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男看了一眼首飾櫃檯裡裝的那些亮閃閃的鑽石,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寶石的首飾套件。
隨便一套都價值幾十萬、上百萬甚至千萬上億,她除非瘋了,纔會動這麼貴重的東西。
趕緊搖頭道:“不用,首飾我家裡還有幾件,再說跟喬小曼那種人吃飯,沒必要打扮得那麼誇張。”
紀秦秦也覺得是這麼個理兒,也就沒再勉強。
她找了一個裝禮服的盒子,幫周亞男將禮服工工整整的疊在裡面。
折騰完,兩人才出了試衣間,坐在客廳的沙發裡邊看電視邊聊天。
每次坐在歐家的客廳,周亞男都覺得自己像是穿越到了歐洲某個龐大的古堡,純歐式的建築物,屋子裡每一個小擺件,都精緻美麗得令人移不開眼。
別墅裡的傭人在主人招待客人的時候,很有眼色的不會過來進行打擾,並且還會將茶果飲料和點心準備得一應俱全。
擺在桌子上的那些新鮮水果,很多都是周亞男見都沒見過的品種。
據紀秦秦說,那些水果大多數都是從國外空運過來,專門給她吃了美容用的。
很多時候周亞男都在費解一個問題,這紀秦秦也不知是命太好還是命不好,這輩子居然遇到了歐子墨。
按理說,她應該是幸運的。
可每次提到歐子墨,紀秦秦都會一臉嫌棄,擺明了對她跟歐大少的關係表示極度不滿。
“秦秦……”
見客廳四周現在沒什麼人,周亞男低聲問,“我聽魏然說,王宇傑已經知道你跟歐大少之間是情侶關係了。”
正拿着一隻新鮮大櫻桃往嘴巴里塞的紀秦秦聽到這話,眉頭微微聳了起來,“是啊,你不提這個,我差點就把這件事給忘了,不瞞你說,王宇傑這件事辦得真是不地道。他居然揹着我,私下跟歐子墨聯繫,尤其是那天,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糗。”
不但被歐子墨拆穿她拼命隱藏的小心思,還爲此捱了一頓痛揍。
周亞男向她那邊挪了挪屁股,小聲問,“那你之前以我的名義存的那五萬塊,歐大少現在知道了嗎?”
提到五萬塊,紀秦秦臉上的表情更悲催了,“他連我跟王宇傑合作的事情都查得事無鉅細,你以爲那五萬塊我還藏得住嗎?”
周亞男同情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你竭哀!”
紀秦秦獨自哀傷了一陣,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亞男,咱倆在凱悅門口看到喬小曼時,你說她之所以會對我有那麼深的敵意,是因爲我在讀高中的時候,曾跟她搶過男朋友,她男朋友是誰?”
周亞男白了好友一眼,“吃飯的時候你都聽啥了,喬小曼不是在衆同學面前一直在吹噓她那個年入百萬的有錢男朋友馮昊傑嗎?”
“馮昊傑?”
紀秦秦想了半晌,“我對這個人怎麼都沒印象?”
“你失憶了吧?當初在畢業典禮上,你不是還在衆人面前跟人家表白過?”
“有嗎?”
紀秦秦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啊,我想起來了,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當時被我表白的是什麼人我已經沒印象。”
周亞男哼笑,“你當然沒印象,因爲你之所以會跟馮昊傑表白,是因爲有人跟你打賭,你賭輸了,於是必須在畢業典禮上跟校草表白纔算認賭服輸。”
“對啊對啊,我還記得當時跟我打賭的是咱班上的一個小胖子,賭因好像是鬥地主我輸那小胖子二十塊錢。咱家窮,我拿不出二十塊錢,那小胖子就給我說,不想交二十塊錢,就要跟校草表白。於是畢業典型那天,我就跟校草表白了。”
每次提起這件事,周亞男都萬分無語。
她覺得喬小曼記恨紀秦秦這麼多年,真是浪費感情。
因爲在紀秦秦眼裡,校草男神馮昊傑,只值二十塊錢。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在書房裡看完文件的歐子墨緩緩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正好聽到紀秦秦那句,她曾跟校草表白過。
作爲一個領地意識超強的男人,歐子墨聽到自家寶貝兒居然倒追過高中校草,心底的醋意瞬間翻江倒海,蜂擁而來。
他邁着王子般優雅的腳步緩緩走到兩個正在聊天的女人面前,俊美無鑄的臉上,露出一個極其紳士的笑容,“周小姐來了!”
