告訴他。
或許還有一個她不願意去想的原因,她想消除她的罪惡感。
她想消除她作爲人妻仍舊忘不了舊情/人的罪惡感。
她想消除在瑞克面前的罪惡感。
她知道她對瑞克的感情在轉變,她想她在愛上瑞克,即使愛得不比他深。但是今天被盛揚歌攪動了之後,她才知道,對盛揚歌和瑞克是截然不同的情感。
她不敢想,不願想,她對瑞克的到底是愛情還是親情?
人心都是肉長成,她以爲只要時間一長,她的心裡會只有瑞克,人的一生不一定只能愛一個人,但求在愛一個人的時候全心全意,一心一意。
她卻毀了,她沒有做到。
她忘不了盛揚歌的時候對瑞克有了感覺,而這些感覺,在一朝一夕的相處中正在朝她不敢想的方向而去。
親情。
搞笑的親情。怎麼可以是夫妻間僅有的感情?
所以,是想讓她明白,只有徹底忘了盛揚歌,才能真正愛上瑞克嗎?
蔚藍,你什麼時候變得讓你自己厭惡了?
“吃飯就吃飯,你那麼多認識的人,未必還要刻意閉着誰不跟他們吃飯麼?”瑞克說着的同時,手不自覺的縮緊了,握緊了方向盤。
蔚藍沒有說話,一隻手撫着肚子。
“什麼時候能回來?”瑞克問她。
蔚藍將頭髮胡亂的往上按了按,似乎在整理情緒。
“再和心情住幾天,預產期前半個月肯定會回來的。怎麼,你想我了?”
“你沒心沒肺的,我爲什麼要想你?”
“我哪裡沒心沒肺了?”蔚藍失笑。怎麼把她變成沒心沒肺了?
“哪裡都沒心沒肺,你見過哪家的孕婦都要到預產期了還拋下老公自己跑出去的?”
蔚藍聽着這話怎麼就有點奇怪,不過,她好像還的確見過。
心情不就是孕期加孩子出生的幾年都拋下唐驍珵跑出去了嗎?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她把這話說給瑞克,瑞克低咒了一聲,似乎拍了拍方向盤,“以後禁止你和顧心情來往。”
“你管太寬了亞當斯先生,你兒子在抗議,不要廢話了。”
“是女兒。”瑞克糾正。
“你想太多了,我說是兒子就是兒子,不得有異議,好了,專心開你的車,我要睡覺了。”
瑞克雖然在兒子女兒這件事上跟蔚藍有點爭議,不過還是沒說什麼,開開心心的掛了電話。
蔚藍放下手機出了一會兒神後鑽進了被窩,閉着眼睛時,腦海裡,終於有一半是瑞克的臉了。
至於另一半,她相信很快的,就會慢慢的淡化,直到消失。
第二天,盛揚歌一大早就去了公司,讓秘書給他從家裡那一套換洗的衣物來。
秘書到盛揚歌家裡的時候,沈玉正坐在桌邊吃早餐。
陳媽開了門,她以爲是盛揚歌回來了,往門口看了看,眼中的失落已經不再明顯。
“盛太太,盛總讓我回來給他那一套衣服。”
沈玉平靜的臉上有一絲波動,似乎想問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沉默了。只說了一句,“我馬上去幫你拿。”
然後去起身往樓上去。
“謝謝盛太太。”
秘書看着沈玉的背影,抿了抿脣,一年了,據說,因爲盛太太是靠着孩子上位的,且是商業聯姻,這兩位維持着夫妻關係,卻一直貌合神離,盛太太看起來人還不錯。蠻可惜的。
沈玉到了盛揚歌的房間,裡面的佈置都是暗色系的,她和盛揚歌結婚快一年,她從來沒有在他的房間過過夜,除了他讓秘書來給他拿衣服,她進來幫他拿,之外幾乎沒有打開過這扇門。
夫妻?
在他們這裡,成了一個嘲諷的詞彙。
她也託這段婚姻,看清了很多事,比如,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她也改變了自己,比如,學會沉默。
她打開衣櫃,熟練的從裡面拿出鐵灰色的西服,襯衫,和領帶。
下樓給了秘書,她繼續坐到桌邊吃着早餐。
秘書離開,門的開關似乎帶進來了一陣海風,沈玉打了個冷戰,她看着窗外,她拿着勺子的手頓了頓,又要冬天了。
去年的冬天,不平靜。那今年呢?
二更稍後,可能一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