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歐子墨倒是說對了。
與他這種男人相處,少不了要跟他出席一些宴會或是大型的應酬場合。
紀秦秦覺得自己真是躲得了初一,卻躲不過十五。
隨着年關到來,宇宙集團在公司內部例行舉辦了一場年度慶歡晚宴,作爲公司大老闆,歐子墨責無旁貸,紀秦秦也跟着一起遭殃。
“遭殃?跟我一起出席公司的晚宴,就讓你這麼無法忍受?”
歐子墨對紀秦秦甩出的這句形容詞表示十分不滿。
從盛裝出門那刻起,這丫頭就擺着一張臭臉,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
瞭解內情的人知道她這是不想出席公司晚宴,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她即將被送去阿拉伯當女奴拍賣。
被強迫穿上漂亮晚禮裝,化上精緻妝容的紀秦秦不怎麼高興的扯了扯頂在頭髮上的一頂鑽石小皇冠,嘴裡小聲抱怨,“你試試踩着高跟鞋,穿上這麼束身的裙子,還要忍受臉上被畫成猴子屁股供人觀賞的感覺究竟有多難受。”
歐子墨被她的抱怨給逗笑了,擡手阻止她繼續扯頭髮的動作,柔聲安慰,“誰說你的臉畫得像猴子屁股,這不是很漂亮麼。乖乖聽話,待會兒進了宴會現場,表現得高興一點,開心一點,免得讓人以爲我虐待了你。”
紀秦秦反脣相譏,“你可沒少虐待我。”
歐子墨笑着將她拉進懷裡,在她耳邊輕輕印下一吻,“傻丫頭,那不是虐待,而是疼愛。”
“誰稀罕你的疼愛,邊兒去!”爲了表達心中的不滿,她還沒好氣地推了他一把。
歐子墨也不生氣,繼續摟着她道:“真是個不識好歹的小東西,別的女人求我疼愛她們我都不屑於,你倒是好,竟然視我對你的恩賜如狗屎,等哪天我厭棄你了,看你不哭得稀里譁拉。”
紀秦秦輕哼一聲:“你快點厭棄我吧!”
歐子墨笑罵,“口是心非!”
兩人一路打情罵俏,沒多久,車子便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門前停了下來。
作爲公司的最高權利執行者,歐子墨的出現,不可避免的引起了公司高層及員工們的高度重視。
身爲他女伴的紀秦秦,自然也成了這場晚宴中的第一焦點。
要知道,歐子墨可是s市的鑽石級白馬王子,年紀輕,長得帥,身家背景絕對雄厚到令世人震驚和詫舌。
這麼一個財有財,要勢有勢的男人,多少女人擠破腦袋都夢想成爲他身邊的另一半,卻沒想到,當歐大少風風光光出現在人前時,身邊已經有了光鮮耀眼的另一半。
親密挽着歐子墨手臂的紀秦秦在“享受”來自四面八方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時,低聲開口,“我要是沒猜錯,你公司裡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職員們,此時心裡一定在斥罵我,詛咒我,巴不得我出點醜順便再祈禱我不得好死什麼的。”
歐子墨的脣邊因她的話而扯出一記迷人的笑容,“你也可以理解爲,她們是在羨慕你,嫉妒你,並幻想有朝一日會成爲你。”
“你的上任、上上任、或是上上上任女伴也曾遭遇過我的處境?”
歐子墨挑眉,“什麼上任、上上任、上上上任?”
紀秦秦趁人不備,偷偷擰了他腰側的嫩肉一把,“別裝糊塗,我在浩翔上班那段時間,經常聽小美說,你身邊美女如雲,無論參加任何場合的聚會,你的臂彎裡總會有一位美女在旁陪伴。”
“所以你現在是在吃醋了?”
“你也可以理解我爲是在嫌棄你。正所謂一點朱脣千人親,一條手臂萬人摟。”
歐子墨被她逗得樂不可支,不顧衆人頻頻投來的詫異目光,在她微微嘟起的嘴巴上親了一口,“語言表達能力差就別亂用形容詞,至於從前與我一同出現在衆人面前的那些女伴,只是爲了應酬需要被臨時抓包過來的代替品。”
“代替品?”紀秦秦挑眉,“代替誰?”
歐子墨意有所指地看了她一眼,“你說呢?”
她臉紅紅地瞪他一眼,故意裝糊塗道:“我怎麼可能會知道?你風流韻事那麼多,背後指不定藏着多少份感情債,說不定哪天還會有女人抱着嗷嗷待哺的小嬰兒敲開你的家門,嚷嚷着那孩子就是你遺留在外面的私生子或私生女……”
“不會有那一天!”
歐子墨的表情忽然變得極其認真,抓住她手臂的力道,也在無形中加重了幾分。
紀秦秦被他抓得有點痛,忍不住皺起眉頭,小聲道:“我就是打個比方。”
“以後不要再打這樣的比方,我不喜歡!”
“不喜歡就不喜歡唄,幹嘛發脾氣?”