歐子墨這種接受過上流社會禮儀教育的男人,即使如今身居高位,對待客人,他也會將最紳士、最優雅的一面,以極度自然的方式表現出來。
紀秦秦經常在背後形容歐子墨,他就是一個笑面虎,僞君子。
周亞男趕緊起身,客氣道:“歐先生,好久不見。”
歐子墨客氣道:“不用拘束,你既然是秦秦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紀秦秦偷偷撇嘴,捂着嘴對周亞男做了一個無聲的嘴形,“虛僞!”
歐子墨豈會看不出他家寶貝兒的小動作,親暱的坐在紀秦秦身邊,順便將她摟在懷裡,很是霸道地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寶貝兒,你跟周小姐在聊什麼,可不可以加我一個?”
紀秦秦在他懷裡掙扎一下,小聲抱怨,“女人聊天,你一個男人倒是摻合什麼勁兒?”
歐子墨也不生氣,他從桌上拿起一粒夏威夷果,用小工具輕輕撬開,將裡面的果仁兒挖了出來,很是自然的喂到紀秦秦嘴裡,邊喂邊說,“難得周小姐來家裡坐客,身爲主人,我怎麼能不過來招待一下。”
紀秦秦早就習慣歐大少對她的伺候,伸出小小的舌尖將果仁捲了進去,用力嚼了兩下,又指指不遠處的大杏仁,“這個夏威夷果吃多了太油膩容易變胖,你給我開點杏仁,那個美容。”
歐子墨完全沒有被她當小奴才使喚的不滿,拿過杏仁,頗有耐心的一粒一粒幫她剝,剝完,工工整整的堆放在紀秦秦面前,她想吃的時候就順手拿一粒。
要是剝得不好,變成兩半,他就會自己吃掉,以免影響美觀。
周亞男在旁邊看得眼珠子都瞪圓了,紀秦秦口口聲聲說歐子墨身爲她的金主,每天以奴役她這個小囚犯爲樂。
可是現在,到底是誰在奴役誰?
紀秦秦絲毫沒有奴役別人的認知,像只大貓一樣偎在主人懷裡,一邊往嘴巴里塞吃的,一邊跟周亞男聊高中時的趣事。
歐子墨也不吭聲,靜靜的坐在他家寶貝身邊,傾聽的同時,臉上還露出得體的微笑。
也不知紀秦秦是不是撐着了,又是水果又是堅果吃了一堆,於是肚子開始不舒服,“你倆先聊着,我去廁所拉臭臭。”
說完,光着腳丫子就要跑。
歐子墨一把將她給拉了回來,指着地上的拖鞋,“地上涼,把鞋穿上。”
紀秦秦胡亂將腳塞進拖鞋裡,急三火四衝進了廁所。
她一走,歐子墨鄭重其事地將目光落到周亞男臉上,“剛剛我下樓的時候聽秦秦說,她讀高中的時候,追過別的男生?”
周亞男豈會聽不懂歐大少話中的意思,趕緊將當年發生在紀秦秦身上的糗事給重複了一遍。
“也就是說,秦秦當年會在畢業典禮上倒追男生,只是因爲一個賭局,跟對方在開玩笑?”
“對啊,跟那個男生表白之前,她都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歐子墨心裡舒服了一點,不過還是問了一句,“那個男生當時有同意嗎?”
周亞男回道:“當然沒有,他當時已經有了女朋友,而且那時秦秦不像現在這麼亮眼,那男生也沒看上秦秦。”
她說的是實話,可聽在歐子墨耳朵裡,就有些不高興了。
雖然他無法容忍他家寶貝兒被別的男人惦記着,但如果有人敢輕視他家寶貝兒,他一樣無法容忍。
周亞男沒看出歐子墨眼底的不悅,繼續道:“歐先生你是不知道,秦秦讀高中的時候特別二,記得有一次咱們學校要求學生表演節目,是一個非常著名的童話故事,灰姑娘,秦秦也有參演。”
歐子墨對紀秦秦以前的事情很感興趣,於是問,“她演灰姑娘?”
周亞男笑道:“哪兒啊,她演灰姑娘的二姐。”
說完,又解釋一句,“秦秦大學畢業之前,在她母親的命令下,一直把自己打扮得很土氣,畢竟她長得那麼耀眼,萬一早戀,不但影響學習,說不定還會在感情上受到傷害。”
歐子墨頓時對紀秦秦的母親生出無限崇敬,他岳母真是有先見之明,將他家寶貝幫他保護得密不透風。
他問周亞男,“然後呢?她發生什麼了糗事?”
周亞男將紀秦秦給賣得十分徹底,笑着說,“秦秦居然在演出現場時語出驚人,非要跟灰姑娘搶那個王子,搶王子的理由簡單令人啼笑皆非,因爲她說,跟王子第一次跳舞的雖然是灰姑娘,但王子爲了尋找灰姑娘,卻第一次親手將水晶鞋穿在灰姑娘的二姐腳上。按她的邏輯,既然王子跟她的腳已經有了肌膚之親,灰姑娘神馬的,就是小三兒白蓮花。王子應該跟二姐成爲神仙眷侶,灰姑娘就該靠邊站。”
聞言,歐子墨哈哈大笑,“這還真是我家寶貝兒能幹出來的瘋狂事。”
諸如此類發生在紀秦秦身上的離奇事件,簡直層出不窮,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周亞男趁紀秦秦拉臭臭的時候,只撿了幾件最經典的講給歐子墨聽,便將這位大少爺給逗得捧腹大笑,樂不可支。
兩人聊了一陣,歐子墨忽然又問,“對了,你剛剛說,你們今天吃飯的時候,秦秦被人給欺負了?”
想到喬小曼,周亞男便滿肚子窩火,於是竹筒倒豆子,將喬小曼整容,又吹噓自己男朋友年薪百萬,還擠兌紀秦秦長得醜沒人要,找個男友是擺地攤的小販一事,如數家珍般給泄露得一塌糊塗。
聽到擺地攤小販這幾個字,歐大少臉色就不太好了。
紀秦秦居然沒在她同學面前及時否認,這是不是意味着,他歐子墨在她眼中,其實就是一個擺地攤的小販?
這時,拉完臭臭的紀秦秦舒舒服服的從廁所裡趿着拖鞋出來了。
她揉了揉肚子,一頭癱倒在沙發上,哀聲抱怨,“那飯店的食物不乾淨,我都拉肚子了。”
歐子墨體貼地幫她揉了揉小腹,“用不用把東凱叫來給你看看?”
紀秦秦趕緊搖頭,“不要,他來了,只會笑話我。”
歐子墨幫她理了理頭髮,“他只是跟你開玩笑。”
“那也不要,免得我擠兌他,他又打電話給張可兒告狀,張可兒就會沒完沒了的來嘮叨我。”
歐子墨見她不像很難受的樣子,便柔聲哄道:“你要不想讓東凱過來,待會兒讓小麗給你找拉肚子藥吃了。不過等過陣子,你要去醫院查查腸胃,周小姐也跟你一起吃東西,人家都沒腹泄,只有你自己泄,說明你腸胃不好,這個要及時檢查,免得將來引起重病。”
聽到做腸胃檢查,紀秦秦立刻翻臉了,“我不要。”