歐子墨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便沒再作聲。
金童玉女般的兩個人一出現在宴會大廳,很快便引來其它賓客的熱情恭維。
這些人有歐子墨公司的下屬,也有他商場上的生意夥伴,衆人爭先恐後的上前跟歐大少打招呼、攀交情。
起初,紀秦秦還會維持着臉上的笑容,跟那些或認識、或不認識的人點點頭,說幾句沒營養的客套話。
隨着巴過來的客人越來越多,她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得僵硬起來。
“歐子墨,我可不可以請假去廁所吃東西?”
笑容快要維持不下去的紀秦秦決定換個環境透透氣,再假笑下去,她面部肌肉要就要變形了。
歐子墨不可思議地看她一眼,“去廁所吃東西?”
紀秦秦也意識到自己剛剛那句話說得有些不太對,於是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說,我要先去廁所方便,方便完再出來吃東西……”
歐子墨抽了抽嘴角,“方便完記得要洗手。”
紀秦秦瞪他一眼,沒好氣道:“這個不用你提醒。”
說是上廁所,這只是她隨便找出來的一個脫身藉口。
與其被那些人當成怪物一樣來圍觀,還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來滿足自己的口舌之慾。
她尋了個人少的地方,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酒店提供的自助餐飲。
“紀小姐還真是會躲清閒啊。”
隨着高跟鞋擊地的聲音由遠及近,一個熟悉的聲音也在紀秦秦的耳邊傳了過來。
回頭一看,來人有點眼熟,又有點陌生,仔細一打量,紀秦秦差點將吃進去的東西當場噴了出來。
居然是有些日子不曾見到的林姍姍!
她之所以會差點噴笑,是因爲林姍姍今天的造型非常奇特。
她那一頭引以爲傲的波浪長髮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頭滑稽又有點可笑的奇怪短髮。
“哦?我當是誰,原來是林秘書。你頭髮是在哪家剪的,分享一下店名,我好提醒自己下次剪頭髮,一定不要去那家。”
林姍姍被她調侃得臉色直白,“你還敢說,要不是你上次在我頭髮上粘口香糖,我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嗎?”
紀秦秦毫無愧疚道:“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假髮。”
“我從來都不喜歡假惺惺的東西。”
“哦?難道你的鼻子不是墊的?眼角不是開的?下巴不是削的?”
“住口!”
林姍姍疾言厲色地打斷她,“紀秦秦,別以爲歐總護着你,你就可以爲所欲爲,囂張跋扈。我還是那句話,你只是歐總身邊的一個過客,早晚有一天,你會成爲一隻垃圾,被歐總棄之於荒野。”
紀秦秦面帶笑容道:“林姍姍,你每次都喜歡用這麼惡毒的方式攻擊我,是不是因爲你嫉妒歐子墨對我好,纔會將我當成假想敵一樣來對付?”
“我怎麼想,與你無關。”
“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自欺欺人?說句不好聽的,就算這世上沒有我紀秦秦,你以爲你就會被他扶上位麼?”
林姍姍冷笑,“我上不上位並不重要,我只是看不慣草根出身的你,坐在那個人人都想要的位置上作威作福。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底細,父不詳,母早逝,說白了,你就是一個靠姿態上位的狐狸精,歐總寵你,不過是圖一時的新鮮罷了。”
“可惜啊……”
紀秦秦氣人的衝她攤攤雙手,“我這個父不詳、母早逝的草根階層,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要凌駕在你這個白富美的頭上囂張跋扈,別說我只是用口香糖粘毀了你一頭引以爲傲的長髮,就算我把你剔成禿子,你又能把我怎麼樣?”
林姍姍冷冷一笑,“先別得意得這麼快,我是不能把你怎麼樣,卻不代表,別人也不能把你怎麼樣。紀秦秦,我等着看你被當成垃圾踩在腳底下的那一天。”
咬牙切齒的說完,她踩着高跟鞋恨恨地走開了。
紀秦秦像沒事人一樣坐在原位繼續吃東西,心裡則對林姍姍臨走前留下的那句威脅生出了幾分警惕和在意。
這倒不是說她怕了林姍姍,而是潛意識裡有一個聲音告訴她,林姍姍似乎話中有話,像是在策劃着什麼不人爲知的陰謀。
看着不遠處正跟人應酬的歐子墨,她心情也沒來由的生出一陣煩躁。
之所以一直不喜歡跟他出席這種場合,就是不想爲了感情的事情給自己惹來太多麻煩。
現在好了,她明明沒主動去招惹別人,卻要不停的應付那些主動來招惹她的山貓野獸,這種無時無刻都被人當成假想敵一樣來恨着的感覺,真是讓她感到非常不舒服。
林姍姍一走,她也沒了再繼續吃東西的興致,本想躲進洗手間躲躲清閒,卻在進門的一瞬間,被人一把從後面扯住領子。
沒等紀秦秦搞清狀況,她就被一股野蠻的力道按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